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_分卷阅读_39
  刘雪翠想到罗域方才那番话眼泪都要涌出来了:“事情是多了,但你没听罗域刚才的话吗?他要从总公司派人来!你爸爸当年就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好容易在擎朗做牛做马了这么久,能在分公司自己做些小主了。现在倒好,一切又没啦。你爸爸以后不仅得看他的脸色,看肖井洋的脸色,连空降过来的阿猫阿狗的面子都要给足啦。活儿是照样干,责任照样背,但决定呢一个都别想做!没一天好日子能过!”
  虽然罗域要把罗泰融跟只蚂蚁似的一脚踢出擎朗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但他似乎并没有这么干的打算。罗泰融也明白,罗域就是想一点点耗光他的野心,看着他不甘,看着他有心无力,看他一点一点在自己掌控下等死。
  “一只南瓜盅,吃掉了我十年的心血……”罗泰融欲哭无泪地笑道。
  而罗娅虽然也替父母担忧,但又觉得应该要撇清自己和儿子在今天这事上的责任。
  “其实不是南瓜盅的问题,你们可不能怪我和我们瑞瑞啊,明明就是罗域借题发挥找你们的茬。不吃这南瓜,他也能抓到你的把柄。爸,你这些年也认识不少门路了吧,大不了就不在擎朗干了嘛,和三叔一样自己出去开公司啊,我看他过得也挺滋润的。”
  “你说得简单!”刘雪翠怒道,“你爸爸什么年纪了,还有多少时间能拼啊。就算拼的出,又要做多久才能及得上擎朗的一根毛?!他在擎朗这么多年,说走就走,难道平白就把这些都留给那半死不活的家伙?!三叔三叔,你真以为你三叔有多了不起啊,他做得生意哪项不是靠得擎朗的人脉,罗域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收拾他而已。哪一天罗泰华要还敢像以前那样背地里耍小聪明,那就不是一只手的问题了,你到时看罗域怎么弄死他!”
  越说这个刘雪翠越恨得咬牙切齿。
  “都怪罗擎朗,看女人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前头讨了疯女人,生了一个小疯子,后头又讨了一个贱女人,生了两个败家子。我就不明白了,罗擎朗得偏心成什么样才会眼里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死前他不管你们这些当年一道打拼的亲兄弟,一分钱都不给留下,那好歹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另一对亲儿女啊。结果呢,这个家被罗域上上下下折腾成什么样儿了!还有他那个亲姐姐!如果没有罗禹兰,罗域早就……”
  “不要老调重弹了!”罗泰融心情已经够差了,还要听她反复叨叨这些陈年旧事,“罗域得病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他要这次死不了了,那就是老天爷不给我们活路,以后糟心日子有的是呢!”
  “啊哟,我们这一家是造了什么孽了,”刘雪翠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继而一把搂过一旁的外孙,抱着他伤心的哭诉,“瑞瑞啊,瑞瑞啊,你可听外婆说,以后千万要离宅子里的疯子远些啊,他们都有病你知不知道,大的就是疯的,好容易死了,现在小的比她还疯,根本不让外婆外公好好的活。哦,对了,还有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弱智都能欺负到我们头上。瑞瑞啊,他们的病都会传染,疯病和傻病,你染上脑袋就要坏坏啦,外婆没别的指望,只有你了……”
  然而本在玩游戏的瑞瑞被她这样忽然抱住,当下便十分不耐的挣扎起来,又是哭又是叫,还对着这行为莫名其妙的外婆拳打脚踢。一旁也不太高兴的罗娅急忙来哄,被吵得烦死了的罗泰融则吼着让他们安静。
  一时间,这回程的路上,比刚才的晚餐时还要热闹有趣。
  ……
  那一头,罗域带着晓果倒是心情颇好地在楼上小转了一圈,认识认识这儿的大致方位。
  趴在阳台上,晓果就见院子里种着大片大片的海棠,皆是四季开花的品种,哪怕如今已快入冬,在两旁灯色映衬下,依旧一碗一碗开得静谧而优雅。
  “花……”晓果惊喜地指着楼下随风轻舞的花海道。
  他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栏杆外,罗域站在晓果身边一手揽着他的腰以防一个不察摔下去,一边点头轻轻附和:“是啊,漂亮吗?”
