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_分卷阅读_52
  崔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见着房子呢,就把钱掏了出来,你当那些人傻啊。”
  碧青:“那些人傻不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说着又拿出一摞颇精致的请帖放到桌上:“需要请的人我都帮你填好了,你就在下头具名就成。”
  崔九打开最上头的一张,请的人是冀州知府闫子明,某月某日在柳泉居饮宴,最下头空着。
  碧青去屋里拿了笔墨过来,蘸好墨塞到他手里:“只要卖出去十套,就能动工。”
  崔九道:“要真如此,何必请这些人,我找几个相熟的买了不就得了。”
  碧青轻蔑的瞅了他两眼:“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点儿银子,恐怕买不起。”
  买不起?崔九不信:“什么房子爷都买不起,莫非你盖得是龙王的水晶宫。”
  碧青道:“这头一期宅子,最低标价一千两,高的三千两,你买得起几栋?”
  崔九倒吸了口凉气:“你,京城一栋二进的宅子,才不过二三百两银子,你这么个穷乡僻壤盖在山沟里的破房子,至多一百两到头了,你竟敢卖一千两,除非那些买主都疯了。”
  碧青不乐意了:“什么穷乡僻壤,我瞅你这个皇子在我们这穷乡僻壤住的挺舒坦,都不舍得走了吧。”
  崔九咳嗽了一声:“说我做什么,我就是觉的,你这个价卖的太贵,一定没人买。”
  碧青:“你怎么知道,一千两都让他们占了便宜,要不是手里没这些钱,哪会卖这个价儿。”
  崔九确定这丫头疯了,碧青却又摊开一张图:“还有这个,最晚秋后动工。”崔九低头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普惠寺?怎么跟我记得不一样了。”
  碧青道:“当然不一样,这些,这些还都没盖起来呢,这是我画的效果图,我跟净远大师说好了,盖这些房子的事儿都包给我,只需把外头这些房子也都租给我,就不用寺里掏一文钱。”
  崔九傻了,指着她:“你,你真疯了,桃林那边儿的房子还没钱盖呢,你还想帮着普惠寺盖不要钱的房子,你想害得爷倾家荡产啊。”
  碧青不客气的道:“活该你受穷,不是瞅你总照顾我家大郎,这样赚钱的买卖,哪会轮上你,你就给个痛快话儿,干不干,干就合伙,不干我找别人去。”
  崔九忙道:“别,别介啊,我又没说不干。”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小心的问:“那个,真赔不了钱?”
  碧青懒得搭理他,伸手就要收图纸,崔九忙道:“干,干还不成吗,爷信你,真要是倾家荡产,爷认了。”
  碧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一个大子儿都没掏,倾家荡产个屁啊。”说着低声道:“明儿一到柳泉居,你就这么说……”
  大郎跟小海弄的一身湿回来,刚进院就见小媳妇儿跟崔九咬耳朵,两人离得那个近啊,都快贴脸上了,大郎的火蹭就窜了上来,不由分说,上去把他媳妇儿扛起来就走了。
  小海张着小嘴,看着姐夫把大姐抗没了影儿,半天才回过味儿来,追着喊了声:“大姐……”让崔九捂着嘴拖了回来,在他耳边道:“嚷嚷什么,那是你姐夫,又不是强盗。”
  小海眨了眨眼点点头,崔九放开他,见小子还往外头瞅,拽着他进屋了,至于那丫头,自己一点都不担心,就大郎那个疼媳妇儿的德行,舍得动一指头就怪了,不定,最后让他媳妇儿几句好话就哄的屁颠屁颠儿的了。
  碧青觉得,自己得好好教育教育蛮牛了,这有事没事就扛着自己瞎跑的毛病得扳过来,不然,以后自己就成移动麻袋了,蛮牛一不爽就扛在肩上。
  给人扛着的滋味儿实在不舒服,碧青喜欢蛮牛抱着自己,胳膊长而有力,胸膛硬邦邦的,都是腱子肉,虽说有些硌得慌,可自己不嫌,男人就得有点儿喷张的肌肉,才有男人味,都跟崔九似的软趴趴的,算什么男人啊。
  碧青发现,自己的审美不知不觉中已经扭曲了,现代的时候最不喜欢大郎这种肌肉男,现在却觉得这样的男人很带劲儿,难道自己穿越一回,连性子都变狂野了。因为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被蛮牛压进松软的麦草中才回过味儿来。
  午后的乡村很静,除了荷塘里的蛙声,盘踞在树枝上偶尔叫两声的知了,就剩下头顶的炎炎烈日。
