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家庭型男人，我懂了，”迈克罗夫特故意开玩笑道，“真是令人吃惊的成长，夏洛克。”
  “30秒内，不说出你的来意，我将会挂电话然后继续睡觉，”夏洛克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从阳台的花盆后面的拖鞋里挖出他的打火机，点燃，“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不会浑身烟味的去艾莉身边的，”那边的迈克罗夫特声音透着了然，“well，我来说明来意，小玛丽有一点营养不良，我让安西娅请了一位营养师，顺便呢，也给我们饱经苦难的艾莉好好调理身体，还有就是家庭医生应该会在午饭之后到达。”
  “然后重要的还有一件事情，关于艾莉这一年的经历，我让安西娅整理了一份文档发给你，不得不承认当初你捉捕莱克斯·克鲁尔的速度太快了，导致克鲁尔先生没有做多少布局，”迈克罗夫特停了停，“艾莉被带到尼泊尔之后一直都是靠着克鲁尔留下来的钱养着，本来克鲁尔是打算把她转移到他在印度尼西亚那片海域的一座小岛上，当然结果我们知道了，他还没来得及。”
  夏洛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去。
  “那是我最大的错误，迈克罗夫特。”他被烟熏过的嗓音沙哑。
  “好在她还活着，夏洛克，”迈克罗夫特的停顿有些长，或许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如此诚实地承认了这件事情，“我猜想或许会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让安西娅帮你请个私人心理医生吗？”
  “我自己就可以。”他的胳膊肘靠着窗外栏杆，“汤姆现在怎样。”
  他知道迈克罗夫特指的是他自己，或许他也是PTSD的受害者。
  “哦哇哦汤姆你爸爸终于想起你了……”
  “麦克我爸爸当然会想起我！”
  听到自己儿子活蹦乱跳的声音，夏洛克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爸爸！”这会儿显然是汤姆抢过了电话。
  “得体一点儿汤姆。”
  话筒那边隐约传来迈克罗夫特的声音。显然迈克罗夫特不过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训斥的意思。
  夏洛克还能听见自己儿子给迈克罗夫特略略略了一声。
  “汤姆，爸爸有些事情跟你说，”烟烧的有点儿多了，他轻轻地弹动了一下，落了些烟灰，他又吸了一口，“让你麦克伯伯走开一下。”
  “听见了吗麦克我爸爸要你走开一下！”
  “我以为你知道你拿着的是我的手机，你这算是用过就扔吗，汤姆？”
  好不容易听着那边安静了，夏洛克这才从手机话筒里听见汤姆乖乖巧巧的声音。
  “爸爸怎么啦？”
  “我看到妹妹了！妹妹有这——————————么可爱！她还会主动拉我的手！虽然妈妈说了我永远是她的宝宝但是我决定勉强让妹妹也分享一点点，只能一点点哦，因为我也会很喜欢她，要是她又占着妈妈又占着爸爸还要我喜欢她那就太贪心了！”
  夏洛克没有打断，整个面部肌肉都松了下来似的，轻轻地笑出声音。
  “嗯，还有呢。”
  汤姆絮絮叨叨地，从玛丽抓了一下她的手指头到玛丽小小的嘴巴吐了多少个口水泡泡，事无巨细地说了清楚。
  “妹妹真的好小好小的一只，我也是这样长大的吗？”
  夏洛克把烟嘴从阳台扔下去——下边儿是自家花园。
  但是被园丁捡到总比被艾莉发现要好，也比被汤姆发现要好。
  “嗯，你小时候比她大一点儿，同期你比她大概重上三斤。”
  他还没来得及抱抱他的女儿，只能大概目测一下。
  “汤姆，妈妈很愧疚。”
  汤姆那边突然沉默。
  夏洛克靠着阳台栏杆。
  “艾莉错过了汤姆上小学的第一年，她很愧疚，而且在她回来之后，还会有一个孩子和你平分她的爱，她很愧疚。”
  阳光照得他后脖子热热的。
  他不太习惯说这样的话。
  有些奇怪，但是他不想让艾莉为此劳心劳神，尤其是她看上去如此憔悴。
  汤姆没有说话，但是夏洛克也没有停下。
  “妈妈，还有爸爸，都很高兴，因为你喜欢玛丽，”他轻声道，“这是你的妹妹，你的家人，知道吗？”
  “我才不会那么幼稚的和这么小的家伙争宠呢！”那边的声音有点不服输，还提高了音量。
  夏洛克也不提醒他刚才他还在说只能让玛丽占有妈妈一点点的爱，只能一点点。
  阳台门突然被推开了。
  夏洛克抬眼看见是艾莉瞬间就直起了身站到她面前：“怎么醒了？”
  艾莉还穿着睡衣，原本合身的睡衣在此刻显得有些瘦削，艾莉斜睨他一眼，显然是闻见了烟味。
  “是在和汤姆说话？”
  “妈妈！”
  汤姆的声音委屈巴巴的。
  夏洛克把话筒递了过去，然后一手自然地就搭上了她的腰。
  艾莉皱着眉头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也没说什么。
  “汤姆，”她的声音温柔，“本来妈妈想当着面跟你说的，但是没想到爸爸已经提前打电话给你了。”
  “汤姆，妈妈永远爱你，”她含着笑看着一边的夏洛克，“爸爸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和长依乡聊了很久关于主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