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重生驭兽师_分卷阅读_306
  药魔背过身,视线落在昏死过去的苏慕歌身上。
  半响,枯树皮般的脸颊,渐渐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原本浑浊的眼珠子,也似乎清明了许多,仿佛这双眼睛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人。
  他扬起一只枯槁的手,在苏慕歌灵台轻轻一拍。
  ……
  苏慕歌浑身打了个寒颤。
  一个挺身坐直起来。
  身畔是淙淙流水,她竟在一条幽静的峡谷小溪畔席地而躺。
  苏慕歌惊讶着起身,她不是在魔神殿的迷宫内么。
  “银霄?”
  苏慕歌喊了一声,得不到任何回应,才伸手去触摸腰间,两侧腰带上空空荡荡的,莫说是灵兽袋,连乾坤袋都不见了。
  运了运气,体内半丝灵气也没有,同当年在聚窟洲醒来时一模一样。
  苏慕歌只觉得一股寒意透心凉,压下惶恐,举目环顾四周,只见万壑争流,云蒸霞蔚,山河壮哉,宛若仙境一般。
  而且,有悠远的琴音自天际倾泻而下……
  苏慕歌寻着琴音,顺着溪流向幽静的竹林深处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琴音终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一处矮山脚下。
  抬起头,竟是有人盘膝坐在断崖前抚琴。
  苏慕歌心中甚惑,只犹豫片刻,便上了山。
  抚琴之人背对于她,以苏慕歌的角度,可以窥见他面前除却古琴之外,还摆着一方矮几。矮几上搁置着两只小巧双耳杯,一杯在他面前,另一杯则在对面。
  而对面是处断崖。
  摆给谁喝?
  苏慕歌越觉诡异,并不敢上前,只静静听他弹奏曲子。
  先前只顾着寻音,如今细细一听,苏慕歌不由惊叹,琴声空灵飘逸,宛若御风,使人有如在云端行走之感。
  何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她如今算是清楚了。
  她莫不是梦中误入仙境了吧?
  一曲终了,抚琴人有些讶然的转过头:“咦,你是何人,如何进来的?”
  苏慕歌这才从云端堕入红尘俗世,忙不迭垂首:“仙人见谅,晚辈苏慕歌,无心冒犯仙人,实乃误闯此地……”
  “仙人?”抚琴人微微一怔,莞尔笑道,“本座并非什么仙人,同小友一样,仍是个在红尘中打滚儿的庸人而已。”
  “您……”苏慕歌抬起眸,面前的男子生的清隽秀美,仙姿高雅,宛若从水墨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物,“您也是修士?那敢问此地是何处?”
  “本座的灵识洞天。”
  “灵识洞天?”
  苏慕歌蹙了蹙眉,这个名词她曾听过,但因为太过遥远,似乎有些想不起来。绞尽脑汁,终是明白了,灵识洞天,乃是某些化神期大能以灵识开辟出的虚幻世界!
  “您是化神境修士?”
  “未达,初初步入元婴圆满而已。”
  苏慕歌立刻再鞠一礼:“前辈大神通。”
  元婴修士虚抬了抬手:“小友不必多礼,只是不知,你是如何进来的?”
  “晚辈是从……”苏慕歌本想说是从魔神殿来的,突就愣住了,元婴大能的灵识洞天,是个唯有本人方能进入的洞天福地,她是如何进来的?
  “来处来,去处去,你我相逢即是有缘,坐下喝杯茶吧。”元婴修士也不再多问,将膝上的古琴放置一侧,挽袖请她落座。
  苏慕歌应了声是,上前一步,她怔住了。
  矮几的另一侧紧挨悬崖,她要坐在哪里?
  苏慕歌准备坐在他的左右手边,谁想他竟再挽袖,亲自将对面的双耳杯斟满了茶水,意思十分明显,你就坐在对面。
  这……
  苏慕歌垂眸凝思,大步上前,一脚踩出悬崖外。
  好似踩在云朵上,并未堕下悬崖。她呼了口气,盘膝同他面对面坐下。
  元婴修士凤目之中流出些许惊讶,转而添了几缕赞赏:“小友好心境。”
  “晚辈信任前辈。”
  “与本座无关,这悬崖名叫锻心崖,心境差一些,是会掉下去的。”
  “原来如此。”苏慕歌恍然,“怪不得坐下来后,晚辈觉这心境越发平和,浑身舒爽了不少。”见他喝茶,便也端起面前的双耳杯,轻轻缀了一口,“好茶。”
  “好在哪里?”元婴修士追问。
  上一世,苏慕歌自幼年起便受程家栽培,程家虽是别有用心,但也不留余力,因此琴艺和茶道她自是懂得:“入口沁爽,细品却有一股苦涩,辛辣冷冽俱全。然,茶入腹后,齿颊留香,后味儿温醇绵软。”
  大能邀她品茶,品的自然不是茶,故而苏慕歌话锋一转,“可见前辈这一世也是浮浮沉沉过来的,初时无知无畏,鲜衣怒马少年郎,再来为七情所苦,刀枪剑戟断肝肠。而现如今的前辈,似乎已经求仁得仁,复无怨怼……”
  元婴修士正挽袖为她续斟,闻言手臂微微一颤,一滴茶水落在杯外。
  他仔细窥探苏慕歌一眼,轻轻浅浅地问道:“不知小友师承何处?”
  苏慕歌连忙拱手回道:“晚辈师承十洲三岛蓬莱掌教桑行之。”
  那修士更是一愣的模样:“你是蓬莱仙尊的弟子?”
  苏慕歌也是一怔:“前辈莫非认识家师?”
  “岂止是认识。”那修士倏然朗笑起来,“原是他的徒弟,怪不得有此灵性。仙尊挑徒儿的眼光,果然非常人所能及也。”
  “您……”
  “人生难觅一知音,本座今日甚是喜悦。本欲与你多饮几杯,但你肉身受创不浅,我这灵识洞天待的久了,对你无益,且先归去吧。”那修士抿了抿唇,露出一抹高深笑意,“你我有缘,改日外界再请小友喝茶……”
  苏慕歌未曾开口,便被他曲起指节在灵台一弹。
  眼皮儿一沉,周围的景物不断虚化……
  ……
  她再次猛地坐起身。
  “你醒了。”耳畔传来一个低哑的、熟悉的声音。
  苏慕歌平喘了一口闷气,微微转头:“裴翊,我怎么了?“
  这也是裴翊一直想问的:“告诉我,是谁将你的丹田伤成这副模样?”
  苏慕歌抚上腹部,终于想起之前是因为丹田吃痛,才会昏过去。再看这洞府的陈设,她瞪大双眼:“这里是熔炉?”
  “恩,你不必担心,我义父已经修补好了你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