  收了一上午麦子的乡亲们,吃了晌午饭谁不抓紧躺在炕上歇一觉儿,等后半晌儿日头落下,再起来接着干活。
  王兴教小海扑腾了一会儿,洗了个澡也跑回家了,躺在炕上琢磨桃林边上谁家的闺女好看,找媒人上门说亲,人家能不能答应,最后决定回头去城里的首饰铺子里,打对银镯子当见面礼,估摸女家瞧见自己的诚意,就应了。
  没了王兴,炕边儿上就剩下碧青两口子,大郎的份量沉,把碧青压在下头,两人仿佛陷进了麦草窝子里,外头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都是松软的麦草。
  大郎气哼哼的就啃了下来,却给碧青张嘴狠狠咬了一口,大郎吃痛,睁着老大的眼珠子瞪着她:“你还咬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婆娘,跟,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当,当你男人死了不成。”几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碧青眨了眨眼,胳膊一伸揽住大郎的脖子拉近,大郎立马激动起来,喘气都粗了很多,却仍努力坚持原则:“你,你甭想混过去,今儿不说清楚,看俺收拾不死你,。”
  碧青扑哧一声笑了,小嘴凑过去,从他脸上划过,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小声道:“你打算怎么收拾我,是打我一顿,还是把我一口吞了,嗯……”
  大郎就觉浑身发烫,脑袋有些晕乎,啥都不知道了,就知道小媳妇儿软乎乎的身子在自己怀里,从小媳妇儿嘴里钻出来的声儿跟挠痒痒似的,一爪子一爪子,挠的他越发痒痒的不行,自己那没什么出息的兄弟,早就支愣了起来,恨不能立马就冲锋陷阵。
  他知道自己舍不得打小媳妇儿,尤其,小媳妇儿那只软绵绵的小手钻进自己湿漉漉的裤,裆里……大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最后的结果是大郎爽的不行,基本忘了自己把小媳妇儿扛过来收拾的目的,虽说仍有些意犹未尽,到底是松快了,抱着小媳妇儿躺在麦草里,望着头上的树叶子,嘿嘿一个劲儿傻乐。
  直到碧青用力拧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小媳妇儿,见小媳妇儿小脸儿红红的瞪着自己,又馋上来,凑过去刚要亲小嘴,给碧青一巴掌拍开,冲自己努努嘴。
  大郎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小媳妇儿是让自己给她穿衣裳,小媳妇儿今儿穿着半旧的青花袄,里头的肚兜是粉的,绣着喜鹊登枝,脖子上细细的绳子,已经让自己扯开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
  小媳妇儿长得很快,大郎记得上次自己回来的时候,还是一点儿,如今却都鼓成了小馒头,顶端粉嫩的一点,像是树上的桃花落在了白馒头上,大郎忍不住凑了过去,却挨了一巴掌:“快着点儿,你再磨蹭,我可就这么着下去了。”
  大郎眉头一皱,这么着哪行,小媳妇儿这一身的皮肉都是自己的,别的小子敢看,自己就把那小子的眼珠子挖下来。
  一边儿想着,一边儿给小媳妇儿系好肚兜,袄也穿上,脖领子上的盘口都挨个系的严严实实,确定不会露出一星半点儿,才放心的躺好。
  碧青其实就是吓唬他,难得有两人独处的机会,碧青也不想这会儿回去,碧青有时觉得,很神奇,自己竟跟这头蛮牛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躺在蛮牛宽厚的臂弯里,小手有以下没一下的磨着蛮牛下巴上的胡子茬儿,粗拉拉的像砂纸,摸了一会儿,被大郎抓住攥在手里,嘟囔了句:“别淘气。”声音儿有些迷糊。
  碧青撑起脑袋看了看,蛮牛眼睛都闭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碧青身子一翻趴在他身上,掀他的眼皮:“不许睡觉,跟我说说话儿。”
  蛮牛眼皮掀了一下,哼哼了一句:“说啥?”又闭上了。
  碧青气的狠狠拧了他一下,大郎这才睁开眼,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你这婆娘手忒黑,做什么拧俺。”
  碧青嘟嘟嘴:“谁让你不跟我说话儿的。”
  大郎见小媳妇儿嘟嘴的样儿,心里稀罕上来,啪叽亲了一口:“好,好,说话儿,说什么?”
