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他听到大雪积压的树枝,折断的声音。
  夜深雪重,时闻折竹。
  徐老爷子和他的团队,已经做好没办法安然入睡的准备了。
  刚走近茶室。
  他以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小情侣,看起来关系非常亲昵的模样。
  徐律刚准备,命令助理叩响门扉。
  景煾予的半张脸,埋在灯月昏暗的光影中。
  他轻微摇头,示意他们别敲门,不用拘礼。
  男人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他垂下眼帘抱紧怀里的人,修长的手指轻拍着坐在怀里人的脊背。
  怀里的人,被绒毯包裹着,均匀又清浅地呼吸着。
  他竖起食指,让他们噤声。
  随即,景煾予很慢很轻地,用气声讲话,不想把她惊醒。
  “她睡着了,之前不是让你们拟好订婚协议吗,我添上几条。”
  他的怀里,姜蝶珍很乖的趴在他胸口,紧紧闭着眼睛。
  她眼睫的泪痕已经干燥了,长长的黑发铺陈绒毯上,露出瓷白的耳朵尖,殷红的嘴唇只留了一小边角,像花瓣。
  看上去睡得很安恬的样子。
  徐老不敢多看。
  他命令助理律师,拿出初稿给景先生过目。
  “景先生,您讲。”
  “稍等。”
  景煾予俯身吻了一下怀里人的鼻尖,把垂落在她脸侧的额发,拢在耳朵后面。
  男人指尖很凉,流连在她温热的耳廓,就像雪线上融化的春冰。
  让她从睡意朦胧中苏醒过来。
  姜蝶珍虽然意识模糊,但还是把对方说的话,清楚地听到了心底。
  “澳洲的国花是紫色樱花,我这周,去澳洲全款拍下了一个占地3623英亩的庄园。里面有51条私人公路,62栋建筑,还有一些雕塑花园,地下艺术馆,以及开满紫色樱花的人工天鹅湖。”
  “我现在把这块地,以婚前财产的名义,放在我妻子姜蝶珍名下。”
  「这样她就能在冬天,也尝到樱花冰了吧。」
  第10章 .雀衔春
  后来,姜蝶珍还是在景煾予的怀里睡着的。
  她睡觉认床,再加上对婚姻和工作的不安,睡一小会就会醒过来。
  今天在他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自己被移动了。
  恍惚中,听到了几声刹车的声音。
  她被轻微的颠簸震醒。
  姜蝶珍睁开眼睛,看见景煾予英漠的下颌。
  对方紧紧把她揽在怀里。
  男人靠在车座椅上,淡淡地阖着眼睛。
  她吸了吸鼻子,往他怀里不安地动了一下。
  那个人眼睫颤抖一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宽大如修竹的手指,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他轻声说:“我陪你回家,明天再好好看协议,先睡吧。”
  姜蝶珍在他的腿上呆不安稳,手指抓皱了他的西服。
  想要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可是她又很怕打扰到他。
  她想把手臂换到他的身侧去,这样可以揽住他。
  这个想法一出,她的睡意消减了一些。
  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处,不安地在他怀里蹭动着。
  可她好像忘了,那人是会有生理反应的男人。
  窗外大雪皑皑,雪片如碎纸一样呼啸翻飞,但车里寂静无声。
  连呼吸交织,都能分辨归属。
  姜蝶珍的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香味,和那天被竹叶和酒精蒸腾出来情潮甜香不一样。
  是一种绵长丝滑,轻盈柔软的少女体香。
  车里空调温度很高,绒毯蒙住她的全身,汗液从她的脖颈和耳背后散发出来。
  他略微蹙着眉,眼睑掠过她纤细的脖颈,莹白脆弱,适合舔吻。
  她像是热得狠了,呼吸间都晕出湿气。
  绒毯往下掉。
  她慌了,伸手去拉拽。
  姜蝶珍柔软的腰腹,蹭着他紧实流畅的腿部肌肉线条。
  一种奇怪的痒意从脊椎的边缘,丝丝缕缕地往心里钻。
  她压到了他的领带,拉拽之间,逐渐勒紧。
  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因为闷涨的感觉,逐渐绷紧,青筋贲张,危险有力。
  “对不起,我好像压到你了。”
  姜蝶珍头发有些乱,脸颊潮红。
  她雪白的脚趾害羞地卷起来,长发铺成了一条丝绸般的黑色长河。
  “姜蝶珍。”
  他哑声叫她的名字,深邃的眼眸在黑暗里晦暗莫名。
  她太白了,像那种没有见过天光的冰白,剔透到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天真到不知道散播风情来引诱雄性。
  但偏偏这种生涩又甜美的模样最为致命。
  “老是这么主动,会让男人误会。”
  景煾予呼吸很沉,他的眼睑下浮着清灰,眼睫黑沉。
  看着她懵懂又慌张的眼神,倏地收起漫不经心:“睡得不舒服吗。”
  绒毯掉落在了地上。
  在车座间,铺陈起了一滩浅白棕的湖畔。
  而他们在岸边,安稳并立,像仙鹤交颈,或者说,鸳鸯。
  谁也没有去捡,两人的呼吸都是乱的。
  “对不起,我怕刚才的姿势会让你不舒服,我一直压着你,腿一会儿就麻掉了。”
  她根本没有往男女之间,晦涩暧昧的事情里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