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娇矜 第41节
  方斯延的妹妹方嘉嘉今天也在,她和方斯延其实长得很像,只不过比哥哥更可爱,圆脸,还在念大学,手里捣鼓着卡牌,念念有词地呆在客厅的飘窗附近。
  赵雾灵无意参与生意上的事情,远离赵明修他们谈话的区域,附身,帮方嘉嘉捡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卡牌,好奇地看了眼,递给她,询问:“是塔罗牌吗?”
  方嘉嘉点头,将飘窗附近的水晶摆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热情:“是,可以占卜很多东西的,姐姐你要不要占卜什么,我可以免费帮你占,我平常收费很贵的。”
  方嘉嘉爱研究这些,算得比较准,在圈子里都小有名气。
  赵雾灵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坐在方嘉嘉对面,道谢之后仰头:“谢谢,怎么占啊?”
  “很简单,只不过算牌比较难和费精力而已,姐姐,比如说我们要占卜你的…”方嘉嘉动作利落地洗牌,想到客户们最爱占的话题,补充,“比如说我们要占卜你的桃花运。”
  方嘉嘉复杂的挑选过程赵雾灵没看懂,一分钟过后,方嘉嘉把四张牌推向赵雾灵的方向,提示:“凭借第一感觉选一张哦。”
  赵雾灵将信将疑地选择,方嘉嘉接过,开始算牌,沉吟了半天以后开口。
  “这张牌嘛,姐姐,你的正缘已经出现了,就在你身边,虽然有一些烂桃花,但整个恋爱的运势还是好的。”
  烂桃花?
  赵雾灵本能地想到allen,觉得有道理,点头。
  方嘉嘉咽了咽口水,继续:“嗯…姐姐,按照牌面来说,你的正缘很可能是和你从很小时候就认识的人,非常熟悉。”
  从小认识?
  这范围可就一下子缩小几倍,赵雾灵有些惊异地挑眉,没说话,不知道牌面指的是什么。
  距离不算远,方嘉嘉的声音自然传过来。
  江也和方斯延对坐着下象棋,方斯延察觉到江也不悦的神色,声音调高,阻止妹妹:“嘉嘉,我说多少遍了,不要给别人乱算。”
  后者小声的反抗传过来。
  方斯延想到读大学时的一些事情,至今向来仍心有余悸,询问江也:“江也,你还好吗?”
  江也没什么表情,注意力还在棋盘上,至少在方斯延看来是这样,否认:“我向来不信这些。”
  方斯延点头,努力想要转换话题,看了眼在和他认真博弈的江也,开口:“江也,我以为你会劝我接受和荣新的合作。”
  原因显而易见,赵雾灵是赵明修的妹妹,而江也又对赵雾灵有种…近乎病态的迷恋。
  他终于提到这个话题,江也没躲闪,开出他的条件:“最迟明年,我会拿到骁锐的后端线。”
  赵明修的计划当然是好的,方斯延了解过后也理解赵明修的迫切,但荣新的科技后端线是最薄弱的,撑不起精密又运算量大的算法。
  方斯延已经预判到之后的失败,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江也提到的骁锐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芯片科技公司,尤其以后端线的优秀著名,方斯延不觉得这种独角兽会好心共享他们的后端线。
  江也没正面回答,只是重复:“最迟明年,我会拿到。”
  计划在祁逸飞提到合作的提议的瞬间就在江也脑中成型。
  方斯延大概猜到什么,心里惊涛骇浪,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赵雾灵。
  赵雾灵海藻般的头发垂下,妆容精致,每一根发丝都是保养得宜的弧度,白皙的手腕上挂着闪闪发光的钻石手链,方斯延静静观察她,几秒后低头看棋盘,借以掩饰惊讶的神色。
  这就是江也喜欢的女人,漂亮,毫无攻击性,像被呵护在花园里最娇贵的玫瑰,看起来更像是丛林法则的牺牲品。
  没想到江也会钟意这种类型。
  方斯延不知道想到什么,踌躇着开口:“江也,她知道你大学——”
  “不知道,你也不要说。”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江也垂眸,落下棋子,二者相撞,发出有些沉闷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
  “我向来不信这些。”
  小天使们记住江总现在嘴有多硬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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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纵我
