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他们的脑子_分卷阅读_130
  “啊!!!”吕铭浩仰着头,大声叫喊,挣扎,血溅得到处都是。
  唐斌吃力地将绳子捆紧,又从肋下穿过,在背后打了死结。吕铭浩还是不甘心,用肩膀撞他,脚步踉跄地冲向门边。唐斌连忙飞身扑去,用身体筑墙,拦在吕铭浩面前。吕铭浩的脑袋意料之中地撞在他胸口,阵阵发麻。
  用一只手死死按住吕铭浩的脑袋,唐斌腾出一只手,给文菁菁打了电话。
  文菁菁听见电话这头的吵闹,也吓得不轻,慌忙开车过来帮忙。
  “我带了安眠药过来,先给他吃点。”文菁菁手忙脚乱拿出药瓶,倒了几粒药在手里。
  吕铭浩剧烈地挣扎着,嘶吼着,把她手里的药撞得满地都是。
  “别慌,慢慢来。”唐斌从背后钳制住吕铭浩,朝文菁菁喊。
  吕铭浩借力跳起来,双腿在半空中乱踢,文菁菁不敢靠拢,匆忙捡起地上的药丸,双手瑟瑟发抖。
  唐斌只得将吕铭浩整个儿扛起来,扔到床上去,抬腿将他压制住,用枕头垫在他头下。文菁菁趁机把药丸进吕铭浩嘴里,吕铭浩咬紧牙关,就是不吃。文菁菁急火攻心,朝他甩了一耳光。
  “吃啊!你想死吗?”
  吕铭浩的眼神又变得晦暗不明,身体渐渐无力,停止了挣扎。
  文菁菁抓紧时机,胡乱塞了几粒药在他嘴里,用手捂住,命令道:“吞下去,不准吐!”
  吕铭浩半天没有动,喘着沉重的粗气。
  文菁菁死死瞪着他,眼里要喷出火来。
  半晌之后他的喉咙才滚动了一下——终于安分了。
  文菁菁长长地舒了口气,问唐斌:“现在怎么办?送医院吗?”
  唐斌把被血溅透的上衣脱掉,喘着气:“他这样的症状,只怕医院也没有办法。”
  “难道让他等死吗?”文菁菁愈发着急,“今天是把他捆起来,明天呢?谁能时时刻刻守着他,保证他不再撞破脑袋?”
  唐斌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时说:“李树临走前嘱咐过,找刘昭阳。”
  ☆、第21章
  其实刘昭阳面对这样的吕铭浩也是一筹莫展, 又不能真把脑袋敲开,硬生生取出像素花。
  就目前的研究来看,多数脑残患者意识不到自己脑内有像素花的存在,像素花仿佛融在他们的血液里,悄无声息地吃光了他们的脑细胞,即使有医生确诊,他们也无法接受脑子被花吃了的事实。但吕铭浩的情况明显不同, 他自己主动意识到了这点,并且大脑产生了排它意识。他的大脑在同像素花斗争,正是这个过程让他痛苦不堪。
  在刘昭阳近十年的像素花研究生涯中, 这样的病例他只见过唯一一次,不过很可惜,那时他也还只是学生,并未亲自操刀上阵, 直至今日他也不清楚治疗方法,而且, 似乎当时的患者也没有痊愈——或许这种病本身就无法根治。
  他忧心忡忡,小心地给吕铭浩清理伤口,又用防震袋将他脑袋一圈圈缠起来,避免他醒来再次撞伤自己。做完这一切后他垂下双手, 站在床边久久无声。
  唐斌问他:“现在怎么办?”
  “保险起见,再用绳子捆起来吧。”
  吕铭浩醒来时四肢分别被捆在床柱上,头下垫着厚厚的枕头,想动却动不了, 只能清了清喉咙,咳嗽一声表示他醒了。
  文菁菁守在床边看他:“醒了?”
  吕铭浩想点头,可是动不了,只好说:“文姐我想喝水。”
  文菁菁倒了杯水给他。他说:“你绑着我喝不了,你把绳子给我解开吧。”
  文菁菁摇了摇头:“不行,你知道你昨天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吗?”
  吕铭浩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文姐我这不是清醒了吗?你想一直把我当神经病绑着吗?我只是脑子被花吃了而已,又不是真的杀人放火。”
  文菁菁迟疑了一下。
  吕铭浩又说:“现在是喝水,那要是上厕所怎么办?拉床上吗?这事我可干不出来。大不了,我有什么不劲,你再把我绑起来好了。”
  文菁菁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要去解床头的绳子。
  “别听他的!”刘昭阳突然冲进来,按住了文菁菁的手。“像素花具有欺骗性!别忘了它可以蒙蔽人的大脑,让人意识不到它们的存在。”
  “可它总不会连我们都骗吧。”文菁菁有些犹豫。
  刘昭阳沉下声音:“也别忘了当初《最强脑医》费了多大劲才骗过像素花。它很聪明,善于吞噬脑细胞玩弄人心。别被它骗了。”
  文菁菁蹙眉沉思一会,终于放弃,听从了刘昭阳的指示,放下了手。
  吕铭浩几不可闻地砸了下嘴。
  文菁菁再拿水给他喝,他就不喝了,话也不多说,就那么直挺挺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以后吕铭浩就如同枯木般,问什么都不说,水不喝了,饭也不吃了,眼神涣散,整个人几乎游离在现实与虚无的边缘。刘昭阳的解释是,目前像素花在和大脑的斗争中站了上风,它在操纵着吕铭浩的意识,用绝食来逼迫大脑妥协。
  文菁菁强行给吕铭浩喂了点粥。
  这样总算熬过两天,到第三天,吕铭浩不见了。
  三人轮流守着,没想到还是出事了。那天轮值的是文菁菁。吕铭浩这两天没什么大的动静,她不免掉了轻心,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时,就发现吕铭浩不见了,床上空空的,只剩下了被锯断的绳子。
  她马上冲出去,叫来唐斌和刘昭阳帮忙。窗户开着,窗帘被夜风吹得噼啪作响。唐斌趴在窗沿上往下看,这里是二楼,顺着管道很容易跳到楼下的花坛。
  “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刘昭阳指着雪白的墙角的脚印说。
  三人互看一眼,不容分说冲下楼,在小区内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