  “嗯!”晓果用力点头,“紫色的,花!”
  “花不是紫色的,”罗域解释,“花坛里的夜灯才是紫色的,所以花被照得也变成了紫色。”
  “喔……紫色的,灯!”晓果立刻改正道。
  “嗯,晓果要是站在那里,也会变成紫色的晓果。”罗域捏捏他的耳朵说。
  谁知晓果却摇头,不喜欢这个变化:“我不是,紫色的。”
  “那你是什么颜色?”罗域将目光调回来,感兴趣地问。他的脸正挨着脑袋摇来摇去的晓果,罗域便一低头,将下巴放在了晓果的头上。
  晓果被压得微微弯起腰,痒得咯咯直笑。
  “你是什么颜色呢?”罗域追问。
  晓果边躲边笑,罗域的呼吸却吹得他的头发一跳一跳,晓果躲不掉后思考半晌道:“我是,白色的!”
  其实晓果了解的颜色并不多,罗域一看他模样就知道他只是在瞎蒙而已。
  罗域从背后抱紧了怀里的人,亲亲晓果的头顶道:“虽然白色也不错,但也不全是……”
  “唔?”轮到晓果疑惑。
  罗域望向楼下那飘摇如雾的美丽海棠,眯起眼笑着低语。
  “晓果……是彩色的。”
  第三十六章 家在哪里?
  罗域和晓果在走廊露台外赏了会儿花后觉得有些凉,便打算回房间。没想到一拐弯迎面来了两个人,正是罗宝蝶和刚从外头回来的罗宝凡。
  罗宝凡见了罗域背脊一僵,立刻整了整脸上的混沌之色。
  罗域则扫了眼对方,罗宝凡面皮浮肿,衬衫歪七扭歪地套在身上,领口都歪到了一边,仔细闻还有淡淡的烟酒味残留,也不知哪儿去厮混了一夜才回来。
  罗域对他笑了笑:“好忙?辛苦了。”
  罗宝凡尴尬,正极速开动脑筋要用什么语气来回复他时,罗域已是直接牵着身边的晓果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罗宝蝶待那房门关上后才压着声音对弟弟说:“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让你回家吃饭,你怎么才回来?”
  罗宝凡不耐道:“我没听见手机叫啊。”他在自家的酒店顶楼常年都有房间开着,闹了一夜中午睡下去根本没多久,哪里会注意。
  罗宝蝶已经懒得叮嘱他那些荒唐事儿了,只道:“罗域饭前都问起你了,我说你去公司做事了,你记得别给说漏嘴。”其实罗域只要查一查就能明白,但是罗宝蝶觉得他不会浪费这个时间。
  “知道了,烦不烦。”
  “我也是为你好,你明后天别出去了,度假村那个项目就要签了,这几天很多董事还有京崎地产、生态园那儿都会来人,你也找机会在旁边听听,多大个人了,在公司谋不到正式职位,至少能了解些动向也好啊。”
  “行了!没完没了还!”罗宝凡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再听罗宝蝶这样唠叨,忍不住暴躁了起来,指着罗域的房门狠声道,“整天就盯着这些没用的。你刚看没看见那傻子跟他进了一个房间?估计他们早就有这种关系了。我还算高估了罗域,没想到他真有那种下流的癖好。你不觉得恶心吗?与其天天那么哔哔哔着想法子还要看他脸色,要我说不如直接点,拍两张照片给杂志社寄去,我看他以后怎么还有脸出门坐这个位子!”
