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长生不老 第407节
  刘长安拿起她丢在地上的羊头,找到了电击的开关,朝着竹君棠就顶了过去,电了她一百次才放过了她,他毕竟心慈手软的很。
  第六百三十九章 国风·邶风·终风
  竹君棠的绵羊玩偶服里当然不会穿着仙女的小裙子,只是薄薄的保暖紧身衣而已,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打了个滚就开始喊:“仲卿……卿卿……”
  仲卿端着茶水进来了,把托盘放在了刘长安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竹君棠,轻轻叹了一口气。
  刚刚才在和周咚咚她们玩的好好的,突然就跑过来招惹刘长安,做这种事情之前,你难道想不到后果吗?仲卿伸手把竹君棠扶了起来。
  “他又欺负我!”竹君棠指着刘长安控诉,伸手拉了拉衣服,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还好上边没有被电的青一块紫一块。
  这就是善有善报啊,竹君棠终究是个善良的小仙女,所以羊角的电流并不很强,想想如果按照自己最初的计划是可以把刘长安电的昏厥……那现在自己就是一只电烤羊了。
  刘长安没有说什么,仔细想想,基本都是竹君棠来招惹他,他才反击的……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还没有把她给杀了。
  “我要报复他。”竹君棠站起来,哭哭啼啼地擦着眼泪,又蹭了过去。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完啊?仲卿也没有阻止她,更没有想要留在这里照顾她,拿着托盘就走了出去,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都是其他佣人来做的,但是很多时候竹大小姐有一些不适合被外人看到的表现时,就是仲卿来做了。
  帮助竹君棠保持着高冷而优雅的千金小姐的形象,本来就是首席助理的分内之事。
  “我要咬你一口。”竹君棠走到刘长安身前,先警告了一声,看他没有防备的样子,连忙低下头去就在刘长安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根本咬不动。
  竹君棠擦了擦刘长安的手背,对了,自己又不是铁齿铜牙,咬他毫无意义,于是竹君棠喝了口水漱口,然后又拿了一只唇膏过来,在刘长安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嘴唇,再在嘴唇上画了两颗尖尖的牙齿。
  刘长安在看书,没有理她。
  “你已经被吸血鬼咬了一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眷属,快叫主人。”竹君棠威风凛凛地对刘长安说道。
  “你去和周咚咚,上官澹澹玩,她们才是和你最合适的玩伴,一样愚蠢,一样无聊。”刘长安喝了口茶,尽管他没有玄乎其玄的品茶功夫,但是仲卿准备的茶叶,泡茶的功夫都很不错,兼且美人奉茶,本就应该赏脸,刘长安素来是很给人面子的。
  “我喜欢和你玩嘛……嘿嘿。”竹君棠不以为意地说道,又拿着他的手背看了看,“我要再画个纹章在旁边,以表示这是一个身份高贵的仙女留下的印记。”
  “你刚不是说自己是吸血鬼吗?”
  “哦,我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是一头羊。”
  “咩!”竹君棠一边画画,一边头也不抬地大声叫,“咩咩!”
  “……”
  刘长安继续看书,竹君棠画完纹章又去找上官澹澹和周咚咚了,到了九点半左右,刘长安才带着她们回家。
  想起了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练习修图了,便打开了电脑,刚刚坐下,手掌握住了鼠标,上官澹澹就过来了。
  刘长安放电脑的桌子比较高,凳子也是高脚凳,上官澹澹便从他手臂和桌子中间的空隙里钻了进来,回望了一眼刘长安,又盯住了桌面。