  碧青眼珠转了转道:“你说说想我了不?想了多少回?什么时候想?怎么想?”碧青问的颇为刁钻,而且,有些不讲理,不过,她一直觉得,恋爱里的女人就不应该讲理。
  本来还以为大郎会敷衍自己,不想大郎却老实的点点头:“想,俺天天都想,算不清多少回,就记得跑马的时候想,拉弓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连上茅厕都想,想的俺恨不能立刻就家来,抱着媳妇儿亲几口……”
  碧青刚要感动的时候,大郎忽然抓着她的手塞进了他的裤子里,特不要脸的说:“睡觉的时候尤其想,这里最想……”
  碧青立刻出戏,就知道这厮不安好心,亏了自己还想感动来着,越想越气,伸手掐了他兄弟一下,大郎疼的闷哼了一声,把她的手抽了出来:“你这婆娘,想当寡妇啊。”
  说起这个,碧青倒想起正事来,掐着他的脸皮拽了拽:“从今儿起,我教你认字,一天认十个,会念会写才算。”
  大郎一听脑袋都大了,连着摇了好几下:“不认,不认,俺就是个庄稼汉子,认字干啥,会种地就成了。”
  碧青哼了一声:“不认是是吧,成,不是说当庄稼汉子吗,这次就别回京了,跟着我在家种地。”
  大郎一听就急了:“这,这可不行,俺是骁骑营的人,哪能留在家里种地啊。”
  碧青狠狠掐了他一把:“你刚才怎么说的,合着都是糊弄我的是不是。”
  大郎忙把他的小手攥在手里,这丫头如今力气越来越大,还专找一个地儿掐,真有些疼,把小媳妇搂在怀里道:“俺是个笨人,比不得二郎聪明,你叫俺认字念书,还不如拿把刀杀了俺容易些,媳妇儿,你就别逼俺了,不识字也一样吃饭当兵,有啥干系啊。”
  碧青蹭的坐了起来道:“干系大了,师傅说,咱们大齐跟北胡早晚要打仗,你要是不回家种地就得上战场,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要是死在战场上,甭想我让我跟别的女人一样,给你守着,你前脚死,我后脚就改嫁,找个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过日子,再也想不起你王大郎是谁。”
  大郎脸都气红了,抓着她一翻身压在下头,咬着牙道:“你敢,你要是敢改嫁,俺做鬼都不放过你。”
  碧青切了一声:“省省吧,都做鬼了管得着活人的事儿吗,你要是来找我更好,看我跟别的男人过日子,气不死你。”
  大郎目眦欲裂,大手抬起来碧青有一瞬害怕,转眼儿就把脸凑了过去:“你打,你打,你只要敢打我,明儿我就走, 搬我师傅哪儿去,这辈子都不回来。”
  蛮牛竟然真要打自己,碧青忽觉委屈的不行,自己都是为了谁啊,辛辛苦苦费尽心思的过日子图啥,要是弄到最后成了寡妇,自己还折腾个屁。越想越委屈,大眼里蓄满了泪花儿,转了几圈没憋回去,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大郎最见不得小媳妇儿哭,小媳妇儿的眼泪一掉,她心里就拧着个的疼,颓然放下手,抱着小媳妇儿哄 :“俺没想打你,俺就是抬抬手,真的,俺疼媳妇儿还疼不过来呢,哪舍得打啊……”
  碧青抹了把眼泪推开他:“你就是想打我,刚才你那眼珠子瞪的,恨不能吃了我,打我算什么?”说着更委屈了,一连串的眼泪掉了下来。
  大郎心疼的不行,抓起碧青的手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俺让你打回来成了吧。”
  碧青哼了一声:“不成,你得答应我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