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犬_分卷阅读_94
  “我巧克力呢?”孙问渠接过托盘就问。
  “先吃饭啊,”方驰叹了口气,“你什么毛病啊,这么有瘾?”
  “也不是有瘾……”孙问渠想了想,“算了今天不喝巧克力了,再喝下去要胖了。”
  “你也知道啊,”方驰笑了笑,“我就偶尔喝一次,你都当饭了。”
  “今儿菜也忒多了点儿吧,”孙问渠把托盘放到桌上,弯腰闻了闻,“不过真香啊。”
  “我奶奶说过年的时候吃菜就得剩,”方驰说,“你吃不完就剩着吧,小子就盼着都吃不完全给它呢。”
  “对,今天它还伤自尊了,一会儿我给它送吃的。”孙问渠说。
  方驰关上门下了楼,楼下客厅的菜都摆上了,老爸和二叔在院子外头准备点炮仗。
  “我来点吧!”他从兜里掏了打火机跑出院子,从小他就爱干这个,“我来。”
  “你来你来。”二叔笑着说。
  “你爷又撺掇你抽烟了吧,”老爸一看他手里的打火机就叹了口气,“你不说戒了么。”
  “基本……戒了,”方驰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是纪念品。”
  “一块钱一个地上都能捡着,还纪念品呢。”老爸说。
  “哎,”方驰蹲到鞭炮前,“我要点了,往后靠靠。”
  楼下传来的鞭炮声吓了孙问渠一跳,黄总嗷一声就从桌子上窜到了他怀里,他放下筷子,用手指按着黄总的耳朵走到窗边,正好看到方驰从院子外边儿蹦进来。
  方驰不笑的时候挺酷,笑起来有点儿傻了吧唧,不过还算帅,还有个加分不少的酒窝,所以孙问渠还挺乐意看他笑的。
  这挂鞭挺长的,噼里啪啦地炸着,随着火光腾起的烟雾很快飘进了院子里,方驰在烟雾里突然抬头笑着往他窗户这儿看了一眼。
  孙问渠把手指放到玻璃上比了个v。
  鞭炮放完,方驰一大家子回了客厅开始吃饭。
  孙问渠也坐下抱着黄总开始边吃饭边看着自己画的那些图。
  方驰他爸和他二叔嗓门儿都挺大的,在楼上都能听到他们愉快而兴奋的聊天声,还有一阵阵笑声。
  这种热闹的家人团聚的场面对于孙问渠来说很陌生,他觉得有意思,但本以为这样的场景会让自己想起家人来的情况却并没有出现。
  他感觉自己就是在体会,体会方驰的生活,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孩儿和他热闹的家庭。
  方驰吃饭很快,特别是在不说话的时候。
  这种一大家子人纷纷聊天的情况下,他一般都插不上话,有人问他什么,他才答一句,别的时间里就是埋头吃,吃完了就上一边儿逗小子去了。
  方辉的话倒是挺多,他成绩不错,比方驰强多了,所以一般吃饭的时候他都会指点江山,点评时政。
  方驰每次听到他的演讲都很感动,一个少年,为强国富民操尽了心,呕干了血……国家和人民还不知道。
  逗了一会儿小子,方驰站起来准备上楼。
  “不再吃点儿啦?”奶奶叫住了他。
  “吃撑了都,”方驰摸摸肚子,“我看会儿书去。”
  “哦对,小驰明年要高考了吧,”二婶说,“那是得抓紧看看书,上楼去吧,关上门省得吵着你。”
  “没事儿。”方驰笑笑。
  “你这么自己看有效率么,还是自我安慰啊?”方辉的演讲被打断,但激情还在,“你这样是没效率的,不如等着开学补课。”
  方驰往楼梯上走了两步转过身,方辉这话吧,说得不算冲,但就是让他浑身不舒服。
  “我有私教。”他看了一眼方辉,转身上了楼。
  进屋他就关上了门,挺窝火地坐到书桌前。
  没效率?怎么就没效率了?
  多么有效率啊,拿出书就背,拿出卷子就做了。
  他扯过套数学模拟题趴下就开始埋头写。
  写了几笔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了耳机扣到了脑袋上,找了做题专用列表点了播放。
  这里头都是纯音乐,比较舒缓的那种,方驰每次感觉四周有点儿吵没法集中注意力的时候都会听这些。
  写了半张卷子,他就被卡住了,草稿纸上算了半页也没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他拧着眉,这什么玩意儿呢。
  正使劲琢磨的时候,脑袋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指在他草稿上点了点。
  “啊!”方驰吼了一声,虽然在受惊蹦起来的同时他已经认出了这是孙问渠的手,但还是已经吼了出来。
  “哎呦我的妈,”孙问渠被他也吓得往边儿上躲了躲,“这爆发力,你考音乐学院得了。”
  “你怎么进来的啊,”方驰扯下耳机瞪着他,“我肠子都让你吓得打卷儿了!”
  “你又没锁门,”孙问渠撑着桌子笑得停不下来,“打卷儿了啊?要不要爸爸帮你揉揉肠子?”
  “不是,”方驰也笑了,坐回椅子上,“你吃完了啊?怎么跑过来了。”
  “早吃完了,碗我都拿下去洗了。”孙问渠拿过凳子坐到了桌子旁边。
  “干嘛?”方驰看着他。
  “讲题啊,我不是你私教么,”孙问渠指指他草稿,“这一开头就错了您还挺执着,愣是错着往下算了十分钟啊,感动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方驰不好意思地笑了,揉揉鼻子:“你听见了?”
  “听见什么,私教啊?”孙问渠说,“听见了啊,站楼梯上说那么大声我还能听不见啊。”
  “……那你给我讲讲题吧,”方驰拿了支笔给他,“正好我前面还有两题拿不准的。”
  平时讲题,方驰都能感觉讲的时间挺长,今天感觉没讲几题,就被打断了。
  老妈走进了他的房间。
  “怎么了?”方驰回头看着她。
  “复习呢?”老妈有些惊讶,“水渠给你讲呢?”
  “嗯,”方驰点点头,想想又笑了,“怎么你也叫人水渠啊。”
  “不叫水渠吗?”老妈说,“你奶奶说叫水渠啊。”
  “问渠,孙问渠,”方驰在纸上飞快地写着,然后把纸递给老妈,“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问渠啊,”老妈笑了,“你奶奶真是的,瞎叫。”
  “没事儿,”孙问渠笑笑,站了起来,“阿姨有事的话我先过去了。”
  “我没事儿,”老妈说,“就是……”
  “知道了,方辉要睡觉了是吧。”方驰挺不爽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