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犬_分卷阅读_22
  “你真是他捡的啊?”孙问渠点了点猫鼻子,“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你也不像个总啊。”
  猫喵了一声,爪子抱住了他的手指。
  “不过洗得还挺干净,”孙问渠动动手指逗着它,“香喷喷的,一个骗子还捡只猫回去伺候,也不怕影响了行骗大业,你说是不是?”
  猫低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他做饭你吃过没?能不能吃?会不会给我下药……”孙问渠话没说完就觉得胃里跟钝刀刮过似的一阵痛,他皱了皱眉,“要了命了。”
  胃一开始连续疼,孙问渠就没心情逗猫了,额角全是冷汗。
  他起身拿了马亮昨天给他买的药吃了两颗,抱着猫和暖水袋往沙发上一团,闭上了眼睛。
  胃疼一阵阵的,他闭着眼挺了一会儿,稍微缓了一些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正想再闭目养神一会儿,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刚睁开眼,就看到窗帘动了动,接着方驰就拎着超市的塑料袋从窗口跳了进来。
  “出入无人之境啊,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孙问渠闭上眼睛,“你晚上是不是还做兼职?”
  “你让我跳的,”方驰说,把手里的一卷零钱放到茶几上,“没用完的钱我搁这儿了。”
  方驰平时一身懒散的休闲装,脖子上挂个耳机,看着不像是会做饭的人,孙问渠竖着耳朵听着他在厨房里的动静。
  厨房里剁肉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孙问渠有些吃惊地转过了头,盯着厨房的门,这声音听着特别熟练,还是两把刀。
  甚至感觉剁出了夜场节奏。
  他抱着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吞吞地走到厨房门外看了看,方驰正低头飞快地剁着肉。
  “你上的职业学校吧,学厨的?”孙问渠问了一句。
  方驰剁肉的动作停了,转脸瞅了瞅他:“初中是九年义务教育,职校是高中。”
  “入戏真深,”孙问渠乐了,“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这会儿时间不够,我就一锅煮了,过半小时你自己打开就行,本来应该分开弄的,不过你不是胃疼么,这样肉能烂些,”方驰没接他的话,把剁好的肉放到碗里腌着,又开始切姜丝,“我晚上要去学校,来不及了。”
  方驰切姜丝的动作也是相当熟练,感觉眼睛都没怎么往刀上瞅,就唰唰唰地切好一小堆姜丝,放到碗里跟肉一块儿拌了拌。
  “我不会。”孙问渠捏捏黄总的耳朵。
  方驰顿了顿,转过身往案台上一靠,看着他:“吃会吗?”
  “会。”孙问渠笑笑。
  “自己打开了吃。”方驰说。
  方驰把粥煮上后也没多停留,拿过书包背上,拎起了猫包。
  不过孙问渠还靠在厨房门边抱着黄总,看着他拎了猫包也没有把黄总放下的意思。
  “那个……”方驰只得指了指团在他衣服里只露了一个脑袋的黄总,“我要走了,猫给我。”
  “你去学校带猫?”孙问渠没动,只是用手指在黄总脑袋上挠了挠,黄总立马舒服得眯缝起了眼睛。
  “我拿去宠物医院。”方驰伸了伸手。
  “病了?”孙问渠低头看了看猫。
  “不是,是……拿去阉了,做绝育,”方驰说,“给我,我得走了。”
  “这猫年龄不够,怎么也得八个月啊,这么小,”孙问渠看了他一眼,抱着猫回到沙发上靠着,“你走吧,猫借我玩两天。”
  “什么?”方驰愣了。
  虽然黄总但从捡回来到现在两三个月了对他没一次好脸,但他还是很喜欢黄总的,每天陪笑脸伺候着,从来没想过再让它出去流浪。
  现在孙问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要留下玩两天?
  他有点儿不能接受。
  主要他还担心,就孙问渠这飘忽不定的性格,玩两天之后还能不能把猫还给他了。
  就冲他逼自己签个什么服务合同的操性,抢个猫估计也不是干不出来。
  “玩两天,”孙问渠抱着猫,“怎么,借你十万我都借了,借我只猫就玩两天都不干……你赶紧走,我胃疼烦得很。”
  方驰看了看时间,老李每天第一节晚自习都会猫在教室里,自己答应了要去,如果又迟到,得被老李念叨死。
  “我明天过来拿。”方驰皱皱眉,放下猫包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也没时间吃饭了,方驰就在路上买了俩面包吃了,到学校的时候时间还算正好,他连跑带蹦地往四楼教室跑上去。
  到四楼拐上走廊时,拐角站着几个人,方驰没细看,估计是躲那儿抽烟的,都到这会儿了,那些老师怎么拉怎么拽都提不起来的,基本已经没有人管。
  在方驰要转弯去教室的时候,拐角里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这不方驰么,跟你小情儿前后脚啊。”
  方驰猛地停下了脚步,退了一步往角落里看过去。
  四五个人站在那儿,五班六班的都有,方驰在两个人身后看到了靠墙站着的张健。
  他往楼梯下迈了一步。
  张健马上往后缩了缩。
  但紧跟着的是几个人的哄笑,不知道是在笑张健那句话,还是在笑张健的这个动作。
  也或者就是在笑刚为肖一鸣出了头的自己。
  “干什么呢!”三楼传来了老李的声音,“不上自习就回去!在这儿堆着干嘛!”
  方驰盯了一眼张健,转身快步穿过走廊往自己班教室走过去,身后还能听到几个人跟着上来时边说边乐的声音。
  方驰走进教室时表情估计不太好看,前排正说话的几个人看到他都闭了嘴。
  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
  恼火,烦躁,愤怒,还有不安,或者说是想回避却怎么也甩不掉的恐惧。
  梁小桃见了他刚一抬手想说话,看到他的表情之后愣了愣:“怎么了?”
  “没。”方驰坐下,把书包里的卷子抓出来往桌上一扔。
  “是不是……”梁小桃凑过来,话说了一半又停住了,掏出一盒牛奶放到他面前,“喝吗?黄桃味儿的。”
  方驰没出声,拿过来插上吸管狠狠地几口就把盒子吸瘪了。
  “哎哟,这是饿了小半辈子啊,”梁小桃感叹了一句,“我还有几袋手撕豆腐,吃吗?”
  “不吃。”方驰低头开始写卷子。
  一晚上他都跟学霸似的埋头写卷子和看书,脑袋都没抬过,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得流泪了。
  最后一节自习过了一大半的时候,在教室答疑的老师走了,方驰把桌上的东西一收,胡乱塞进了书包里。
  “走了?”正在跟旁边的人商量吃什么宵夜的梁小桃问了一句。
  “一会儿。”方驰应了一声,书包往桌上一扔,走出了教室。
  六班的教室里也没老师了,一晚上复习累了的人这会儿都有些放松,不少在聊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