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特别记仇!_分卷阅读_27
  “师父担心身份的问题吗?”段衡看穿了他的想法。
  还不等时方域点头,段衡脸偏向一边,清冷的下颔划出优美的弧线,眉峰凛冽,眼睛里有深不可见的冷漠。
  “不用担心,他知道徒儿才是……”
  时方域背影一震,他猛然抬头。
  抓住段衡的肩膀,时方域眼睛瞪得很大:“他没有伤害你吗?”
  “没有。”
  “有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件事?”
  “没有。”
  时方域松了一口气,看着段衡紧皱的眉头,知道自己方才抓着他的手太紧了,连忙松开,挥挥手打岔道:“四师兄向来心软,你年纪还小,又被为师锁住了灵力,他还不至于赶尽杀绝。”
  “是吗?”段衡看着时方域的眼睛,好像要把他看穿。
  时方域摸摸鼻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段衡也根本不指望他回答。
  “走吧。”时方域转过身拔出好剑,天门山脚下流光一闪,一道灵光飞冲上天,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绕过紫微宫,时方域专门挑了人最少的地方,天门山上的一草一木他都心中有数,找到一条不惊动别人的路径还是很容易的。
  果然,天权宫大门紧闭,旁边的弟子房舍也十分安静,天门大选想必已经开始了,不参加比试的也会去凑个热闹,他们两个只要在里面等着权澜回来就好了。
  跟段衡招了招手,时方域踏上台阶,手按上朱红色的殿门,吱吖一声推开了门,顿时就傻眼了。
  然后马上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阳光一束束照射进来,顺着光线时方域看到空中漂浮的灰尘,他捂着嘴咳嗽几声,伸手将蒙在脸上的蜘蛛网尽数摘去,又在脸前挥了挥。
  “噗咳咳!怎么像是我的瑶光宫一样?”
  里面的摆设还是跟自己离开前一样,就好像这五年来丝毫没有住过人一般,地上桌上书架上全部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如果这是瑶光宫还说得过去,可这是他最爱干净的四师兄的住处啊。
  段衡显然也有些惊讶,他挥了挥袖子,摇头四处望着里面的陈设,走到那一张铺着暗灰色锦缎的床边,回头对时方域道:“是住人的,这床有人睡。”
  时方域也走过来,坐到床边,看着虽然积着灰尘却整齐划一的殿内事物,喃喃道:“四师兄不是这样的啊,以往最喜欢用打扫天权宫同我打赌,眼里是不揉一颗沙子的,我打扫得不干净了还会落下他一通训斥。”
  段衡脸色古怪:“让师父打扫屋子?”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啊!算是四师兄的怪趣味吧,不过想来用别的东西做赌注,我有的他都有,我没有的他也有,还不如省省力让我多干干活呢。”
  “这种事没有别人做吗?”
  时方域抬头,瞄着段衡,斜眼问道:“你不会是觉得你四师伯故意捉弄为师吧?”
  这么一想,也的确有可能。
  段衡摇了摇头,决定不和自己的师父往深处挖掘这事了,到时候反而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时方域拍了下大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撸起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白净的手臂拍了拍段衡,道:“你也辛苦辛苦,同为师打扫打扫师兄的房间吧。”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段衡也觉得理应如此,虽然他同时方域的看不下去不是同一个意思。
  ……
  权澜从紫微宫回来的时候,只觉得没由来的疲惫,在高台上观看比试时,他总是望向坐席末端,觉得会出现那个熟悉的,捉耳挠腮坐不住的身影。
  五年了,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你回去吧。”
  “是,师尊。”
  权澜挥手摒退了自己的弟子,天权宫是他的居所,他从不让任何人接近这里。走上台阶,权澜看到虚掩着的殿门,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他立眉一扫,殿门轰然大开,伴随着他一道轻喝:“谁在里面!——”
  可说完他却惊呆了,焕然一新的屋子,再不见厚积的灰尘,紫色纱帐随风而动,他一眼看到了隐匿在后面的那人。
  是段衡先转身,他看着权澜,恭敬地叫了一声“四师伯”。
  向来温和守礼的他却没回应段衡,直到时方域也转过身笑着看他的时候,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七师弟……”他身子抖了抖,“真的是你吗?”
  时方域在他深邃的眼底看到了惊喜,总是笑眯眯温柔和气的师兄,现在却轻易在脸上表露出情绪。
  本来还以为他会将自己抓起来听候大师兄发落呢。
  如今看来断然不会了。
  “是我,四师兄。”他扬眉一笑回答道。
  权澜撩起碍事的长袍快步走了过来,在要触碰到时方域的身体时被段衡挡在了身前,“四师伯,师父今日来寻你,是有要事要询问。”
  权澜看向时方域。
  “阿衡说得没错,不然师弟不会来打扰你的……”他苦笑一声,“如今我身份不同往日,虽然有幸重生,再现世也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四师兄,我只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问完就走,不会拖累天门的。”
  说是拖累,那是因为倘若被人发现权澜还和魔尊有联系,不仅他会遭质疑,整个天门都会摆脱不开私通魔修的骂名。
  时方域将段衡拉到身后,立眉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笑道:“还有多谢四师兄对阿衡的照顾。”
  权澜放下手,低眉轻声说:“师弟和师兄生分了……”
  他坐到椅子上,看向时方域:“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时方域好像在权澜的眼底看到一些别的情绪,或是落寞,或是失望,他捉摸不透,但他目前没空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