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今天也是平平无奇酒馆店长 第40节
  “既有您的气息,又有黑暗系神明的气息,还这么像,不会是您孩子吧?”金狮幽幽问。
  神明的性别是个伪命题,生育也不强求性别或者器官,两团能量一融合,可能就诞下后代。谁知道楚玉楼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遗留过能量呢?
  “黑暗系的神明……死神双子星?他们在宴会的时候喜欢坐您的旁边。或者是轮回女神?她向您求过婚。难道是瘟疫之神?大家都知道他倾慕您很久。总不能是那个偷偷收集主人头发的黑夜……”
  金狮的声音在楚玉楼无言的眼神压迫下越来越轻。
  虽然神族都是天然渣,多情风流喜新厌旧私生子无数,还管生不管养,但楚玉楼绝不是其中一个。作为初代神的他生来不染尘垢,也没有任何人能逼他沾染红尘。
  “黑夜女神收集我的头发是为了制造月光琴的琴弦。不要再做这种猜测。”
  感觉到主人不悦的金狮缩起脖子,不敢再打趣:“您有想法了吗?”
  “我不知道。”楚玉楼紧紧抿着嘴唇,他不知道怎么说,那一瞬间他觉得那就是自己。
  这是一个毫无根据又疯狂的猜测,但他控制不住。
  把冷静刻进骨头的楚玉楼双手撑在膝盖上,像是要控制住某些东西那样十指交叉。
  相同的气息,情绪相通,出现和消失……
  楚玉楼清楚有什么东西在限制对方,但没关系,他会一点点摸清楚。
  “嗯?”通讯器亮起来,上面出现一行字:芭芭拉,危。
  黑暗侵蚀,光明无法到达的地底。
  “开始吧。”
  幽暗地底唯一的‘天堂’城主府,有着最先进设备的私人医疗室,主刀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来齐。他们像是白色幽灵站在白色的坟墓中,眼睛开始浑浊的老城主戴着呼吸口罩,脸上却有满足的笑。
  另一张蓝色的床上躺着无头的年轻女人,四肢被紧锁在手术床上,她的手心各有一只紧闭的眼睛。
  锁的内部贴上了柔软的贴层,为了不伤害这年轻美丽的皮肤——老城主希望能完整地将这身皮也换了。
  为首的医生拿出一管注射器,他在老城主的视线中走到手术床边:“失礼了。”
  老城主深呼吸着,她的声音很低:“我相信你的能力。听说你还没毕业就有许多人来请,不枉费我送你们去外面的学校学习。”
  “我一直很感谢您。”医生排空针管中的空气,将液体慢慢打入连接老城主许多血管的仪器。
  感受着冰凉的液体在血管里流动,老城主闭上眼,长舒一口气。
  随着冰冷液体缓缓流入身体,她像是吸足精气的怪物,脸颊上也泛起红润的血色,声音越加柔和,简直比对着自己的孩子还要柔和:“要多少天才能完全换好?”
  “用了最新的愈合药,理论上最多三天。”
  “三天?刚好是拍卖会。”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将针管中的液体全部注入仪器。老城主脸上的迷醉越发明显,她再次深呼吸,像吸取年轻蓬勃的生命力。
  液体分散在血管中,以最快的速度发挥它们的药效。老城主本来迷醉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张嘴呼吸着,嘴巴一张一合如出水的鱼:“拜因,怎么回事?为什么……血管仿佛灼烧一般疼……”
  医生依旧安静站在那里,同那些护士一起沉默注视着老城主。
  老城主终于意识到不对,她想要挣扎,但衰老病重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这不是麻醉剂。”她嘴里发出轻微的‘嗬嗬’声,说话的声音微不可闻,“你背叛了我,是谁?”
  老城主的眼睛越加浑浊,呼吸越加急促,但这种时候她反而拥有了可怕的冷静。
  “多泽有野心无魄力,商人心性,遇事多犹豫,他不敢。艾克曼做事莽撞不用脑,也不是……”
  她一个个报着这些下属的名字,那往日遮盖了她眼睛的权力欲望因为死亡消散,身体灼烧中大脑越发清醒。
  “是不是我儿子?”老城主发出惨厉的笑声,“是他吧?”
  “啪啪啪。”一人鼓掌走进。
  第42章
  “明明看不上我, 却这么热情主动地推举我成为继承人,我怎么能不怀疑呢?母亲。”进来的正是不久前定为继承人的少城主。
  “哈哈哈……”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眼, 老城主突然想起,自己这儿子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只不过这十多年只听到他做了什么蠢事,她忘记了这些。
  “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傻子, 一个工具,一个放在外面让人看的弱点。”他绕着手术床走动, 表情似笑非笑,“所以我就当一个傻子,一个工具。母亲, 这些年装疯卖傻, 你还满意吗?”
  “是我小看了你……”老城主嘴里呕出一团血,眼睛猛地瞪大。
  少城主以为她会后悔,但没想到她只是失望地看着他:“蠢货,你以前或许是装疯卖傻,但现在你是真的又疯又傻。”她死了, 他以为自己还能活?真当星野城那群笑眯眯的管理层是吃素的?
  “我又疯又傻?我就算疯了, 也是被你给搞疯的!”
  不给老城主反应时间,那压在他心底很久的话语就像是找到发泄口的洪涛,汹涌澎湃要毁掉眼前一切。
  “你算是什么母亲?你把我送到外面,却不给我任何保护,冷眼看着那些人欺负我,蔑视我, 利用我, 甚至暗杀我。你只是把我丢在外面, 吸引炮火。”
  老城主看着他,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不愿开口,她没说话。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还勉强愿意相信你是在考验我,但是!从我回到星野城到现在,你连一次都没有真正将权力下放。”
  “呵,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精,他们看出你没有承认我,所以我这个少城主,压根就是只有名字的吉祥物!你问我为什么要借助外界力量,因为本该你给我的,你没给!”
