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模拟器 第717节
  “我看看啊!”那个学生揉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股票。
  “这睡一会儿的工夫,又亏了几万!老师,您在医院里工作,一个月的月薪是多少啊?”
  周成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伤害。
  还有一个学生则是这样的,是一个还颇为稚嫩的小女生,上课格外认真。
  “这位同学,上课就很认真,一直都在认真听讲。这位同学,你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么?”
  她果断地摇头:“老师,我以后不当医生。”
  “不当医生,你为什么来学医?”周成的笑容僵了起来。
  “就是常市这边的气候还不错,我身体不蛮好,就来这边度假几年。”
  “那你为什么来教室?”
  “老师长得帅。”她给了周成十分的鼓励。
  “……”
  这一届的学生,我是真拯救不了了!
  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竟然想着把他们拉回正道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第一轮冲击!
  下课后,心态已经颇为佛系的周成,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暴走的架势了,这是真带不动啊!这些个逼!
  好希望有一群本科生被自己造,但周成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敢让他们当自己的试验品,自己也不会这么选。
  当然,周成也是有思考过,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带教的问题,然后,他去旁听了这些学生的其他科目,在这些课堂上,周成可算是涨了见识。
  睡觉的、看小说的,那都是很文雅的了,有偷偷摸摸地看a,还有抱坐着当着老师的面,偷偷摸摸玩刺激的。
  周成甚至觉得,他身边最会玩的张正权,都未必有他们这么会玩!
  “你今天的表情不对劲啊?”安若今天下班比较早,因此提前到了家里准备食材,刚切好土豆丝,就发现周成回来,笑容僵且假。
  “安若,我突然想明白了,不管遇到了什么,我们都必须要乐观向上,积极向上。没必要生气,生气是没必要的。”
  安若看着几乎已经魔怔了的周成,便建议:“周成,要不,你就别搞那个什么教学理论了吧?没必要,好好地当个医生就不好么?”
  “好!很好,肯定是非常好的。但是我也不可能中途辞职,这一个学期,我必须得做完才行。”周成如此回道。
  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去主动要求自己的老师,把自己放逐到那个牢笼里,天天被那群明明是花季年华的少男少女们折磨,一整个班,一百五十来个人,就四五个人在读书!
  周成和安若正说着,周成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周老师,我好像有点明白,您所说的那个缝合术,到了熟练等级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和手感了。”
  “哦,有手感了就好,再慢慢练。缝合是外科中基础中的基础。”发信息来的,是一个学员,3班的一个男生,矮个子,皮肤也很黑。
  属于是那种初高中都不懂事,没考上好大学,毕业后跟着自己的父亲去外面打了一个月工,吃了苦头后,浪子回头的。
  资质一般,但足够勤恳,只是虽然勤恳,在专科院校这样填鸭式教育下,还是显得基础太过于薄弱。
  如今才大二,就已经要开始学内外妇儿,为实习准备了!
  “同时,在练习切开术的时候,也要对应着解剖来看。”周成交待。
  “周老师,我们是要看局部解剖还是系统解剖啊?”林冲回信,他与水浒里面的豹子头同名同姓。
  “手术解剖学,网购一本吧。”周成其实很心疼这个娃儿,明明是四年学的东西,两年就必须被填满,所以其实能够吸收和接受的东西,实在有限。
  “好的,谢谢周老师。”林冲还是客气地这么回了一句。
  安若看到周成发完了信息之后,就主动地把厨房让了出来,说:“我这边已经把菜切完了,你来炒呢?还是由我来掌勺黑暗料理呢?”
  安若很直白问,切菜,她是跟着陆成才慢慢学的,或许也是练习过外科学的切开术,因此刀工掌控,并不难。
  就是炒菜炒出来的味道嘛,说是黑暗料理,都有点夸赞了。
  “辛苦你了,刚刚林冲给我发来信息了。说是他已经开始掌握了缝合术的熟练级别,我打算下次考考他。”周成如此回道。
  “大厨,请!”安若的双手张开了一个很宛然的弧度。
  周成顺势搂抱了一下,然后快速放开。
  就一个辣椒炒肉,一份土豆丝,再加一个清炒娃娃菜,简单得很。
  饭菜都上了桌后,安若一边端碗,一边说:“周成,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我们可以开始准备拍婚纱照的事情了,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啊?”
  “我比较喜欢拍雪景,就是冷了点,如果?”
  “去不了太远的地方的话,咱们就去天门山上拍吧?”
  “你不怕冷啊?”周成反问安若,安若是最怕冷的。
  “不怕。”安若想了想,还是比较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到时候别冻感冒了才好。”周成说。
  可能女人都是比较奇怪的生物吧,春天和秋天冷,但是冬天就不怎么冷了,手冷腿不冷,脚冷脖子和肩膀不冷……
  “放心吧,不会的,我会注意的。”安若还是觉得,拍雪景是她最喜欢的场景,其实也不着急,家里说的婚期,是明天的五六月份,那个季节,比较适合穿婚纱。
  安若接着又问:“周成,你什么时候回临床呀?你不会就这么一直脱产教学下去吧?”
