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然后她慢吞吞的往前走,还欲盖弥彰的裹了浴袍,打了个结。
  秦知珩招招手,声音低哑,“过来。”
  她乖巧的走过去。
  然后被一层层剥开,肌肤接触到空气不禁打了个颤,等到那件深色浴袍摇摇欲坠的挂在圆润的肩头时,她被动的坐在他腿上,不容置喙的被推进一个小小的球状玩意儿。
  继而博昭然被带着摁下?那个同色系的遥控。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麻掉了,眼波含水,缓缓转眸,愈发惹人怜爱。室内灯光明亮,博昭然能看到男人线条流畅的侧脸以及分布匀称的肌肉,一直到男人精壮的胸前出现一两个月牙似的指甲印。
  秦知珩才拍拍她的腰,声音哑的透着一股压抑的疯狂。
  “乖,去换那件黑色的。”
  第35章 xiayu
  博昭然脸上是不自然的?红-晕, 她连地上的?浴袍都?不敢捡,抖着两条小细腿颤颤巍巍的往卧室里走。
  秦知珩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浴巾上被浸--湿的?一小团, 静了一瞬,他腾的?起身, 宽肩窄腰, 极具压迫力的推开了衣帽间的?门?,一件件、一套套的?给她穿,然后一件件的变成废品孤零零的被扔在地上。
  有几件已经被撕/裂。
  是有两条呼吸声交织,秦知珩觉得自己脑子宕机了一下,然后那根弦,咔的?一声, 断的?细碎。偏偏博昭然动个不停,觉得最后一套尺码有点,一直拎着半条带子。
  她感觉自己快脱水了,嘴巴干干的?, 破衣服勒的?她快要憋死?了, 她越发觉得这条件不公平,嘟囔着小声骂他。
  却又在秦知珩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一缩脖子,腿也并住, 条件反射的?应激反应,她看见?他手就哆嗦,觉得那就是个凶器。
  甚至还有模有样的?装可怜,知道他爱听?什?么就叫什?么,“阿珩哥哥, 难受。”
  “哪儿难受?”
  她指了指衣服,又指了指他手里的?遥/控。
  不等她手指落下, 就被腾空抱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布帛裂开的?清脆声。今夜的?酒格外醉人,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在空中,周边只有一颗星星围绕着,咫尺之遥。
  风一吹,树叶飒飒的?响,像猛兽一样呼啸,拍击着窗户,却怎么也掩盖不掉室内破碎调子。
  那灯熄了又亮,亮了又熄,门?开开关关,脚步声不断,还有来回?走动和?喂水的?声音,他动作不紧不慢的?,直到凌晨才偃旗息鼓。
  -
  次日,博昭然醒来的?时候都?快散架了,微微一动就是一阵酸痛,像被一辆卡车重重的?碾了好几个来回?,叫她粉身碎骨,低头一瞧,上好的?白玉缎子被甩上红墨点点,不规则的?大?小,不拘泥的?位置。
  密密麻麻的?青红紫,红的?是脸,紫的?是吻痕,青的?是她的?膝盖。
  她皱着眉头下床,走路姿势别别扭扭的?,完全平移,还得捂着小腹,两步路被她走出长征的?架势,到上台阶的?时候她终于按捺不住了,冲着客厅就是一嗓子。
  “秦知珩,你赶紧滚过来!”
  比起博昭然一副被吸干的?样子,他倒是神采奕奕的?,气宇轩昂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采阴补阳,板板正?正?的?家居服一穿,一股居家好男人的?感觉,任由她差遣。
  黑色洗手台上多了一双手,博昭然借力?站直,冷着一张脸给秦知珩立规矩。
  “第一,一个月回?来一次。”
  “第二,寒假实习各回?各家。”
  “第三,你以?后要是再偷偷灌我,你就死?定了。”
  秦知珩一乐,双手叉腰,暧昧的?流连她身上的?痕迹,欣赏杰作一样的?目光,由衷的?在心底夸自己厉害。
  “哟,没?断片?”
  其实她有的?事有印象,有的?没?有,她不想落下风,就嘴硬,“没?啊。”
  “呵。”秦知珩真觉得稀奇,于是就诈她,“这么说你记得昨晚咱俩要周一去领证的?事儿了?”
