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_分卷阅读_118
  陈致吓了一跳,差点从桥上摔下去,见是他,长舒了口气道:“原来是你。”
  容韵道:“师父以为是谁?还有谁会这样抱住师父?”
  陈致摇头:“没有了。这样的缠人精一个已经吃不消,若是两个,我岂不是连呼吸也不通畅了。”
  容韵坦然道:“师父说我便说我吧!反正我要抱。”
  陈致无奈地站起来,将两人稍稍拉开距离:“你说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怪毛病,都是一家之主了,还像长不大的孩子。千万别说在师父面前,你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养不熟的是白眼狼,你掂量清楚了再说。”
  容韵说:“那我永远是师父的宝贝。”
  陈致说:“我习惯了两袖清风的日子,怀里揣着宝贝走路都瘆的慌,赶明儿还是将宝贝送走吧。”
  容韵张开双臂又要抱,陈致率先跳开,笑道:“你这样子,像极了望潮。”
  容韵便去扑他。
  陈致跑了一段路,回头看容韵,突然觉得这场景眼熟得要命。只是,那人是那人,却又不是那人了。
  他站立不动,被容韵一把抱住。
  “我抓住师父了!”容韵得意的时候,双眼亮若灿星,仿佛耀眼了整片天空。
  陈致被晃得眼疼。
  “原来两位在这里,叫我好找。”第三个声音插进来,虽然彬彬有礼,但是落在容韵耳朵,真是比破口大骂更令人讨厌。
  他松开陈致,扭头看向谭倏。
  谭倏行云流水般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努力地表现出潇洒的一面:“容公子似乎对吴公子的建议不大满意?”
  容韵不冷不热地说:“哦?”
  谭倏说:“容公子不满意是对的。听说房家不久前收罗了十个江南的绝色美女送与西南王,令吴家大小姐不开心。这项计划本就出于吴家的私心报复,我们若是同意,变成了他手中的刀。”
  容韵说:“你既然不同意,为何要来?”
  谭倏正色道:“我来此,是为了见容公子。”
  容韵说:“看来是我容家的门太小,请不起林公子,才要你跑到吴家来见我。”
  陈致原以为谭倏多少会露出尴尬或无措,谁知竟面不改色。他说:“这是机缘巧合。我本打算邀请荣公子过府一聚,却被吴家捷足先登,想着相请不如偶遇,方才来此。”
  容韵道:“你见我为何?”
  谭倏说:“论政。”
  容韵皱眉:“论政?”
  “不错,”谭倏兴致勃勃地问,“容公子以为,谁能结束乱世?”
  容韵觉得这人奇怪极了,谁会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袒露心声、畅谈国事?但师父没说话,只好按捺着性子聊下去:“唔,自然是西南王。”
  谭倏翻开折扇,轻轻地摇了摇:“容公子所言不实。容家若要支持西南王,大有机会,何必等到今日?”
  容韵说:“此一时,彼一时。”
  “此时如何,彼时又如何?”以为勾起了他的谈性,谭倏笑得灿烂。
  容韵说:“此时我做主,彼时我爹做主。”
  谭倏:“……”也是挺有道理的。
  谭倏又说:“陈轩襄虽然继承了西南王位,却胸无大志,与其父相差甚远,难当大任。”
  容韵说:“这样啊……”
  谭倏期待地等着他说出下一个名字。
  “那就没办法了。”容韵说着,就准备拉陈致回去。
  “等……等一下。”谭倏拦住他的去路,心中无比抓狂:什么叫做“那就没办法了”?身为天道之子,不应该怼天怼地怼世道,充满了“没有我,天下就是搞不定啊”的谜之自信吗?为什么胸无大志!
  容韵不耐烦地看着他,大有他再说一句废话,自己立马翻脸的架势。
  谭倏看懂了他的表情,开门见山地说:“我欲效仿念心兄,投效主公麾下。”虽然他的自我价值还没有体现出来,但是,有林家做后盾,容韵绝对没有推拒之理。哪怕对他不放心,也绝对会先收下,再收拾。
  但是,容韵岂是一般人能揣度到的?他不假思索地说:“不收。”
  谭倏:“……”
  他脸色惨白的陈致都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难得林公子态度赤城,你考虑一下也无妨。”
  无妨无妨……谁说无妨?
  人还没进门呢,师父已经向着他说话了,等登堂入室了还会好?
  容韵内心拧出了一把又一把的酸醋,表面却不得不给陈致面子:“既然师父这么说了,你便按照胡家的做法,把林家并入吧。”他以为林之源傻归傻,不可能傻得将整个家族奉送,毕竟胡念心是有愧于他,又有胡越遗命,不得不从,林家绝不可能如此。所以,当他听到谭倏毫不犹豫地答应时,脸上的镇定终于龟裂。
  吴家费尽心机折腾了一出赏荷宴,最后啥好处没捞到不说,赔了一顿饭不说,还多了一个强大的邻居,可以想象心有多塞。
  为免他狗急跳墙,趁着容、胡、林三家产业没有彻底合并,先发制人,容韵制定了许多后发而先至的作战方案,谁知一个都没用上。
  打听西南王近况的探子终于传来消息:
  西南王的确表示要册封王妃,但条件是——男的。
  不必说,送了一个大小姐的吴家与送了十个绝色美女的房家此时正捶胸顿足。但是有了容韵先前散布的消息打底,他们很快就调整了作战方针。
  本以为西南王要几个男宠玩玩,几家都准备推个庶子或旁系出去,但现在西南王要正儿八经地册封一个男王妃,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家世地位必须比照着吴家大小姐来呀。
  容韵已经想象到各家为了王妃之位,豁出脸皮,敬献嫡子的龌龊场景,只是真到了那一天,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