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随风起 第38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安宁的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乎在纠结什么。
  林以微如同行走于崖壁之上命悬一线的旅人,感受着狂风在耳畔呼啸,心脏扑通直跳……
  片刻后,叶安宁说:“我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有点怕,不太想惹麻烦。但昨天他们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也不是好惹的。林以微,你哥哥的事情,我会帮你调查到底。”
  她的手蓦地松缓了下来。
  “谢谢……”林以微又喝了一口茶,尽可能让自己嗓音平静。
  “好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好朋友……”
  “你这种别扭的女生,应该从没有过真正的好朋友吧,巧了,我也是。”叶安宁伸手握住了她微汗的手——
  “我觉得我们会很合得来。”
  第25章 不疼了
  晚上,ds赛车俱乐部办周六烧烤派对,谢薄难得过来露个脸,拎给黎渡一个锡箔盒,让他在自助烤肉台边给他烤肉。
  黎渡尽心竭力地替他烤了五花肉,松板肉、羊排牛肋,以为是他自己吃,没成想谢薄拎着筷子挑挑拣拣,将肥的、焦的选出来,剩了几块炙烤得外焦里嫩的好肉,装进袋子里,打包带走了。
  黎渡反应过来,这别是给家里那位带的吧。
  ………
  谢薄不知道林以微喜欢吃什么,牛羊猪肉各拿了些。
  进电梯的时候他还在想,今天一定要揪着这丫头去洗澡了,就算腿还肿着,也不能让她连着两天不洗澡睡他的床。
  嫌死了。
  等她滚蛋了,他要把床单被套全扔掉,反正他是不可能再用了。
  谢薄胡思乱想着,开了门,以为会看到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打电动的身影。
  她一个人摸索着学会了switch之后,就很迷《塞尔达》这款游戏,昨晚睡到半夜还溜出来打游戏,打到凌晨四点,谢薄也陪着她,她时不时问他攻略,他打着呵欠指点她该往哪儿走,一边嫌烦,却也陪了一夜。
  有时候她很成熟,老气横秋的,但有时候又天真烂漫得不行,像错过了童年的小朋友。
  谢薄觉得她是个怪女孩。
  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所以才会这么烦她。
  明天一定赶她走。
  房门打开,没有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背影。
  扑面而来,是无边寂静的夜。
  谢薄走进屋,愣了一下,叫她的名字——
  “林以微。”
  无人应声。
  他稍带温柔地唤了声:“以以,给你带烤肉了,还热的。”
  她走了。
  桌上放着被她用过的switch手柄……她走了。
  谢薄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卸了力,不是孤独,孤独他是不怕的……
  就……无边无际的空。
  这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称心合意,想要的抓不到,不想要的一拥而入。
  烦躁。
  谢薄将手里的锡箔纸盒砸在了游戏机上,烤肉片撒了一地,油腻腻洒手柄上。
  他没有多看一眼,转身回房间,闭眼躺在了本来准备扔掉的床单被套上。
  下一秒,被窝里传来一声尖叫——
  “啊我靠!”
  谢薄吃了一惊,立刻起身,猛力掀开被套。
  小姑娘痛苦地抱着腿:“啊啊啊!谢薄……我要杀了你!”
  他不小心压着她受伤的那条腿了。
  “………”
  她抱着腿尖叫,还一边伸手去打他,打不着,就趔着身子打,跟个被欺负的小孩似的,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谢薄知道自己的体格和力量,肯定是弄疼她了。
  他不喜欢对人愧疚,所以皱眉质问:“这么早,睡什么觉?”
  “我睡觉都不行吗,你不要太霸道。”
  “谁让你睡觉不开灯?”
  “我睡觉开什么灯啊!”
  “至少开个夜灯,家里很多东西,碰坏一件你赔得起?”
  “我……我怕费电啊!”
  林以微很节约,不到天黑是不会开灯的,小时候一个人睡,不管多害怕,比起电费的流失,她宁可忍耐漫长的黑夜,已经养成习惯了。
  谢薄看着她眼角都湿润了,知道她疼,都疼哭了。
  莫名的,他的心尖末梢有一处神经也跟着抽搐起来。
  他觉得这死女人怕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蛊,总让他难受不舒服。
  真的很不爽。
  谢薄转身走出了房间,林以微望着他的背影,难以置信道:“没有道歉吗!”
  “别太过分啊谢薄!”
  他关上了房门,还稍微带了点力道,让林以微气不打一出来,“你弄疼我了,你还发脾气,什么人啊!”
  小姑娘揉着腿,稍稍舒缓了一下,闻到了肉香味,肚子咕咕直叫,走出房间:“谢薄,你是不是给我带烤肉了,好饿。”
  谢薄在阳台上讲电话——
  “嗯,刚刚压到了,会不会影响恢复,要上药吗。”
  易施齐大嗓门,老远她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哥,这小事吧,别大惊小怪好吧,之前你被车撞成脑震荡都没哼哼一声。”
  “你还是过来一趟,她很疼。”
  林以微背靠着灰色肤感墙板,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除了林斜,没有人这般在意她的感受。
  他要么是个好人,要么就是真的有点喜欢她。
  前者,林以微觉得不大靠谱。
  “谢薄,我不疼了。”林以微靠在门边说,“没必要叫那个易……他好吵的。”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啊!”电话里易施齐嚷嚷道,“居然嫌我吵,太过分了!我是你们的工具人吗,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谢薄果断挂掉了电话:“确定不疼了?”
  “嗯,就那么一阵子。”
  谢薄按易施齐说的,给她上了药,他不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弄得很粗糙。但无所谓,她本来也不是个精致细腻的女孩。
  涂了药之后,她对谢薄说:“今晚我必须洗澡了,不然受不了。”
  谢薄拿药的手顿了顿:“刚上了药,你要洗澡?”
  “昂。”
  “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林以微没有修理过的原生态眉毛一高一低地拧着:“倒也没那么故意,可能我们天生气场不和,合该当死对头。”
  “今晚不许洗,明天早说。”
  “我必须洗澡了,再不洗,都臭了!”
  谢薄从柜子里拿了瓶古龙香水,对着她狂喷几下。
  林以微:“喂!!!”
  “忍耐一晚。”
  “我就要洗澡,一定要!”
  “你洗一个试试,另一条腿给你打断。”
  林以微气闷得不行,她有点同情要和谢薄联姻的池西语了。
  真的,能坚持三天不离婚,都算池西语脾气好了。
  像林以微这种小心眼女孩,给她一天十万块,她都不愿意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吵架归吵架,肚子是真的饿了。
  林以微一转身,看到烤肉稀里哗啦落在游戏机上,一片狼藉。
  “天哪,谢薄,这什么情况!”
  “刚刚太黑,绊了一跤,让你不开灯。”
  “怪我?”
  “我夜盲症。”说完,谢薄将游戏机连同烤肉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林以微:“………”
  她连忙上前制止:“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