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在他虽身处古代,却国盛民强,少有战乱,老百姓可以说是生活富裕,安居乐业。
  这时代叫大安朝,史书上并没有记载过。宁澜所处的村子叫洞溪村,隶属清远县,清远县的县城是清远镇,两处离得不远,村里人赶集买卖东西都是乘牛车到这清远镇去。
  洞溪村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宁在村里是大姓,几家外姓人口都是远远比不过的。
  宁澜眯眼小憩,再睁开眼天色已有些暗了。宁澜拿出几根柴火,用尽力气劈开了,又用干草引着,锅中添了水米先慢慢煮着。
  菜地里摘了几个新鲜茄子和几颗小葱,洗净切好,只等秦大回来了上锅去炒。
  说起来秦大也怪可怜的,村里人都说他母亲年轻时不要脸,勾引富户的儿子,没成亲就怀了种,结果富户家不认,还说秦大母亲浪荡,说肚子里怀的野种不是他家的。
  这时女人的名节大于天,出了这样的事是要被游街打死的。兴许是为母则刚,秦大的母亲求着村里打猎时伤了根本的老猎户娶了她。
  秦大小时候总被骂野种、扔石头,后来就不常在村里走动了,一家三口安安心心生活在这个小房子里,也称得上其乐融融。
  老猎户年纪大,身上很多旧伤,早些年去了。秦大母亲前两年生病没治好也去了,如今只剩下他孤伶伶一个人。
  宁澜心中动容,就是这样一个尝尽冷眼的人给了小可怜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份温暖,也给了他来到异世的第一份温暖。
  “秦大哥,你回来啦!”宁澜听见院里有动静,一瞧果然是秦大带着几只野鸡、两只肥兔子回来了,“我去炒菜,马上就能吃饭了。”
  秦大应一声,在院子里利落地把死了一只野鸡拾掇了,活的绑好放在笼子里,明日一早拿到镇上去卖掉。
  吃饭时两人偶尔闲聊几句,宁澜突然问道,“秦大哥,我爷爷奶奶可有问起过我?”
  秦大沉默摇头,想说安慰的话,张了几次口却什么也没说。
  宁澜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
  山里天黑的早,又轻易不点灯,一般人家都是吃完晚饭早早就睡了。
  小院构造简单,秦大睡在主屋,宁澜去了柴房,柴房有张土炕,上面铺了一张薄褥和厚厚的干草,非常软和。
  白天宁澜眯了一会儿,这会儿倒是睡不好了,闭上眼在一片漆黑中总能感受到一丝害怕与绝望。
  小可怜是病着被叔婶扔在山里等死的。
  小可怜爷爷奶奶虽在,并不怎么管他。他每日要听叔叔婶婶的派遣,砍柴打水洗衣...每天各种活计安排的满满当当。
  活儿干的慢了要挨骂,睡的早了起的晚了都要挨骂,饭有的剩了才能吃,以至于小可怜长到 15 岁,身板比村里十一二岁的少年还不如。
  连着几日大雨,这天刚刚放晴,宁二叔便催着小可怜去山里砍柴。山路泥泞不好走,小可怜不情愿去,宁二婶堵着他骂了大半天,为躲清净,只好去了。
  尽管万分注意,小可怜还是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来,被人发现时已经在泥水里躺了几个时辰。他身上有不少擦伤,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宁二叔在小可怜刚被送回去时碍于面子也请大夫抓了药,可喂了两天不见好,人一直昏着,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人不得用了,宁二叔宁二婶不愿再养,俩人一合计趁晚上把小可怜扔进山里,任他自生自灭去了。
  那时候又黑又冷,小可怜被无边的恐惧席卷着,生出了绝地求生的心,他使劲拖着不甚清醒的病躯往山下爬,幸得遇见了晚归的秦大。
  秦大二话不说把他救了回去,喂了几剂老猎户的偏方,小可怜奇迹般的好了。
  若是小可怜还在,以他最后的坚决,应该也不会再回叔婶家那个狼窝了。宁澜更不会,他既然来了,就要把小可怜的那份也活出来,还要活出个样子。
  小可怜的叔婶可能以为他已经死了,他爷奶也没找过他,这样凉薄的家人,宁澜断断是不会留恋一二的。
  隔了两日,趁秦大又去镇上,宁澜换回了小可怜被扔到山上时穿的那身衣服。
  衣服早被洗净了,宁澜穿之前又特意弄的皱巴巴的,撕了几个口子,洒上泥污和血污,把自己头上脸上弄的也是泥污血污,然后拖拉着步子往村里走去。
  正是饭后,不少人出来走动闲话,突然看见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走过来都吓了一跳,一时不敢靠近,远远跟着。
  宁澜走到宁二叔家停下,身后的一群人也不明所以地停下。
  宁澜拍响宁二叔的家门,“二叔、二婶、爷爷、奶奶,我回来了,你们开门呀!”
  这时人群里才惊呼出声,“是宁澜,天呀,竟是宁澜。”
  小可怜原来的邻居花婶儿冲了出来,抱住宁澜一个劲的抹泪,“宁澜,好好的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宁澜用低到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花婶儿,我二叔二婶想害死我,烦你帮我把三爷爷请来。”
  俗话说“子不言父过,女不道□□”,花婶儿迟疑一会儿还是退到人群中悄悄去了。
  屋内。
  宁二叔一家心虚,一时不敢出去。
  “爹、娘,你们不是说堂哥死了么,”宁二叔的儿子宁安才 13 岁,最是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