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师_分卷阅读_38
  方城单手插裤袋,抿了口手里举着的咖啡,“我也想你给我个解释。”
  “我?”于桐指着鼻子,“我解释啥?”
  方城眼神觑向支离破碎的门,掠到一团乱的床,再定格在蓬头垢面的于桐脸上,薄唇微启,轻吐:“全部。”
  于桐默声,全部是指啥?
  “脚疼吗?”方城瞥了眼于桐一直半提的右腿。
  于桐颔首,怎么这么疼。
  方城让了让位置,让于桐能看清已破烂的门,“这门是你昨晚一脚踢开的,你练的金钟罩?铁布衫?”
  于桐瞪了他一眼,居然敢酸她,她问:“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方城:“这得问你,你不知道自己梦游?”
  于桐吃惊,“我?梦游?”
  方城点头。
  “不可能!我要是梦游的话,我爷爷早跟我说了。”于桐否认。
  方城面无表情,“这门,难不成还是我自己踢烂的?”
  于桐:“……”
  *
  华丽丽的餐桌前,悠扬的轻音乐下,洗漱完编了个□□花辫的于桐嘴里叼了片方城给的切片面包也不嚼,双手托腮,明显是在费力思考。
  她梦游?没道理啊!瞎瘠薄梦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于桐眯眼看方城,门是他自己踢坏的?
  那更加不可能……
  “方城。”于桐叫他。
  “嗯?”
  “你昨晚睡哪儿了?”
  “没睡。”
  方城从厨房走去换衣间,于桐去看他的脸,他什么都好,就是黑眼圈重的厉害。
  于桐心虚,他这样会不会早死啊……
  于桐想着想着就跺跺脚,右脚刚一踩地,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
  她的脚,真特么好疼……
  个破门……怎么能那么厚实……
  于桐咬断面包,将剩下的放进面前的白盘子,弯腰瞧了眼自己写的右脚,还好不是很严重,她昨天得使了多大力气啊。
  “疼?”
  方城从换衣间出来,刚好瞧见了于桐弯腰这一幕。
  于桐侧个脑袋看他,心底本来就烦闷,语气不好,“你去踢个门试试疼不疼?”
  话说出口,于桐后悔了。
  方城现在可是她大爷!!!她的掌上明珠!!!她房东呐!!!
  于桐赶紧换张脸,想了想电视里娇滴滴女主的卖萌方式,轻声细语说:“疼,可疼了,疼死了。”
  方城睨她两眼,没说话,倒是笑了笑,转身走去一旁的内嵌柜子前,捣鼓半天,他又走回来,啪啪啪扔给于桐三样东西。
  于桐眼疾手快,稳稳接住,红花油?麝香壮骨膏?云南白药?
  哟呵,还挺齐全,民间跌打损伤三宝,人人用了都喊好。
  “谢了。”于桐帅气扬了扬眉。
  方城嘴角扯了扯,像是浅笑,示意不客气。
  接住药,于桐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她还得赚钱呢。
  于桐狼吞虎咽把面包吃完,抓起自己的斜挎包,把方城给的药扔进包包里,一瘸一拐走到门关,急匆匆侧个脸,对坐在沙发悠哉看报纸的方城说:“方城,我得走了!要做生意!”
  方城也没搭理她。
  于桐打开门走了出去,又想起什么探了个脑袋进来,说:“方城,晚上见!今晚一定给你治失眠!顺便给你个解释!”
  方城抬头,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
  忘记跟她说,修门钱要赔的……
  *
  于桐大概是方城这个高档小区公寓唯一一个骑电动三轮车进出的人。
  现在才早晨六点,门口安保人员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于桐明白,她穷,她寒酸,她与这儿的其他住户格格不入。可这她也没办法,人生来不平等,讨生活而已,习以为常就好了。
  电动三轮车驶出了小区,于桐照常先去收购地瓜和烧火木头。
  车后地儿塞得满满当当,于桐则开始寻觅新的卖瓜地儿,之前方城奶奶追她追得紧,她真是三天换一地儿,逮着哪个桥墩没人了,就占了那儿卖瓜,所幸其他一摊户性子好,要不然直接给她一顿轰走。
  于桐骑着三轮车,溜了半天,终于相中了一个人流还算广的几个小区门□□汇处。
  早饭在这样的地方卖的一向好,年轻人图个快,简单,方便,易携带,她现在只要烤她那几炉,不担心卖不出去。
  于桐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七点半了,生意流即将涌来。
  不出所料,七点半之后的那个上班高峰,于桐摊上的生意就没冷下来过。
  八点半后,摊前人影寥寥,高峰过去,于桐闲了下来,她往车边一坐,抬起自己隐隐作痛的右脚,从斜挎包中掏出方城给的药,敷在脚跟和脚踝的位置轻轻搓揉。
  一边揉着,她还有些心不在焉,眉头拧成丘,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她往哪里跑不好,非往方城床上跑,要不是方城脾气好,估计把她当成个“饥渴”成年女性扔出家门了。
  啧……还有那门……
  方城没说要赔,她能不能赖掉。方城家的东西又不便宜,可愁死她这个穷光蛋了,于桐苦大仇深,边揉边嚎。
  蓦地,于桐被几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太阳,她微蹙眉,手继续搓着自己的脚踝,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抬头看向来人。
  “大哥们,买地瓜?”于桐浅浅一笑,打量起这些人。
  还好,不是她认识的那些寻仇人,要不然,就她现在这腿瘸的样子,多半不能走着回去了。
  围着于桐地瓜车的是七八个墨镜耳麦男子,穿着上佳,于桐一看就知道又是有钱人家的保镖。
  其中一个保镖让开,一个右嘴角有一道疤的光头中年男子走了上来,面相凶狠,眼神凌厉,他负手而立,开口问:“摸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