  ◎我现在很想接吻诶◎
  在方斯延看来, 江也的母亲是那种控制欲有些过于强的人,遭到丈夫背叛后的可怜女人,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到自己独生子身上, 甚至要求详细掌握江也的行踪,压抑又窒息。
  江也没有形成典型亚健康关系中对母亲事事顺从的软弱性格,但显然又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们下的是国际象棋, 方斯延手捏着棋子,观望棋盘时漫不经心地思考。
  没注意,棋子落下时已经落入江也的圈套,不过片刻就被江也步步紧逼, 无奈保全最重要的棋子——king, 江也很快决策, 几步之内结束战局。
  方斯延低头才发现其中奥妙,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你是高手,我读书时候就胜不过你。”
  江也的棋风缜密而具有攻击性,和他的性格不无关系。
  方斯延对江也,总有几分惺惺相惜在,他更惋惜的是江也的数学天赋没有用在理论研究上。
  方斯延的king是纯黑色的,质感很好,江也把棋子拿在手里把玩, 过了片刻后起身, 把棋子重新放回原有的地方, 语气意味不明:“物归原主。”
  方斯延动作顿了顿,过了一会收起棋盘, 没接话, 招呼着方嘉嘉送三个人离开。
  方斯延研究喜欢在安静的地方, 所以把房子买在郊区,方嘉嘉年纪还小,正是喜欢热闹的时候,碍于兄长的威严,依依不舍地和赵雾灵说再见。
  门口有台阶,赵明修回头提醒穿着高跟鞋的赵雾灵小心。
  方斯延还在纠结,他们已经走开几步,方斯延清了清嗓子,像是权衡利弊以后下定决心开口,叫住赵明修。
  “赵总,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赵明修转头看过来,方斯延开口补充:“关于计划书的事情。”
  -
  方斯延好不容易流露出松动的态度,赵明修还没炼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当下即应好。
  赵明修的意思是让江也作陪,但方斯延态度坚决,情况和前几天翻转过来,只愿意和赵明修单独谈话。
  最后是江也开车载赵雾灵回酒店,李远川昨天傍晚开过来以后又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回的淮城,赵雾灵自在地坐在副驾驶,没经过江也同意就打开他的置物格翻看。
  里面放着钢笔和空白的a4纸,被江也摆放的整齐,赵雾灵低头,凑近鼻尖去嗅闻,没闻到想象中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车内本来的味道。
  江也不明就里,问她:“在找什么?”
  赵雾灵抬头,白皙的手形成斜的平面,让掌心里的小东西滑进去。
  方嘉嘉很喜欢这个比她略大几岁的漂亮姐姐,临走前送给她一颗水晶珠子。
  水晶是粉色的,内部是更偏絮状的质感,赵雾灵眼睛盯着珠子撞在江也的贵价钢笔上,完全不搭的两种颜色,却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赵雾灵突然又想到什么,扭头问江也:“江也,我感觉嘉嘉算得好准,她说烂桃花什么的。”
  江也的注意力还在路况上,沉默了几秒回答:“我不怎么信这些。”
  赵雾灵倒不意外,毕竟江也看起来就理性又条理,读书时候学校里流行什么星座星盘,江也只喜欢看那些她连名字都念不通又晦涩难懂的厚书。
  赵雾灵百无聊赖,舔了舔嘴唇,语气暧昧地提示:“你不信就不信嘛,江也,我现在很想接吻诶。”
  江也没踩稳油门,轿车颠簸了一些,江也喉结微动,语气故作平静的回她:“等回了酒店。”
  赵雾灵好看的眉眼在瞬间耷拉下来,蛮不讲理的语气:“不要,就现在。”
  赵雾灵骨子里的骄纵和任性一直都在,遇到合适的人就开始恃爱行凶。
  江也还在认真开车,没再应答,赵雾灵无聊地抿唇,扭头看风景。
  好吧,她不该奢望江也这种冷静到极致的正经人答应她的无理要求。
  ……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服务区,车内的赵雾灵和江也吻得难舍难分,安全带在刚才就被解开扔到一边,赵雾灵深绿色的裙子一点点被弄皱,姿/势有点累,江也的手托在她背后,作为支撑,微微偏冷的指尖在赵雾灵背后游荡,偶尔用点力气揉弄她。
  是不是成绩好的人也很会做?
