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途中与你相见_分卷阅读_83
  王洁瑜被他气出一身汗来,肚子还真有点饿,但心里不舒服,就是不想如他的意,对着果盘扫了一眼,找茬道:“你不知道空腹吃水果对身体不好吗?”
  “当然知道,我还在粥里下了毒,必须得趁你生病,先把你害死了,好让你再没办法去找人家的麻烦。”
  “你再这样……就给我滚出去!”
  苏正则不搭理她,大摇大摆起身去厨房看粥。
  不多时端出一碗小米粥来,王洁瑜被苏正则气了一阵,还真喝了点粥。晚上吃过药,退烧药起了作用,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晨起,王洁瑜身子爽利不少,苏正则已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人到底什么时候走的。躺在床上琢磨一阵,起来发现桌上竟然放着早餐,简单的面包鸡蛋三明治,上头裹着烤化了的芝士,边上还搁了瓶酸奶和一碗小米粥。再找了找,没发现纸条,肚子也有些饿,只得坐下来开动。她没有力气,吃得缓慢,吐出几块蛋壳来勉强吃了一大半,身子渐渐发热,终于能打起精神,收拾杯盘推开厨房一看,忽然又恨得磨牙。
  整个厨房料理台上堆着乱七八糟的碗筷杯盏,锅铲煎锅歪七竖八,烤箱门开着,烤盘破碗碎片围裙手套一起丢在水槽里,煮锅里满满一大锅小米粥,许多溢在液晶灶上,鸡蛋壳、面包屑料理台上有,水槽里有,地板上也有。整个厨房,像是被机关枪扫荡过,惨不忍睹。
  本想打电话叫钟点工过来,可转念一想,那人如今出门前呼后拥,一日三餐应酬不停,何时这么清早起来为别人准备过早餐,到底强忍着脾气,挽起袖子把苏正则搞得乱七八糟的厨房收拾了一通。又给张玉珊打电话,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张玉珊虽然讨厌王洁瑜平日首鼠两端,但又想听她到底想干什么,十分爽快地应了约。
  王洁瑜病还没好全,找了个地方喝茶,上了几盅粥,又叫了参汤,几碟小菜,二人一边吃,张玉珊一边询问她病情事宜,王洁瑜草草应付。
  饭过三巡,进入正题。
  王洁瑜道:“小婶婶,你是不是认识省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医生顾洁?”
  张玉珊忽然警惕瞧她一眼道:“你发烧感冒,打听妇产科干什么?”
  “你怎么不好奇我怎么知道顾洁的?”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给了我叔叔化验单,第二天,大婶婶就派人去医院查了,差一点让他们找到顾洁,最后让我拦下来了。所以你假怀孕的事,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张玉珊嘴角下沉:“你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说了,”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胸口,“我这里是向着你的,你想借着假怀孕让我叔叔放松警惕好办签证,我当然会帮你。但是你要是不领情,我热脸贴冷屁股久了,也会不好受。”
  张玉珊肃然道:“你想干什么?”
  “我查出来了,那女人是你搞来的,你帮我弄走她。”
  张玉珊用劲捏着那杯茶手却微微发抖,忽然有了王承孚连日来的感受,恨不得将水泼她脸上。她却还是忍了下来,端起茶轻轻一抿,气定神闲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相信你会替家乐着想的。”
  “你以为把她弄走了,苏正则就找不到她了?”
  “要真这样,我没办法,只好求叔叔帮忙,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张玉珊将茶杯重重一顿,茶水喷出来溅在桌上,难得怒形于色:“你少仗势欺人。”
  王洁瑜不说话,慢条斯理端起茶喝一口,招手叫来服务生说茶凉了,换一盏新的来,服务生领命而去。
  张玉珊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现在她有麻烦,我不能……顶多我帮你把她调开,但是我欠她两条命,你不能乱来。”
  “可以,我保证你在的时候,绝不动她。”
  张玉珊冷声道:“不要以为人人都拿姓苏的当宝,她现在只是求一口饭吃,你别把事情做绝,我吃饱了,下午还要上班,先失陪了。”
  两天后,张玉珊未及找借口遣走裴樱,天明集团OA上却发布了一条关于副董事长助理的任命通知。集团一向只有高管任免升迁才涉及发布内部公告,这种助理还不够资格。但是担任苏正则助理的偏偏是王洁瑜,集团除苏正则王承孚之外个人持股量最多的大股东。
  公告发布没一个小时,立刻有女同事过来找张玉珊。
  公司里虽然关于张玉珊的闲话多,但是想巴结她的拥趸也都不少,好些女同事同她走得近,不时主动来找她八卦,又常约她下班打麻将逛街美容吃饭。张玉珊虽然常对裴樱追根究底,但对外头人话却极少,她们爱说什么她都只听着,偶尔也会关门闭窗密谈上几十分钟。
  但一般有客人造访,张玉珊极少主动叫裴樱进来,这日却仿佛是故意,叫她进去泡茶,茶好了又不放人出来命她捡沙发坐。
  那几个女人都知她的身份,继续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其中一人道:“听说杨明慧连位置都给她腾出来,自己到后头搭了个新桌,刚才还叫IT部的人去那边给瞧线路呢。”
  “电视台那边怎么办?”
  “辞了啊!”
  那女人骇笑:“辞就辞了,凭她手中股份,来公司想当个什么‘总’不行,竟然非要给人当助理。”
  “你以为副董事长助理是想当就当的吗?也只有她才有资本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
  张玉珊慢条斯理饮一口茶,不瘟不火道:“天明集团表面上是苏王相争,其实谁说了算,还不是凭她喜好,她想抬举谁,谁就当董事长。虽然死乞白赖给苏正则做助理与亲叔叔撕破脸,手里的股份却一直都替王承孚说话,谁都拿她没办法,这姑娘,心里精着呢。”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以往这帮人精在张玉珊面前是尽量忽略王承孚,假装蒙在鼓里,张玉珊也从不主动提起,此时大家都不接话。
  十秒过后,才有人道:“那依你看,这两人竟是要成?”
