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桑桐的事,王爷早就知晓,现在才让刑部那边弄出来,为的就是要撂倒桑家。或许,他不会杀侯爷,但把侯爷削爵贬为素人,那还是可以的。所以,这才有了侯爷的青州之行。”
  百里子苓听沈清娓娓道来,发现这小倌知道的事还真是不少。
  第229章 229、死局(3)
  “你进宜修楼也不过一年时间,知道得还不少。为了给你兄长报仇,倒是浪费了你这一身才华,还得委屈委身于那些男人。”
  百里子苓的话字字诛心。
  不管沈清有怎样的谋划,但少年英才,原本可以走仕途,有一番成就,如今却以色示人,还是以色示男人,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沈清的脸皮抖了一下,轻哼了一声道:“不过是具皮囊而已,只要能让仇人落马,大仇得报,舍了这皮囊又如何?”
  百里子苓的目光在沈清的脸上划过,手指稍稍挠了一下脸,“说吧,你要什么,看看我给不给得起。”
  “我母亲如今在京中,王爷利用完了我家的事,大约也不会放过我母亲,求卫国公能保我母亲一命。”
  沈清突然就跪了下来。
  “王爷既是利用你家的事,你母亲又是受害人,如何会不放过她,你多虑了。”百里子苓道。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国公爷能答应吗?”
  百里子苓想了想,如今她百里家尚且要经历一场生死,能不能保住自己还未知,保别人,她确实要想一想,毕竟她现在也没有人留守京城可用。
  当然,要动用木苏和在京城的势力也不是不行,但为了这点事,似乎并不值得,她深知,那些力量于木苏和来说,多么可贵。
  “你准备拿什么跟我换?”百里子苓问道。
  “国公爷肃清过营中的势力,把王爷的人都打发去了远处,可都打发干净了?”沈清问道。
  百里子苓已经听出点意思来,便道:“就算留下一两个也无妨,起不了什么风浪。”
  沈清笑道:“那若是国公爷极信任之人呢?”
  百里子苓突然头皮一紧,极信任之人?
  周深?
  陆筝?
  刘河?
  沈潜?
  甚至是易风,她都想到了。
  刘河不可能,她最先排除掉。陆筝......青州之事确有诡异之处,但她与陆筝相交多年,陆筝也是接了她的信之后才千里奔赴上都,陆筝也不可能。
  然后是周深,周深已经跑了,或者正偷偷溜回京,也未可知。
  所以,也不可能是周深。
  那么,也就只剩下沈潜。
  沈潜,那可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严老将军的侄子,怎么可能呢?
  沈潜最初确实是因赵怀的安排进的军营,做了赵怀的探子,但是,上一回陆筝审了之后,她也让桑吉核实过严良这个人,所有一切皆与沈潜说的对得上。
  严老将军与儿子都死在了埋羊谷那一战,沈潜既已投到她门下,也在这个过程中知晓埋羊谷一战失利与赵怀有关,怎么可能再做赵怀的细作。
  百里子苓想不通啊。
  更何况,军中赵怀的人都是沈潜清出去的,他要真是赵怀的人,不应该做得这么干净。而且,当初去劫赵启的人马,沈潜也一起去的,沈潜还说是因为当年赵启的人把他伯父和大哥的尸首带出埋羊谷,他得还赵启的恩情,特意去送赵启的。
  但百里子苓又一想,如果她当时不去,或许就不是去送赵启,而是把赵启送上西天。
  再回想兰阳公主在五河口的那场火灾,当时附近守卫的也是沈潜,而最先冲进去找兰阳公主的也是沈潜。
  赵怀不想让公主远嫁,百里子苓自是知道。而且这场火灾最终也没有一个定论,怎么起的火,谁放的,都没有说法。吴安国来调查了十来天,审了不少人,也就那样回了京城。
  吴安国有没有查到什么,百里子苓不知道,但这件事,后来赵怀也没有提。再之后,便有了桑吉和吴安国一同去青州。
  吴安国从前是先帝的宠臣,自然没少得带罪人,赵怀如今再用他,一方面是因为上都一战吴安国也在城上血战,二是为了张显他赵怀对前朝旧臣的大度。他连吴安国这样的人都能再重用,更何况其他大臣。
  赵怀不喜欢吴安国是肯定的,但要把桑吉和吴安国一同弄死,一个伯一个侯,还都守卫过上都,这难免让世人猜测,除非有非弄死不可的理由。
  想到这里,百里子苓大约明白兰阳公主在客栈里的那把火是谁指使放的。如果木苏和没有找到兰阳先藏起来,大约第二天他们就会得到兰阳公主的死讯,那烧死的公主婢女就会被当成公主的尸体。那么,和亲一事自然会再议人选,这还让萧宗元无话可说。
  百里子苓突然站了起来,她把沈潜留在了青州,如今看来,怕是桑吉危矣。
  “看来,国公爷心中已有人选。”沈清见她表情有异,了然道。
  百里子苓一把抓住沈清胸口的衣服,厉声道:“说你知道的,我保住你老娘的命。”
  沈清想掰开百里子苓的手,却发现她攥得很紧,叹了口气,“国公爷是要这样说吗?”
  百里子苓这才松了手,然后道:“起来说话。”
  沈清起身,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这话说来长。王爷舍不得公主远嫁,国公爷是知道的。所以,王爷要撂倒桑尚书,也不全是因为桑尚书在朝中的势力,更主要的原因是当初提出让兰阳公主和亲的就是桑尚书。公主可是王爷最亲的人,让公主远嫁和亲,那不就是诛王爷的心嘛,这种恨,王爷怎么可能放得下,所以,要灭了桑尚书,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