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_分卷阅读_122
  宋国公的嫡长女身份够显赫了吧?那又怎样呢。大哥不喜欢她,常年累月不进内宅。因为大哥和大嫂始终不好,连带的开国公府和宋国公府也渐渐的生了嫌隙,这样的联姻,有什么用。
  心里虽是这么想,常朝霞却没法子跟大姨娘说这些,便笑了笑,“大哥的亲事,自有爹爹和夫人做主,咱们就别操心了。我这些天一直练字呢,来瞅瞅我的字有没有长进?”把话岔开了。
  大姨娘知道常朝霞的意思,神色暗然,“我知道,这些事轮不着我管。只不过这些年来我操心操惯了,一下子要我修心养性,真是浑身不舒服。”
  从前兰夫人带着无瑕在故乡休养,一直是大姨娘在管家。她管家多年,养成了习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看在眼里,心中有数。
  “不操心多好。”常朝霞知道她在苦恼什么,心中很是同情,忙安慰的说道:“看看我,搜罗些棋谱、孤本,练练字,作作画,悠闲自得。”
  大姨娘强颜欢笑,陪常朝霞一起品评起字画。
  从常朝霞处出来,大姨娘一路吹着凉风,也没吹熄心头燥热的怒火。同样是饱读诗书的美貌才女,同样父母双亡没有亲人依靠,为什么我沦落为开国公府的妾侍,国公爷正眼也不看我一眼,她却能在父亲和儿子之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大姨娘命侍女打听了不少银川公主府的事。
  银川公主府的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很好打听。大姨娘不久之后便知道银川公主是多么的善妒、凶悍,但凡驸马另眼相看的侍女便要全部处死,也知道方驸马是定过亲的,不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退了婚。
  方驸马和银川公主这场气生的挺大,住在方家老宅一直没回公主府。听说他是和银川公主大吵了一架,吵架的缘由,坊间传闻是孝顺方太太的事,还有,方驸马定过亲,目睹银川公主的悍妒之后,怀念从前的未婚妻。银川公主和他争执的厉害,一怒之下便指着门口,“滚!别让我看到你!”结果方驸马很听话,真的滚了。
  这样的公主,这样的驸马。大姨娘听了,怦然心动,“如果陆先生真是方驸马从前的未婚妻,那么只要把陆先生曾和方驸马定过亲的事讲出来,银川公主便绝不会放过陆先生的。驸马看过一眼的侍女她都要杀了,更何况方驸马心心念念忘不掉的未婚妻。”
  “若是银川公主知道陆先生清秀美丽,举世无双……”大姨娘想了想,觉得陆先生大概不用想活命了,没可能。银川公主不会允许一个比自己美丽、比自己更得方驸马欢心的女子活着。
  大姨娘一直嫉恨陆先生,想把陆先生逐出开国公府。可是驱逐和杀戮毕竟不是一回事,大姨娘想到陆先生或许真的会因此送命,犹豫再三,没有动手。
  这时候,原本被送出去“养病”的二姨娘,被常绪接回了开国公府。
  二姨娘被送出去养病的时候,常绪虽是心里不舒服,倒也有几分赞成。他是劝过二姨娘多回的,让二姨娘隐忍不发,安安静静的,莫惹得开国公和兰夫人不耐烦,无奈二姨娘根本不听他的,只顾自己泄愤。常绪见她完全不听劝,便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闯祸。二姨娘只是被送出去养病,这还算轻的了,他也无话可说。
  二姨娘把性子收了收,努力装出幅“改过自新”“清心寡欲”的模样,要常绪想法子接自己回府,母子团聚。常绪趁机和她约法三章,“往后不许装病,不许胡闹,不许乱说话,总之不许惹事”,二姨娘答应了。
  常绪便去央求开国公,“爹,她知错了,您看在孩儿的脸面上,让她回来吧。”开国公叹了口气,“她若好好的,便回来吧,让你和她分离,爹爹和夫人也不忍心。”常绪感激的道了谢,然后亲去接了二姨娘回府。
  大姨娘和二姨娘这对曾经的冤家对头,如今已结成了同盟。见二姨娘回来,大姨娘少不了秘密和她商量,“新房都在粉刷了,夫人并没有和哪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在议亲,看来应该是陆先生。真没想到,她竟有这个福气。”
  二姨娘杏眼圆睁,“休想!一个教书先生,也想做二郎的嫂嫂!”
  大姨娘顾虑重重,二姨娘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性子直,不像你似的磨磨唧唧,这事便交给我了!”
  二姨娘差人送了封告密信。
  --
  无瑕和陆先生一起出去逛书铺子的时候,被银川公主堵在了路上。
  无瑕和陆先生同在常家的马车里,银川公主则是乘着她的辂车。她乘坐的辂车,挡在无瑕的马车前。
  这场热闹,吸引了不少闲人过来观看。
  银川带了数十名公主府的护卫,个个盔甲鲜明,看上去生龙活虎一般。有这些个护卫,想在大街上拿下什么人,半分不费事。
  无瑕带了知刚和知柔两个小丫头,这两个人年纪还小,这会儿吓的脸色发白。陆先生本想让她俩回府报个信的,可看到她俩吓的样子,再看看车外气势凌人的公主府护卫们,打消这个念头。
  救兵派不出去,而且这时候派救兵,也晚了。
  “无瑕,多日不见。和你同行的这位姑娘,芳名可是陆衎?哎哟,我一见她便喜欢的紧,你和她一起到公主府做客,盘桓数日,如何?”银川公主笑吟吟的问道。
  她笑的很明媚,可是这笑容之中,却让人感觉藏着刀锋。
  “这便是那爱杀侍女的公主。”旁观的老百姓,有不少人背上发凉。
  再穷再贱,也是条人命啊。这位公主说打杀侍女便真的打杀了,心狠手辣,令人恐惧。
  “这位公主殿下,性子好不怪异。”陆先生不由的摇头,“她车驾挡在咱们前头,咱们也只好下去行礼拜见。那时她命护卫冷不丁的把我拿下,岂不是顺理成章?这会她应该端坐在车上才是,胡乱开口做什么?一下子便把自己的真正来意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