穿越强国之末代公主_分卷阅读_57
  耿夫人次日和陆渊一起上门拜访,唐少帅这一天特意留在了家里。
  唐二小姐一早就来找了瞿凝,脸色或许是因为紧张而泛着微白,不过瞿凝打量着她眼底虽有红丝,但脸上的妆容甚为端庄柔和,看着竟是十分完美的衬托出了她身上的那种淑女的气质。
  这姑娘想通了之后,做事竟不用瞿凝再行吩咐一句:从身上的行头到脸上的妆容,毫无一丝错乱,动静娴雅,显见得是真心来“相亲”的。
  瞿凝看她脸色苍白,心底暗叹一声“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遇到婚事总是会失了冷静”,一边拉了她的手,拍了拍:“别紧张。那位陆师长肯上门来相看,之前也先花了两三天打听过你的情况,可见得是对你这个人有意的。他若不想娶你,一早推了就是,所以你大可放宽了心思,平常心处理就好。”
  唐二小姐被她一番话说的红了脸,透过屏风的缝隙往外看去。
  外头,唐少帅正跟一个年纪轻轻,举手投足很是利落的男人说话,两个人相对而坐,能看的出来,那位理着平头,嘴角微微挂着一丝笑容,长相动作都很阳光的男人对少帅的态度略显恭敬,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谄媚,其中分寸,可以说拿捏的恰到好处。
  唐依柔这么稍稍一看就微微红了脸,目光在那人脸上转了转,旋即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回来,觉得整颗心都在砰砰乱跳。
  先前答应瞿凝的时候,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这位陆副师长不是太糟糕,她就肯定答应嫁了。
  不过在唐二小姐想来,二十三岁还没成婚的男人,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太好的货色,当然像她哥哥那样的是例外中的例外,也是特殊情况。谁知道今儿个看了一眼陆渊,她立时觉得自己之前的估量被完全推翻,竟是脸红心跳难以自拔了。
  偏生瞿凝那个促狭的看着她垂了头的样子还低低笑了一声,故意问她:“二妹妹,这边能看的清楚么?”
  “……”嫂嫂您就别嘲笑我了好嘛?唐依柔低了头,一张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瞿凝这时候笑着站起身来,大大方方从屏风后头走出去,外头的那男人一愕,停了和唐少帅的谈话,只轻轻瞅了她一眼,就立时垂下了眼帘,一眼也没多看:“卑职见过少帅夫人!”
  旁边耿夫人站起来笑道:“少夫人可算来了,我还以为您贵人事忙,今儿个来不了呢。”
  瞿凝笑着摆了摆手:“就算是再忙,咱们少帅都为了二妹妹的婚事特意抽出时间来了,我这个做嫂嫂的,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简单一句话,屏风后头的唐依柔觉得眼眶一热:陆渊父母双亡,上不用伺候翁姑,下不用抚养后辈,但她日后的地位,完全取决于娘家这边能给她什么样的支持。
  先前她还担心瞿凝说的,关于她哥哥的那个话不过是个场面话,今儿个却见平日待她们不算太亲近的唐少帅真的特意在这个时间留在了家里,嫂嫂也是真的帮她挑了一个好对象,她心里的感慨万千,就自不必赘言了。
  在这时候,她心里对这桩婚事,就已经有了七八分允诺的意思了。
  瞿凝坐下来,大大方方问了对面的男人一些他在日本求学时候的事情,问了一些他在军中征战的事情---其实很多都是她事先已经调查过的,在这时候问,除了是一种说给屏风后头的人听的意思之外,也是为了考察面前这个男人的性格。
  她开了口,唐少帅就只是在旁边作陪,偶尔开口补充一两句,却不再多言了。
  两个人来来回回聊了一会,瞿凝看着这陆渊的眼光里,就多了几分复杂:她能听得出来,陆渊不是那种把妻子看的很重要的人,可以说,这是个感情淡薄的人。若说唐少帅还是外冷内热的话,那么陆渊就是外热内冷,看上去温和阳光,但实际上,极为的不好亲近。
  他把自己的婚事也当成了要往上爬之一的筹码,可以说,只要他在唐家军一日,只要唐依柔还是唐二小姐一天,他就肯定会善待她。但假若唐家失势,那么想必到了那时候,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而这样的男人还善于言辞,善于交际,说话做事都叫人觉得如沐春风,又有一张骗人的好皮相,怕是他要哄着唐二小姐的时候,也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浑然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的吧?
  唐二小姐玩的过他才怪!
  瞿凝在心里,默默给“如果嫁过去肯定会被玩坏”的唐依柔点了个蜡。
  因为事情进行到了这一步,方才又见了唐依柔娇羞的样子,她可能会说“不好”这两个字么?这桩婚事,差不多就可以这么定下来了吧。
  ☆、第63章 中西(1)
  陪坐着聊了一会,再吃了真的是很简单的便饭,唐少帅就起身叫人送了陆渊和耿夫人出门。旋即他站起身来,拉了瞿凝的手,一起绕到屏风后头。
  唐依柔有些慌张的抬起头来,正对上少帅肃穆而方正的脸庞,这张对她来说透着几分陌生的脸孔此时正微微低下来俯视着她:“可还看的中意?”
