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明奕说:“江哥,别光顾着我。”
  江罚瞥了一眼已经满脸通红的明奕,“你要是少自作主张我用得着操这心?”
  “我错了……咳咳!”明奕被呛住了,但依然顽强不屈的要跟江罚讲道理,“咳……江哥你下次跟我提前商量我就不会擅自行动了。”
  “现在还有时间跟我讨价还价,我看你欠……”江罚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后的明奕朝自己扑了过来。
  明奕有过之前被花篮砸到的经验,所以反应迅速,也顾不上那只受伤的腿,想的就是不能砸到他江哥。但是当明奕已经把他江哥扑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次掉下来的貌似不是花篮那么简单,这貌似是挂在棚顶中央的开合金球!
  一整个盛开的开合金球就那么砸到了明奕身上,明奕用手臂撑着地面,身下的江罚护着小姑娘,急忙想起身查看明奕的情况。而此时周围的花篮也开始承受不住火烧往下掉,其中一个正好砸在开合金球上,明奕胳膊差点没撑住,闷哼一声,没忍住骂了句脏话,“艹……疼死我了。”
  “先起来。”江罚试图翻身帮明奕把那个大东西挪开。
  “别动!”明奕额头的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忍着痛咬着牙说:“先这样吧,事发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吧?消防车快来了。”
  “你在说什么废话?!”江罚有些恼火,余光中看到明奕身后那些纱幔开始燃烧一点点靠近明奕,更加着急,“一会儿火就烧到你身上了,找死吗?”
  明奕疼的目光模糊,但是他依然不敢告诉江罚,那破球里面的钢丝好像扎进他后背里了,他怕如果翻身移动,自己没被烧死先被扎死。明奕撑着膝盖,及其缓慢的用胳膊护住江罚的脑袋,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江哥,信我吧,不会有事的。”
  此时明奕整个人都虚弱极了,他有些脱水,呼吸不免急促了起来,眼前除了红色就还是红色,他已经模糊的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了。
  旁边的花篮还在时不时的掉落,每砸下来一个就让江罚紧张一分,他猜到明奕可能是受伤了,但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江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如魔鬼一般的火染上了明奕的身,而自己披在明奕身上的那件外套已经开始燃烧了,坚持不了多久了……
  明奕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已经沾上了火星,心想自己那小撮头发恐怕保不住了,这么想着心里不免叹口气,想到那次江罚恐吓自己要剪头发的时候,想着想着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有了困意,整个人都像是累到极致,好像睡觉啊。
  “明奕,说话,别睡觉。”江罚说道:“没到午睡时间。”
  明奕知道江罚这是有心逗他呢,他挣扎着睁开眼,想努力看清江罚,哪怕是江罚的一根头发丝也好,但是他不能,他只能强装无事的样子说:“那江哥你陪我聊天吧?”
  “嗯。”江罚压根不知道现在着这种情况能聊些什么,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最近不应该这么冷落他的。
  “话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明奕无奈的笑了,“江哥,那你听我说好不好?”
  江罚听着耳边明奕传来虚弱的声音,“听着呢。”
  明奕感觉头昏脑胀的,后背的灼烧感也越来越强烈,整个人都在颤抖,煎熬着,但就是不肯露出半分痛苦,可声音已经开始发虚,“我曾经说,我们都经历过太多,在我们之间除了生死,其他的都不叫问题……”
  江罚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还是闭嘴吧。”
  明奕就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说:“江哥,如果这次你未死,我尚在,你能不能答应……”
  “闭嘴。”江罚的声音中带了颤抖,没了平时的清冷。
  周围的火开始蔓延,甚至连江罚都感觉到腿上的灼烧感,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这种感觉绝望又煎熬,很难想象明奕在上面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怀里的小姑娘抓着江罚的衣服,此时又开始哭了起来,“哥哥是不是要死了啊……大哥哥,你就答应他吧……”
  明奕在模糊中听见了小姑娘的这句话,脑袋坚持不住,抵在了江罚的头顶处,气若游丝的说:“江哥……我真的……”
  后面的话江罚已经听不清了,他强忍眼泪,喊着明奕,“明奕?明奕你别睡……你要是好好的我就答应你,你要是活下来我就答应你。回答我……回答我!”
  但是很可惜,江罚最后只听见明奕在自己耳边耳语般满足的一声轻笑,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应。
  而脖子上的项链被火忽然烧断,那玉包裹着蓝色的流体落在江罚脑袋旁,他看着那玉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在这一片火红中格外显眼。
  作者有话说:
  昨天写学校的东西写的太晚了,今天补上。
  第37章 爆炸案4
  江罚看着刚从抢救室里转入无菌病房的明奕,此时明奕身上缠满了纱布,带着呼吸机,脸色苍白的躺在洁白的病房中,像个精致但易碎的洋娃娃。
  江罚疲惫的靠在墙上缓缓的蹲了下去,他双手抱着脑袋,低头掩面。他太累了,原本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江罚在手术灯亮起的那一刻竟然觉得害怕,他害怕明奕进去就再也不会出来,害怕自己又成了孤身一人。江罚想,只要明奕能活着,不管他成了什么样子,只要能活着出来就好。
  而此时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扇玻璃,江罚还能隐约听见病房里心电检测有规律的声音,那种声音带给他安全感,他把脑袋靠在墙上,看着走廊的灯光,那光晕让他有些眩晕,所以江罚把眼睛闭上了,就那么听着“滴——滴——滴——”的声音,在走廊的地上坐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