  张玉珊但笑不语。
  另有人道:“这不明摆着的事吗?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还是手握重大股份的美貌气质女主播。苏正则这样的,真让他娶个花瓶摆回家也不可能,一般的大家闺秀也拿不住他,还真得王洁瑜这种旗鼓相当才吃得住。好男怕刁女,烈女怕缠郎,王妹妹是铁了心,我瞧这‘表哥’也是半推半就,他们这种人,真不想让人家当助理,办法有得是。”
  “搞半天原来在耍花腔,这些有钱人谈恋爱,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翻案
  等那帮人离去后,张玉珊单独留下裴樱,同她商量让她负责北京一个项目的项目助理,那项目原先项目助理叫对手公司高薪挖了过去。裴樱进公司这么久,压根没负责过什么实际项目。就连公司一般的日常运转机制,待人接物她都在努力学习熟悉中,而且她目前明明是张玉珊助理,怎么又出去负责项目?
  张玉珊道:“当助理负责项目又怎么了?公司用人本来就不拘一格,能者居之,现在苏正则的司机手上都掌握着大把客户和项目。我想了很久,你这样的,不通人情世故,不能做人事行政;又不会来事,放不开,也不能做销售。你这种性格就适合做技术,可做技术你又没有专业功底,也成不了纯技术人员。我找了一圈,才帮你找了这个岗位,这事不需要你显本事,天塌了有项目经理负责。你就先跟着他们做,熟悉一下整个流程,顺便查漏补缺,有不懂就及时请教,恶补课程。这样一整个项目下来,好歹能记住几个专业名词,将来培训一段时间,再给你搭个技术人员,到产品那边做个行销什么的勉强也能胜任。到时候我不在了,你也可以以此安身立命。”
  裴樱心里踌躇,她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十几岁每天想着离家出走。而现在经历太多,反极惧冒风险,对那些无法预测结果的事,无论如何不敢放手去做。
  裴樱心里拿不准,却是徐燕如得悉张玉珊打算,第二天一早向张玉珊请示完工作,顺路向她道喜:“公司行销可不少赚,原先他们行销最吃香的那个女人,听说是中专毕业,没有任何技术背景,现在带着技术小帅哥出去忽悠,一忽悠一个准,那单签得?把他们那帮男同事看得眼红得要命,这一行,女的,再长得漂亮点,可占便宜了。”
  徐燕如这套生存法则把裴樱说得心里滋味莫名,却也是实话,只不过她漏了一条,行销不仅需要与客户打交道,还需要与公司生产部门、财务、人力等各个部门协调,既要为客户筹划,还要在内部绸缪,哪一个山头都不好拜,做行销的更是没有哪个不是能说会道,业绩特别好的那个女人,在公司里也是个拼命三娘,听说为了签单,无所不用其极。
  裴樱说出自己的顾虑来,张玉珊心道短短几天,这小妞本事大涨,却找不出更好的说辞驳回,干脆搬出温世安:“你去北京让温世安冷静两天也好,天子脚下毕竟不比省城,温世安好歹有所顾忌,我也放心些。”
  说完不等裴樱再抬理由,发邮件叫行政部给她订了第二天赴京机票,又说住的地方昨天已叫那边给安排了,看样子竟是叫她过去打持久战。
  天明集团业务分散全国各地,总部派出去出差的人员常在酒店一住就是大半年,像裴樱这种需特意准备住的地方,已有些“常驻”人员的意味。
  张玉珊令她回去收拾行李,她却还在徘徊,一会儿找IT帮忙安装驻外的各种软件,一会儿又交接收拾,忙来忙去,心神不定。晚上被张玉珊押回家,吃过晚饭那人带着家乐监督她收拾行李,顺便耳提面命,说了许多北京分公司的事,嘱她到了那边尽快进入工作状态,道这项目就是苏正则近日用来翻盘的,在业内很有点名头。末了才道:“男人就那么回事,而苏正则这种,不管是大家闺秀贤妻良母还是烟视媚行,娶哪种都不费事,你期待也没用,不会有未来。到了北京,要是能遇见合适的,倒可以留心考察,你年纪不小了。”
  裴樱阴沉着脸,阖上箱盖去洗漱。翌日清晨,张玉珊开车送她去机场,到了航站楼前,裴樱下车去后备箱取行李。张玉珊在前头打电话,也不知道打给谁,裴樱过来跟她道别时只瞧见她笑靥如花:“小程程,这可是我妹妹,我把她当亲生的,这会儿交给你,你可要给我照顾好!”
  不知那头人怎样回应,张玉珊越发笑得灿烂,说了一会才注意到车窗外弯腰示意打招呼的裴樱,朝她摆摆手:“进去吧,到那边有人会来接你,我先回公司了。”说着车子朝前驶去。
  裴樱推着行李箱,心情复杂地进了灯火通明的航站楼。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裴樱随着人流下机。手机有短信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说在门口等她,她满脸惘然在国内抵达的通道张望,便有人举手叫住她,裴樱瞧那满面笑容的人,悚然暗惊,竟是程远。
  程远笑着上前接过她的行李道:“我车停在外面,先跟我来。”一边走,一边道,“没想到张总的助理竟然是你,你也没想到来接机的人是我吧?”
  裴樱木讷地随着他走出大厅,上了车,才记起来问:“我们去哪儿?”
  “住的地方。”
  “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