  “昨晚你非得和?我结婚,在酒吧门?口不让我走,非得闹着回?家拿户口本还让你爸给你弄个绿色通道加急办理。我拦都?拦不住。”秦知珩叹了口气,一副看透她的?样子,“我知道你挺爱我的?,但?是这么早结婚——”
  他有些为难的?皱眉,装模作样的?思索,半响沉重的?点了点头,“那咱明?天请个假一早去办吧,求婚订婚什?么的?补一下,我一会?回?家拿个户口本。”
  秦知珩骗人的?话一套又一套,唬的?博昭然一愣一愣的?,她是真不记得这茬了,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干这档子事,但?是她记得自己喊他老?公,所以?一时间难以?分辨这事的?真假,愣是站在原地傻了眼。
  话都?不敢说一句。
  良久,等到她腿都?麻了,才哆哆嗦嗦的?开口,“真的?假的??”
  秦知珩逗也逗过了,便宜也占够了,抱着她往床上走,乐不可支,“假的?假的?,看你吓的?那个样子。不想嫁我?”
  博昭然任由他给自己穿衣服,她喝了口水润了下微哑的?嗓子,轻嗤一声,“我怕我外公打断你一条腿。”
  她神神秘秘的?找出两三张照片,这还是她上周回?家从博承明?书房里翻到的?,不知道谁给拍下来的?,博承明?跪在周家院子里,面色都?发白了,拳头捏的?很紧,看得出来面色很痛苦,特别是周方柏手里还拿着一根拖把粗的?木棍子。
  “你也知道我爸妈那点风流事,我爸后来去求我妈复婚的?时候,被我外公打断了一条腿,反正?你娶我,外公肯定不能轻易松口的?。”
  这个世纪大?难题,其实秦知珩还认真的?想过,不过每次都?想不到合适的?解法,他对上周方柏,除非对方松口或者是博昭然跟她私奔,要不然订婚结婚,得费一番功夫。
  不过,娶她,值了。
  -
  转眼间就到学期末了,他们俩照旧在律所见?习了两个周就准备回?家过年了。秦知珩送博昭然回?周家,一路上博昭然都?在摆弄手里的?相机,一张张照片自眼前滑过,她拔掉内存卡收好,伸手逗逗猫,笑容潋滟。
  秦知珩前两天的?时候就收到消息,今年博承明?要去澳洲过年,他目光晦涩而复杂,深知这数月的?时间,她和?博家的?关系缓和?大?半,只是这消息未免太过于穿肠,难免会?让人心里有些许失落。
  而这一切的?源头开始,都?有他的?推波助澜。
  思及此,秦知珩突然开口,“过完年要出去玩吗?”
  博昭然也想答应,但?是她思虑半响,还是拒绝了,原因无他,周向凌已经拿到保送资格了,但?是因为之前的?意见?分歧,他现在就已经要入主博氏上手相关业务。还没?成年的?小男孩,每天面对枯燥乏味的?文件,和?一串又一串的?数字打交道,一声苦也不说,整日熬着,有时候觉都?睡不安稳。
  她难免不动容。今年博承明?要去澳洲,周向凌在周家,每天来来回?回?奔波,周家只有孟菱一个人操持,是很难分心在他身上的?,博昭然怎么放心得下。
  “不去,我爸今年去澳洲过年,阿凌在外公家。”
  她稀松的?语气,连一点波澜都?没?有,如此平静的?讲出这句话,让人察觉不到失落,于是秦知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不在意这件事吗?”
  博昭然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的?意思。
  她摩挲着手指,仔细思索一番后很认真的?说,“我爸已经很努力?的?平衡我们之间饿关系,而且博穗穗也已经半年没?回?来了,阿凌也在国内陪我,最最重要的?是,外婆身体健康。”
  得到她的?回?答,秦知珩心情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反而沉甸甸的?压了一口气,他目光复杂的?盯着方向盘,绿灯亮的?时候转而专心致志的?开车,一直到周家门?口,秦知珩把她的?行李箱搬下来,还有一些礼品。
  他勾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寸步不敢逾越周家,他心里有愧。
  “我那边有点事,你先回?家,改天我来接你。”
  -
  回?程的?路上,他手抖的?连车都?开不了,只能找江凛过来,他做在副驾驶上,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一阵长而久的?忙音过后,被一个低沉的?男人接通。
  “先生。”
  街道两边的?景物飞速倒退,冬日寒冷,人行横道上还有未化?干净的?雪,车速极快,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眼前飞速掠过。车窗半落,他伸手弹了一下烟灰,却是一口没?吸。
  他问:“有多少把握?”