  “你要干什么?”刘长安努了努嘴,示意她打开了电视,应该坐到电暖桌下面去看电视,正好时间比较晚了,周咚咚明天要上学回去睡觉了,没人和她抢电暖桌下面最尊贵的位置了。
  “你装个蜘蛛纸牌呗,我听说了,游戏都是装上去的,就和手机app一样。”上官澹澹往后靠了靠,又扭过头来期待地看着刘长安。
  刘长安按着她的头把她推开了,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情,一旦他装了游戏,上官澹澹觉得这个“电视机”是她喜欢的了,她就会试图占为己有。
  刘长安尝试了一个色彩效果,感觉这修图这事情关键还是要熟能生巧,大量的练习和实战才有用,在初学期放下一段时间就容易生疏,连快捷键都得犹豫下才想起来……不过这快捷操作本来也相当多。
  刘长安登陆了qq,看到白茴在线,正好有问题要问她,便发了个视频过去。
  视频弹了一会,白茴没接,刘长安正要关闭窗口的时候,白茴发了一句话过来:我现在不是很方便,过二十分钟我找你。
  刘长安便到网上找了几本电子版的教程看了看,然后就放弃了在电脑上阅读学习资料,他还是不大喜欢文字是由发光的像素点组成的感觉,于是便去书城上选购修图相关的教材书籍了。
  过了一会儿,白茴发来了视频请求。
  刘长安接通了,都已经十点钟了,她还没有卸妆,脸上有着精致的妆容,唇色娇嫩湿润,长长的睫毛翘挺清爽,耳朵上挂着小白玉兔的耳坠,发丝干干净净丝丝柔顺,跟要去拍洗发水广告似的。
  “你好。”刘长安打了个招呼。
  “你好。”熟人一般没有这么打招呼的,可他是刘长安啊,白茴也不奇怪,淡淡地回应。
  “你要去约会吗?我没有急事。”刘长安一直很体贴他人。
  “没有啊,刚刚约会完回来。约我的人太多了,明天再想答应哪个,这也不是急事,可以躺床上慢慢想。”白茴的语气依然淡淡的,然后眼睛不停地往她身前的书瞅。
  白茴的摄像头方向比较朝下,刘长安可以看到她身前放着的书是一本《诗经》。
  刘长安不禁笑了起来,《诗经》确实是女子自拍的极佳道具,竹君棠就经常这么干,作为仙女二人组的一员,这也是白茴的必备技能。
  “你笑什么?”白茴发现刘长安竟然在笑,心头憋气,她这淡淡的生人勿近,大家关系一般的表情,他没感觉的吗?
  “笑一笑,十年少。我就是因为经常发笑,所以长生不老了。”刘长安说道。
  “那你慢慢笑,再见。”白茴伸手握住鼠标就打算关掉视频,但手碰到了书,动作便稍微慢了一点点,可以给人0.5秒的反应时间。
  “等等,我有问题要问你。”刘长安在0.5秒之间反应过来了,连忙说道。
  “问吧。”白茴抚平了书页,一边看书,一边等着他发问。
  刘长安问了问题,白茴回答了。
  “我觉得这首诗很不错,我念给你听吧。”白茴发现刘长安问完问题,既不和她闲扯,也不说要关掉摄像头,自顾自地在那里按照她刚才解答的思路在操作什么,便随口说道。
  “念吧。”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白茴念完,关掉了摄像头。
  “好诗。”刘长安一边继续修图,一边说道,没有注意到白茴已经关掉了摄像头。
  哎,刘长安修完图,才轻声叹息,这诗用的不对吧?
  第六百四十章 我想你,你会想我吗?
  刘长安觉得白茴对《终风》的理解肯定不大对,像白茴这样的普通女大学生,往往没有研读经典的能力,即便看一些译注本,也只会产生“原来这首诗讲的这个意思”的感悟,哪能有质疑,推翻,自我理解的意识?
  要是安暖来解读这首诗,大概会有点自己的想法,要是柳教授来讲她对这首诗的感觉,估计就要多许多优雅而浪漫,美丽得多的情怀了。
  柳月望在她专业领域以外的能力,被刘长安认为是“花瓶”的典型表现,但是柳月望对传统文学的研读能力,刘长安觉得还是符合她职业素质要求的。
  刘长安刚才请教了白茴一些修图的问题,便觉得大家可以取长补短,互相发挥主观能动性,帮助对方解决不擅长的问题。
  于是刘长安便给白茴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
  白茴同学,你读的诗我是听了的,不知你作何了解,但是对于这首诗我有一些看法,可以和你探讨。
  想来白茴同学看的译本中,有声称《终风》是一首弃妇诗,即便是近代一些权威的《诗经》研读者,也是如此认为,在我看来并不妥当。
  字里行间有埋怨,有苦恼,也有思念和期待,还有一份忐忑的期待与愿许,哪里像是一个弃妇?
