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力非常大方，除了她点名要的宫益义范，甚至还给了她高砂一马，“小真希，看你的了！”
  真是倍感压力。
  常规训练结束，宫益已经是小脸煞白，高砂还好，但是显然有点不爽被一起分来给她“试验”。
  真希决定认为只是因为高砂天生一副苦瓜脸，大块头的阴郁熊仔。
  但是好家伙，宫益同学估计还没有她个头高吧！
  “原同学，我很想打篮球。”
  宫益还没摘下护目镜，汗水沿着镜框滴落下来，瘦弱胸膛急剧起伏着，“我相信你，这可能是我最后、最好的机会了。”
  真希心头一震，是的，宫益的数据不要说一年级队员，就是放眼全队，都是垫底的。海南校队，淘汰了太多“天才”，但是不是天才，就真的没有机会被雕琢了吗？
  “我想先讲一个故事，两位队员也可以先休息一下，”她示意，率先盘腿坐下，多年的旅加生活，她不可避免带着西方故事化叙事的习惯烙印，“我母亲，执教的是当地U17的女子篮球联盟，几年前，她们组建了一只Dream?Team。”
  素质条件最好的中锋，明星控卫，MVP大小前锋，以及神射手。
  但是结果确不尽人意。
  梦之队梦碎。
  “…从此我有理由更相信，更确定，篮球是竞技运动，更是团队竞技运动。除了数据，球商也很重要；而数据反过来，也是能够提升的，让每个队员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配合全队打好每一场球。”
  “首先，你们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高砂不语，这样的对话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营养；显然宫益也没啥自信回答她。
  她当然知道不是和教练有同样的dress code和经理的title队员就会信服她，不过没啥关系，她最擅长的就是被忽视。
  “没有关系，如果你们没法想出来，我可以帮助你们想，”看向宫益，“虽然身体素质决定了一些事情，但是有些东西可以通过不断的训练得以提升，宫益，也许你可以从得分手这个方向考虑，主要关心准头，战术先往后放。”
  “而高砂，我们未来的center（中锋），你很重要；我建议你先从战术入手，思考自己想要成长为什么风格的center，我会推荐你策应型。”
  “……”他当然知道他要走策应型路线啊！
  “今天我会全程观察大家的体能训练，直到训练结束；明天，会给出你们专属的提升报告和方案，经高头教练审批版。”
  篮球馆里灯光很强烈，照在她棕色发丝上闪烁着红铜色的光芒。他很小心，在休息的空隙间望向他们三人处在的地方，毛巾遮挡住了目光，藏得很好。
  他听不到真希在说什么，但是她马尾辫末梢带着微卷的弧度，棕色迷宫中，衔着一枚艳色。
  是蔷薇花的花瓣。
  她定是抄了那条通往篮球馆的近路，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窄径。沿途蔷薇攀着矮墙，蓊郁翠叶如何交迭，藏不住那窈娜垂着的娇柔花冠。也许那时候有风过来，落英就这样多情地吹到了她发上。
  但是现在还不可以，还不能帮她取下发丝里的花瓣；就像现在，他还不能主动举荐加入她的计划里。
  会打扰到她。会打扰到她的计划。
  她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努力。
  因为运动而急剧搏动的左胸口再次引发一阵悸动，这个感觉很熟悉了——牧闭上眼睛，他非常、非常明白这个感觉从何而来，想要得到什么——就像他对胜利的饥渴一样。
  再等等，耐心的等待可以换来佳酿。令他们共同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