  气氛升温,赵雾灵突然想到这个疑问,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因为被江也吻得快要喘不过气,光晕打进来,江也优秀的骨相分割开光影,赵雾灵突然有一瞬间觉得他很像伦敦教堂里的神父。
  不过,神父应该没这么会吻女人。
  江也即使动情的时候神情也是淡的,像是天生适合忍耐,赵雾灵很快摸索出规律,喘出声,沉迷快感,眼神偶尔难以聚焦,江也伸手,覆盖在她唇附近,慢慢被她呼出的气息渡上温热。
  赵雾灵就故意偏过头,凑近他耳廓,继续喘,狡黠地观察江也的神色。
  忍无可忍,江也在火势燎原之前伸手取下领带,轻易绕过赵雾灵脑后,绑在她唇边,没办法作恶,赵雾灵不满地哼哼唧唧。
  松开领带时赵雾灵还在很轻的喘气,手搭在主副驾驶中间的空处,眼神抱怨地看着江也:“江也,你的置物格里面怎么没有放套?”
  几秒后再次被江也绑住唇,赵雾灵为自己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
  回酒店的路程漫长又枯燥,赵雾灵闭着眼休息,等红灯的间隙,江也分神,从前视镜里看赵雾灵的侧脸,唇边有浅浅的红痕,其实没多大力气,但是赵雾灵皮肤很敏感,碰几下就要变红。
  这种类似的伤疤的痕迹反而更能激起江也的欲/望,心理学上说由于正负面情绪需要抵消来达到平衡,倘若对人和物过于喜爱,反而会激起毁灭欲,学术上将这种现象称为可爱侵略性。
  是以江也依旧在忍耐。
  赵雾灵闭眼时候有种珍贵的脆弱感,江也有点不习惯她安静的样子,因为总在疑心赵雾灵脆弱的生命有没有逝去。
  时间必须回到他们念高二的那一年,记忆里似乎是淮城难得降雪的冬天,盛华私立每学期例行两次的体检还没来得及开展,学生就先爆发了大面积的肺结核感染,一开始只在有专属食堂的高三学生中,后来又慢慢传到高一高二。
  传染性很强,戴着透明面罩的医生护士穿着防护服来盛华私立给所有学生做皮试,大家在操场排着队,因为怕传染,话都不敢多说。
  几乎是有些好笑的概率,赵雾灵在学校食堂吃饭都少,却最先中招,集体皮试中她手臂内侧的红肿超过相应规格,肺部拍片时候确诊。
  赵雾灵很快拿到了之前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张允许长期休假的假条,但心情却完全不高兴。
  海边别墅家里有私人医生和专门的营养师照顾赵雾灵,为了防止呼吸传染,佣人都带着透明面罩,别墅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肺结核发作的后期肺部的毛细血管有些破裂,赵雾灵开始咳血,第一次在纸巾上发现红色血迹的时候赵雾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她那时候乱看的烂俗伦理剧上就是这么演的,女主角先查出癌症,后来又被发现不是家里的亲生女儿,孤苦伶仃又顽强当坚韧的小白花。
  赵平南和沈含韵心疼得恨不得替她生病,家庭医生反复和她解释咳血是正常现象,很快就会痊愈,赵雾灵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头埋在枕头里,哭着摇头,声音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