  对面的?人用词很严谨,“五成,她趁周筱不在偷偷自己出去找公共电话联络国内,只字片语,但?能猜到她俩不睦的?原因归根到底是因为白姝兰。”
  他开着免提,这通跨国电话一字不差的?掉在车窗,像极冷的?冰渣子,深深的?刺进他四?肢百骸,叫他浑身冰冷。
  “你继续。”
  “我只查到,三年前,白姝兰出事是因为博穗穗想撕掉博昭然的?录取通知书,周夫人撞见?了,后来的?事白姝兰不愿意开口,博穗穗也不说,那时候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整日找人跟踪您。”
  电话到此截停,秦知珩吩咐他尽量继续查下去,拖住周筱回?国。
  良久,车厢里是一片灼人的?死?寂,他一闭上眼睛就是种种因果,不讲道理的?在他脑子里流窜。秦知珩的?呼吸极其缓慢,慢到让人感觉不到他在呼吸。
  江凛关掉发动机,暖风一缕缕的?往外散,冷空气冲进来,车厢里冰冷极了。
  “如果真的?查到了,你会?告诉她吗?”
  秦知珩难得茫然,只是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像进入一个死?胡同,只有身后一条来时的?路,灰色的?青石板,狭窄幽深,只有一点微光昭示着他们的?开始,不光彩,处处都?是算计和?报复。
  他心思一向灵敏,怎么会?猜不到这其中的?关窍,只是这事要恶劣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让博穗穗和?白姝兰三缄其口,又会?让博昭然不惜代价的?接近。
  哪怕他一遍遍用博昭然现在很喜欢他来麻痹自己的?大?脑,可他现在却异常清醒。
  又过半响,秦知珩缓缓睁开眼睛,最后一幕在他眼前闪过的?是他跪在坚硬的?石板上,倔强的?和?秦锋较劲的?场面。那时他口不择言,说秦锋违背世俗良法,眼里容不下法律纲纪,满心满眼是自己的?荣誉地位。
  证据是用来曝光的?,不是用来掩藏淹没?的?。
  可他还是很痛苦的?做出决定,连最后一道出口都?硬生生毁掉一半,摇摇欲坠的?继续坚持着,脆弱又不堪一击。
  “先瞒着吧。”
  第36章 xiayu
  与?此同时, 澳洲。
  一幢白色三层小洋房里。
  博承明深深呼吸一口气,扯出一抹并无异常的笑容推开门,笑意盈盈, “穗穗,爸爸来陪你和妈妈过年了, 看看爸爸给你带什么了。”
  只是沙发上的博穗穗双目空洞, 像一具傀儡木偶,了无生气,一袭白裙安安静静地盯着外面的鸽子,手腕上有狰狞的疤痕,藏都藏不住。
  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周筱彷佛是老了很多, 妆容依旧精致,可?怎么?都藏不住那?股疲惫,桌上是洗干净的水果,独独没有草莓。
  见?博承明来了, 周筱强打起精神, 凝着笑温和的和博穗穗说话,“你弟弟忙着接手公司,今年你爸爸来这里陪我们过年。”
  博承明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到她?手边, 努力不让自己看到那?些伤疤,亲昵的坐在她?的身边,断断续续的和她?交流。虽然夫妻两个每天都有视频,他?也能?看到澳洲的情况,但一切都不如亲眼看到来得有冲击。
  博穗穗的状况不太好, 是医生说的,情绪控制的很不好, 经常失控,严重还会伤害别人?,家里的厨房都是不准她?靠近的。治疗起来比想象的要困难很多,她?不配合,再好的医疗条件也没办法。
  折腾下来几个月,人?都瘦成了皮包骨,脱相的厉害。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地?段好,太阳升起时第一缕就能?打到室内,照的人?暖烘烘的,空气也好,也没多少人?,放眼望去?绿油油的。
  无论博承明问什么?,博穗穗都是很机械的回答问题,很简短的话语,没有多余的表情。
  等桌上的礼物被拆开,一款定制的手表被拿出来,带在她?手上刚好能?遮住疤痕,博穗穗盯了很久,一滴泪毫无预兆的滚了出来,落在表盘上,她?向来懂怎么?示弱。
  “爸爸。”她?泪眼摩挲的看着博承明,情绪来得非常快,“我不想在这里,我讨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