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音费了老大的劲，才将内心的悲愤压了下去，“恩。”
  “是我害了阿乔。是我害了她。”
  听到这话，陆佳音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霍知原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有人以爱的名义让他喜欢的人他的挚友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心情不会比她更好受。
  陆佳音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要是说安慰的话，那她就等于是自虐，干脆一句话不说，仍由霍知原把她当树洞。
  “我知道阿乔不喜欢我，我也没想过要跟她在一起，要是我……”霍知原说到这里哽咽了，“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就好了，阿乔不该死的，她不应该死的。”
  陆佳音默默点头。
  对，她是不应该死，她应该继续潇洒过日子的，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很难说没有霍知原的责任。
  陪着霍知原一会儿之后，陆佳音就起身离开了，来到了方雨所在的病房，她家里人还没有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来，看着她靠着氧气罩艰难地呼吸着，像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陆佳音突然就释怀了。
  在所有人心目中，乔影已经死了，她也的确是死了，开始了新的生活，她能变成陆佳音不是偶然，身上也有着责任跟任务，方雨的事告一段落，前尘往事也就此尘封吧。
  虽然她的死因很可笑，可好在不算死得不明不白，好在伤害她的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个护士在她身后，低声问道：“你是家属吗？”
  陆佳音回过头来，摇了摇头，“只是认识她而已。”
  护士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脸上全是悲悯。
  哪怕见惯了生死，得知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以后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内心还是会起恻隐之心的。
  等护士走后，整条走廊上就只剩下陆佳音，她透过窗户最后看了方雨一眼，心道，再见了，今后互不相欠，她生或者死，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陆佳音走出医院的时候，太阳升起来了，她探出手，一缕阳光正洒在她的手心，暖暖的，温热的，这是生命的触感。
  刚上车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梁照打来的。
  最近他们的交流越来越多了，电话沟通也越来越频繁。
  “在干什么？”梁照一边看着文件条款，一边问道。
  “逛街。”陆佳音一边戴上耳机，一边发动引擎回道。
  “既然你正在逛街的话，就帮我买套衣服吧。”
  陆佳音发现这厮现在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待了，居然让她给他买衣服，这要是放在之前，他肯定不会说的。
  再说了，梁照看起来根本不缺衣服穿啊，他那更衣室都塞满了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
  见陆佳音不回答，梁照又问道：“不方便吗？”
  他都这样说了，她能说什么？陆佳音只好回道：“好，什么衣服？”
  “你看着办吧，反正这个季节穿的就成。”
  “好。”
  梁照将自己的身高体重还有穿衣服的尺寸都事无巨细的给陆佳音发了过去。
  以前梁照还没成年的时候，都是梁母一手包办他一年四季的衣服，后来他成年了，就是专门帮忙置办搭配，梁照今天也是突发奇想，总觉得如果让陆佳音去帮他买衣服的话，那种感觉会很好。
  陆佳音本来准备回家的，被他这样一闹，只好去了附近的百货大楼，像梁照这样身份的，穿的衣服品牌档次自然是要奢侈的，好在梁照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不会很难看，给他买衣服倒也挺容易，最后陆佳音给梁照买了一件大衣，买了一件衬衫，男装比女装的价格贵多了，就梁照的一件大衣都足够她买两三件大衣了，还好刷的是他的卡，心理负担不会太大，也不会觉得肉疼。
  另外一边呢，梁照在看到手机短信的消费记录时，很是开心，总觉得跟陆佳音的距离又一次拉近了，她都在给他买衣服了。
  张助理正好进来禀报一件事，就看到梁照心情很好的样子，壮着胆子打趣道：“梁总今天心情很好？”
  梁照点了点头，语气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刚我太太打电话过来，说要给我买衣服，其实男人吧，有能换洗的衣服穿就成了，但她非说看到合适的就想给我买下来。”
  张助理一脸苦相，“梁总，我刚跟我女朋友吵架……”
  其实他知道，梁照就是想找个亲近一点的人炫耀一下他老婆对他有多好，都是男人，他能理解这种感受，以前他女朋友给他削个苹果，他都恨不得朋友圈微博都发一遍。
  梁照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又吵架了？”
  他们两个人关系算还可以了，有时候张助理也会跟梁照说下自己的烦心事，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跟女朋友的事，梁照自然不能给什么建设性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