  罗宝蝶一愣,立马要去捂罗宝凡的嘴,却被对方一巴掌甩开,罗宝蝶一整条胳膊都被他打麻了,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表情倒不见半点退缩,依旧控制着声音镇定道:“就你有本事!那你可别忘了当年这幢宅子里发生过的一切!让罗域身败名裂也许不难,可在此之前,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好好地继续活着!”
  不知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罗宝凡的表情也灰了一瞬,继而咬牙切齿地将衣服一摔,愤恨地大步离去。
  罗宝蝶看着他的背影,再回头看了看罗域紧阖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无声无息地缓缓走远。
  ……
  房间里,从生态园到此一番奔波,罗域其实已经有些累了,一旁没睡午觉的晓果眼皮也有些粘连,罗域便打算早早休息。
  之前在别墅区时,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晓果衣物和日常用品还是放在罗域为他准备的房间里。而这次到了罗家,罗域没有开客房,这段时间晓果的起居都要和自己在一起了。
  罗域拿过周阿姨给备下的换洗衣服让晓果去洗澡,自己则打开笔记本看几封邮件,没想到过了半天罗域都没听见于是里有传来水声。他略一思忖,走过去一瞧,果然见晓果正瑟缩地抱着衣服贴墙而站,脸上的神色十分紧张。
  罗域朝浴室里看看,这里的浴缸自然还在,不过他已经事先让佣人拉上浴帘完全遮挡住了,没想到晓果还是那么戒备。
  “里面没有水,不用怕。”罗域低声说。
  晓果却还是用力抱紧衣服,嘴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罗域只能听得清“没有人、不要、难受”这样的词,前后根本串不起意思来,而晓果的声音则显得十分委屈害怕,听着竟有些像呜咽。
  罗域瞧着他的脸,半晌,拉住晓果的手道:“那我进去陪着你好不好?洗完我们一起出去。”
  晓果起先还是不愿意,罗域又耐心地劝说了好久,晓果才小心翼翼地被罗域牵着手进了浴室。
  主宅主卧的浴室自然很大,进了淋浴间就看不见浴缸的方向了,为此,罗域自己先踏了进去,让晓果看见里面什么危险都没有,再将人引进来。期间晓果一直用力抓着罗域的手,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连接在了这一只手掌中,两人都被抓得指节发白,但罗域没喊疼,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般的继续安慰着晓果。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一如之前晓果被吓到时那样的具有治愈性,晓果在他一遍一遍的重复声中,渐渐放下了心里的惊慌。
  罗域在意识到他的状态稳定了后,直接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浇灌而下,落在晓果的身上时他明显抖了抖,不过他看罗域没有躲开,晓果也努力学着勇敢了起来,由着罗域给他脱衣服。
  罗域本也想就这么洗了算了,但是当他在解晓果的扣子时,忽然心里涌出了些奇怪的感觉,那感觉难以言说,且十分复杂,虽然不过一瞬而过,但充满违和与不自然,让罗域的动作也变得不那么顺畅了。罗域当下将其归结于自己从未有跟人共浴的经验,之前也比较排斥过度的肌肤相亲,无论对方是男是女,于是罗域立刻打消了一起洗的念头。
  不过他还是负责的替晓果脱了衣服,在脱到裤子时,罗域只给晓果解了腰带便让他自己动手。最后将那团衣裤一起丢到了收纳篓中,罗域自淋浴间里退出来,还不忘给晓果关上门。
  他在外面说:“我就在这儿,不走开。你看,你能透过玻璃看到我,所以别害怕。”
  罗域说到做到,转身便在洗手台边的矮柜上坐下了。
  不过晓果还是不放心,没几秒那门又被打开了一小条缝,露出晓果的眼睛来,只见他小心地在后面一番张望,见罗域的确在这儿陪着自己后,这才放心地缩了回去。
  罗域的额发到胸口的衣裳都被淋湿了,他本该注意保暖赶快把这一身换了,但是罗域没有,他就那么双手抱胸,安静地靠在那里,任水迹从额角滑落,一路流进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