  单从女子的片面之词,又怎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男子呢?最多就是有些嬉皮笑脸,喜欢调戏捉弄她,不肯认认真真,诚实地把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罢了……这也是女子一边矜持,一边期待,一边埋怨的真实原因。
  这是我的理解,仅做参考。
  “弃妇诗”的说法,终究是古人过度解读了,尤其是朱熹此人对这种说法的推波助澜。
  朱熹这个糟老头子,真的很糟糕,他对庄姜很有些跨越千年的爱恋感觉,可惜得到庄姜的是卫庄公。
  于是卫庄公变成了朱熹一生黑的对象,他的《诗集传》里,但凡有感觉能够解读为讽刺的诗歌,他就喜欢说这首诗是用来讽刺卫庄公的,《终风》这首诗没有任何可靠证据是庄姜写的,但是在朱熹眼里就是:庄公之为人狂荡暴疾,庄姜盖不忍斥言之,故但以终风且暴为比。
  就诗论诗,《终风》只是一种心情,一种爱恋中酸甜苦辣的表达,后人解读过多。
  不知白茴同学作何了解呢?如果对我很有些意见,烦请换一首表达,这诗你用的不对。
  刘长安发完信息,也没有等白茴回复,因为以往往来信件,耽搁十天半月,甚至数月才能够往来一次书信交流,也是寻常之事……尽管他刚才发的是qq信息。
  他没有管坐在电暖桌下,聚精会神地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上官澹澹,自己去睡觉了。
  白茴其实还没有睡觉,听到特殊的提示音,正在卸妆的白茴哼了一声之后扭了扭头,连忙又强迫自己转过头对着镜子继续擦脸。
  “烦死了!”
  白茴跺脚跺了好几下之后,还是忍不住丢掉了化妆棉,拿起了手机准备看一下到底是哪个讨厌的,可恶的,混账的,根本不想理他的家伙发来的信息。
  白茴给刘长安念诗后,其实就有些后悔了,她这几天来大姨妈了,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很,无意间翻了翻竹君棠送给她的书,瞅着这首诗的译文很有感觉,便不管不顾地念给了刘长安听。
  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破罐子破摔吧,以后也不会和他有什么来往了,随便他怎么想,自己瞎搅合一下他的心情再说。
  也许未必能够搅合了他的心情,毕竟此人基本上就是没心没肺的很。
  关掉视频的时候,白茴就有些后悔了……也许他以后可能会避开自己,也许以后一起玩的时候,他再也不会做想要烫她手的恶作剧了,也许他再也不会和她一起在同一个车厢,站在一起摇摇晃晃地坐着地铁回学校了。
  那时候自己穿着高跟鞋,站不稳的时候,他还会轻轻抬手扶一下她的腰肢,隔着衣服都会让白茴有些心跳的感觉。
  那种感觉……算了,白茴打开了手机,看了刘长安的这条信息。
  目瞪口呆。
  她这几乎可以算是表明……不算!她给他念了这么一首含义丰富,随便他怎么想都可以的诗,他竟然真的和她探讨起来了!
  神经病啊!这基本上就相当于有个男孩子写了情书给白茴,然后白茴认认真真地指出他的语法修辞不对,错别字太多,字体难看,唯独没有认为这是一封情书!
  不知白茴同学作何了解呢?我了解你爸爸啊!
  如果对你很有些意见?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对你意见可大了,意见最大的是明明你和安暖才在一起多久,搞什么逃学旅游?呵呵,开房了吧?睡一起了吧?
  烦请换一首表达?换一首诗是不想换的,但是换一句“嬲你”可不可以啊?
  白茴心头火起,只是刘长安头一次发这么长的信息给她,白茴还是再看了一遍。
  “单从女子的片面之词,又怎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男子呢?最多就是有些嬉皮笑脸,喜欢调戏捉弄她,不肯认认真真,诚实地把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罢了?”
  他对这首诗如此解读……那不是说明自己这首诗用的挺对的?嬉皮笑脸的不是他?喜欢调戏捉弄她的不是他?
  不肯认认真真,诚实地把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这是他吗?他这么坦白地说,难道意思就是他对她的态度就是内心的真实表达?并没有像诗中的男子那样欲擒故纵,若即若离?
  白茴看着这条信息,越想越心燥烦闷,这个混蛋,明明自己都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和他往来了,为什么还要发信息给她?
  不发不就没事了?那她一定很安心地好好睡觉了。
  白茴想要回他信息,但是敲了好多字出来,都犹犹豫豫地删掉了,这时候她忽然觉得刘长安说得对,很多人对《终风》都过度解读了,像朱熹这样的老夫子,就是一个典型,女子的心情岂是他这么一个几副面孔的老夫子能够理解的?即便他能理解,他也不屑于讲解,只会牵强附会一些他自己的私货进去。
  莫往莫来,悠悠我思……要不咱俩就别来往了啊,不然我会想你的啊。
  寤言不寐,愿言则嚏……我想你的时候,你会打喷嚏吗?
  寤言不寐,愿言则怀……我想你,你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