  唐少帅的问询十分直接,一点也不顾及唐依柔的面子和女性的矜持,这倒是这人一贯的风格。
  他既然如此难得的为了这种儿女□□开了金口,瞿凝也就不再多言,眼瞅着唐依柔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滴出血来,最后却还是隐约点了点螓首,脸却已经红透了。
  这就是十分愿意的意思了。
  瞿凝笑吟吟拍了拍手:“既然二妹妹也愿意,那我过几日就叫耿夫人来谈一谈吧。”
  她旋即有些迟疑:“只是父亲那边……”
  这个父亲,说的自然是唐大帅了。
  唐少帅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我来处理。”
  唐依柔感激的看了一眼唐少帅,她这时候的表情就多了几分真切:“多谢哥哥。”
  唐终的回应,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瞿凝看着他的面瘫表情就知道他心里的吐槽了:又不是为了你的感激才帮你这个小忙的。
  她低头微微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只获得了对方格外不明所以的一瞥。
  ***
  瞿凝不知道唐少帅到底是怎么去跟唐大帅谈的,反正她知道的只是,耿夫人那边不几日之后找了人上门来提亲,唐大帅的脸色很不好看,但终究还是应下来了。
  唐二小姐的这桩婚事,唐大帅也没交给她亲生姨娘去操持,而是交给了她这个既是媒人又是嫂子的少夫人来办理---叫瞿凝出面,反倒是给唐依柔面子,也是给这桩婚事面子的意思。
  唐二小姐对此很是感激,几次三番的来送了不少她自己做的小东西,像是荷包丝帕等等,看得出来,全都是用了心的。
  而且几次三番过来找瞿凝说话,明里暗里的,都表达了投诚的倾向。
  瞿凝自然没一口应下,往往只是笑笑不接茬,最后重复了几次,她终于表达了她的意思:投诚得有投名状。
  唐依柔回去考虑了一两天,这一天过来找她的时候,听话的带上了干货:“以前哥哥的手段狠戾,又不常归家,我们都以为,他对我们这些非同母所出的庶出子女没多少亲情。不瞒嫂嫂,我也做过不少错事。”她小心的瞥了一眼瞿凝。
  瞿凝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唐依柔的小动作是不少。二姨娘当初打理后院的时候,克扣了不少唐三小姐的钱粮,又在她的饮食里做了些小动作,导致她个头不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一两岁。
  唐二小姐和唐三小姐明明真实岁数只差一岁,但看上去,却像是差了三四岁的样子---她倒是能明白二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日后在择婿的时候,能将她们区别开来,让唐依柔多一点选择。
  另外扣下来的那些钱,也都充作了唐依柔的嫁妆,这也就是为了她日后嫁出去能得夫家的欢心。不过实际上,在她看来,这些小动作不过都是本末倒置罢了。
  有一个像唐少帅这样的哥哥,不好好抱大腿笼络住了,却偏要想办法挖他的墙角,日后家里改朝换代,她们又能得的了什么好?
  如今唐依柔来找她坦白,瞿凝却是不满意的,所以她只是淡淡答道:“少帅不过是吝于言词,拙于词锋罢了,何况到底男女有别,他就是心里疼爱你们这些妹妹,我想他也是不会直接表达的。”简直就是给那个扑克男脸上贴了好多的金啊有木有!
  唐依柔闻言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赞同道:“其实我也知道怪不得哥哥,但当初的事情……”她微微蹙了蹙眉头,“其实当时的大姨娘她们,也是冤枉。”
  这话瞿凝就不爱听了。
  生为人子,如果母亲被人谋害,难道不该报仇?
  虽说手刃年长一辈的姨娘们的确于名声上有损,对付自己一辈的那些庶兄妹听上去有伤天和,但在瞿凝想来,如此快意恩仇,方是男儿本色。
  若唐终当日明知是谁害了他的母亲却碍于自己的名声而隐忍,她反倒是要觉得这人太可怕也不值得托付终身了。
  所以她皱了一皱眉,看了唐依柔一眼:“但少帅并未伤及无辜不是么?最少你们和你们的姨娘们,不是都好好的活到现在了么?”言下之意,就是这已经是少帅的仁慈了。
  唐依柔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瞿凝,她旋即摆了摆手:“不不不,嫂嫂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她顿了一顿,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瞿凝因着她的吞吞吐吐而脸现几分隐约不耐,她方才不再卖关子,急急忙忙的补充道,“当时哥哥不在家里,没有亲眼见到母亲的去世,他只是派人去检查了母亲的一小段骨殖,来确定母亲确系中毒。但我和三妹妹,那时候却是在母亲身边亲身侍疾的,”唐依柔说着脸上现出了几分惊恐的神色,左右看了看,这才凑到瞿凝身边低声说道,“不瞒嫂嫂,母亲的确是日渐一日的虚弱,但母亲去世那一日,我分明记得,她前一晚还好好的,还能坐起身来走动,大夫也说,她的病情在好转。然后第二天,忽然就去世了……若说那毒性是让母亲日渐虚弱的原因,但那是慢性毒,按照道理来说,不该突然发作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说完竟然打了个寒噤,看向瞿凝的眼中多了几分惊怖:“我和姨娘私下底也都讨论过这件事儿,我们总觉得,母亲的死……不是中毒这么简单。而大姨娘她们,更是被真正的凶手,拉出来做了就替死鬼。”
  瞿凝心如明镜:这才是唐依柔真正的投名状!这才是她觉得,足够证明她诚意的杀手锏。
  所以她沉吟着点了点头:“你说你和三妹妹是一起在母亲身边侍疾的,你们是轮班一人一天,还是一起?”
  唐依柔自然听明白了瞿凝话里的意思:“我们是一人一天的。而母亲去世那一晚,正应该是三妹妹守夜。不过我恍惚记得,那一晚风雨交加,从三妹妹所住的偏屋到母亲的正堂稍稍有段距离,一般这种雷雨夜,母亲都是叫三妹妹早些歇息,别特意前去她屋子的。所以三妹妹可能,什么也没看见。”
  瞿凝的眸光一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最好守口如瓶。”
  “那是当然,”唐依柔受了她的警告,一凛之下重重点头,“我知道兹事体大,这件事我埋在心里快十年了……现在是觉得嫂嫂你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