  周成已经脱离临床有一个月多,接近两个月了。
  可能是对科室里的事情并不知情,如今,大部分的科室,可都不太好受。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集采被进一步落实,所有药物的用药指征,被管控得死死的,还有一些比较常用的药物,也是从中医医院里消失不见。
  这种过程,虽然缓慢,但是安若还是注意得非常清楚的。
  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安若自己在进行的课题之中,有一种药物,目前只能用国产的替代,安若都不知道最后能不能通过编辑的审核。
  “肯定不会,只是我现在,肯定也不适合待在临床上,正好也有想做的事情,就脱产做一下。”
  “虽是带教,其实也是在自己学习,教学是一体的。”周成双目深邃地说。
  虽然那些人给周成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但是,他们的迷茫处境,却是让周成,更加坚信,自己必须要做出来一些东西,才能够让真正想学的人,感觉到不迷茫。
  不想学的人,无论如何,他们总要有自己的求生之路,千万别走进医生这条路上,祸害其他人。
  安若又继续说:“周成,我前些天听诗雨说,最近杨弋风都累倒住院了,她私下里发信息给我,说希望你能够出面,去帮杨弋风一下,暂时顶替一下他的工作,可以不?”
  “就这几天,杨弋风还在病房里,带病坚持工作。”
  周成闻言,吸了吸鼻子,眼神和语气全是玩味之色:“你不是应该劝一劝你的闺蜜吗?杨弋风都这么累了,还往常市跑。”
  “不许想不正经的事情。我们是在说正事。”安若举起筷子威胁,只是不脸红了。
  她如今可是能听的明白周成在暗示什么了,也是个过来人了。
  “我说的就是正事,不是我不愿意去帮忙,而是,我现在不好,也不能出现在科室里,更不好去直接接触什么课题。”周成对安若摇头,这么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啊?”安若不解。
  杨弋风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安若现在都觉得,杨弋风太高傲,简直就不是个正常人。但是作为周成的朋友,作为做事的人,杨弋风真的很顶!
  只是,一般人,进不到杨弋风的眼界里。
  这样的人,如今都累倒住院了,周成还不去帮帮忙,整天在医学院里,仿若是游山玩水一般,这还是有点不太合适的。
  “因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只是教教书啊这类的。”周成就道。
  “不然的话,你以为杨弋风不会主动和我提这种事么?”
  “那你在做什么?”安若一呆,又开始怀疑人生起来,她肯定,周成又肯定是在偷偷摸摸地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我在等!”
  “你等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在等张正权啊?你不要以为,你上次和他去了哪里,我就真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说。”安若气鼓鼓,如同一只青蛙。
  这也是她第一次说漏嘴。
  周成愕然一下,但也不算是亏心事,便坦白:“我和权子本来就是去唱歌的,有什么不知道不可以说的?”
  “安若,我在等一件事的到来,而且,这件事,估计很快就会到来!”
  “我有预感,就是这个月。我们必须要防住它。”周成目光凌冽地说。
  有些事情,安若不知道,但是周成心里清楚,陆乾州这样的人,从国外,迁移到了华国的国内后,可能第一时间里,他人不会察觉,但是,总会有发现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将会发生一场非常大的交锋,这样的交锋,必须要全力以赴,必须要把所有的力量,都蛰伏起来,才算。
  “有什么事,比现在临床上,发生的这么多变故还要严重?比杨弋风做的那个基础解剖理论体系的课题,还要重要?”安若见周成和她卖关子,开始不高兴起来。
  已经有很久很久,周成都没瞒过她了,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安若知道,周成越瞒着她,那么这件事,肯定就会越发地重要。
  “生老病死,就是人之常情,当从一个更广的层面上,看到了生存率和死亡率,觉得可以接受之后,只要不产生巨大的跳跃和浮差。”
  “那就都是可以接受的。”
  周成的目光逐渐凝滞,甚至语气也开始面无表情起来:“其实从本质上来讲,弱者,就不符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八个字。”
  “病者,也是弱者的一种。只是区别在于,一种是病故,一种是病愈。”
  “能愈的,便重新启程,不能愈,便终究是逐渐走向病故,投资太多,十万百万千万,仍是无法恢复如常。想要改命,就是逆天而行,这种逆天,其实是大逆不道的。你是医生,就得看明白这么一点。”
  安若的脸色,开始变得逐渐惨白,甚至连吃饭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周成,觉得现在这个时候的周成,格外陌生,仿佛是之前从未见过的那个人。
  治病救人,治愈救命,这是安若一直内心坚持的信仰,突然被人打破。
  即便这是周成,安若认为也不可以:“周成,你在说什么?”
  “唉!”周成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道。
  “我只是突然有此感慨,这话不是我讲的,而是之前与我有过接触的湘南大学附属二医院的一位教授讲过的。我觉得还是蛮有道理的。”
  “那?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啊?”安若找不到理由反驳,但是信仰已经慢慢开始崩塌。
  周成讲的话,有道理吗?
  当然是有道理的,能治愈的,都治愈了,不能治愈的,即便投入很多,最终也不过是多了一个病人而已,对少数人而言,他们有着各自的角色,属于天伦之乐。
  但是对于再大点的环境而言,这就是一个病人。
  再更高的层面,或许他只是一个没有劳动力的生命体……
  “安若,我觉得。我们是医生,我们应该明白,我们是要去理解并且超越疾病的本质,而不是去美化它,或者跳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