  “为什么。”少城主吸着气,问出了无次数想要问的问题,“无论我怎么努力,你永远都不肯承认我?!”
  “你问为什么?当你选择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开始,你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老城主想到自己无法再实现的,要将星野城送入万国会的梦想,她心口一团怒火堵着。她的确不是好母亲,但继承人这个问题上,她儿子的确不适合。
  “所有人中,你是最没有希望的。你自负又短视,重利还愚笨,以为自己是在借刀杀人,却根本是引狼入室。星野城的城主可以是枭雄,可以是恶棍,唯独不能是只会玩手段的小人。
  “落到你手里,星野城完了。”她颤抖着嘴唇,闭上眼,竟连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少城主喉咙里呛出铁锈味,硬生生被气到吐血。
  “你不是想要让星野城合法化吗?我有人,我会让它变成现实!星野城在我手里才会发扬光大,才有活路!”他吼叫着,但老城主宁可闭着眼等死,也不想看他一眼。
  “你看我!”他发疯般伸手过去,想要扯她,却被医生拦住。
  “会留下痕迹。”医生说。那个药剂只是加速器官衰老,所以事后也查不出来,但一旦被人动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少城主死死捏着拳头,他忍住了:“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最适合星野城的城主。你错了,你错了你知道吗?”
  他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失去呼吸,他的脸半哭半笑扭曲成一团。
  “嘟——”机器发出刺耳的尖叫,屏幕上的脑电波变成直线归于平静。
  老城主静静躺在那里,表情略微有些扭曲,但身体没有消失。
  年过六十的她被黑暗游戏拒绝了,这也是少城主敢下手的底气之一。
  “城主。”医生看着即将成为星野城主人的男人,等着下一步命令。
  “公布吧,老城主器官自然衰竭,救治不及,死了。”少城主眨了眨眼睛,伸手擦
  掉那一滴不知道为什么流下的眼泪,脸上慢慢出现笑容。
  “至于这个实验品……”
  新鲜出炉的城主看着另一张手术床的人,正要说杀了,脑子里不知道闪过什么东西,他眼睛迷糊了一下,再清醒过来时说道:“到底是那家酒馆的员工,死了麻烦,送回去吧。”
  昏迷的无头女人被推出去了,医生和护士也一一离开,城主最后看了老城主一眼:“我会守好你‘留’给我的星野城。”说完转身离开了这惨白的手术室。
  房间里突然来了一阵风,酒香飘过,又消失无踪。
  天上城,某个房间。
  “我已经是新的城主了。”
  男人听着那头急切的声音,他的手指梳过顺服的狮子的毛发“哦?那应该恭喜你。”
  “我们的约定……”
  “等你真正成为星野城的城主,我自然会遵守承诺。”
  那头停顿几秒,再一次急切道:“我马上就是城主了。”
  “是吗?可我听说管理层桀骜难驯,而且他们手里有星野城的军队有星野城方方面面的管理权。如果这些人反对,难免对我们的合作造成妨碍。”
  “我明白了,最多两天,我会给你答案。”
  挂了通讯器,男人靠着沙发发笑:“蠢货。阿k,二少爷在哪里?”
  空气扭动,出现颜色,一个机器人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二少爷出去了,他在地下城,想要找到昨晚偶遇的人。”
  男人皱皱眉:“让他……算了,让人看着点。”
  “是。”机器人体表颜色流动,很快又‘消失’在房间里。
  老城主死亡的消息伴随着年轻城主悲痛的声音传入星野城各个管理者的耳中。
  “因为最近就是拍卖会,我认为应该在拍卖会之前确定新的城主……如果我的母亲还在,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已经成了铁板钉钉的城主的少城主在全息会议里红着眼睛:“各位长辈说呢?”
  天上城的灯暗下,狂欢一夜的人刚刚睡着,远方的太阳再一次升起,只是星野城这边局部降水,早起上班的人打着哈欠开了门,迎头就是带着水汽的风。
  “嘶,下雨了?哎哟我的衣服。”
  众所周知,星野城从不下普通雨,它只下酸雨。
  星野城本身并不大量排放有毒气体或者灰尘,但它的附近却有大型的垃圾处理厂,并且经常在夜间偷偷排放没有经过处理的有毒气体。
  这些有毒气体在高空和雨雪融合,就形成了酸雨。
  “高温刚过,现在又来了酸雨,这得下几天啊?今年不会积水了吧?”
  “积水也还好,就怕雨季过后那些变异的蚊虫。”
  对酸雨,星野城的居民已经是见怪不怪,他们收拾好户外的东西,关好门窗,就要出门上班了。
  每年的这几天都是星野城的商品最好卖的时候,他们没有资本去玩去消费,倒是可以趁着客源增加多生产一点东西。今年来的客人尤其多,很多商家都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他们更是要加班加点生产。
  “别的我都不在乎,就希望店长多上架一些酒,最近两天的名额更难抢了。”
  “想多了,店长不但不增加数量,他还消极怠工请假了。”
  蹲在酒馆突出的屋檐下闲聊的两人齐齐叹一口气。他们就是之前在附近摆摊的那百事达和万事通,因为突然的下雨只能跑到这里暂避。
  “吱呀——”
  忽听身后木门响,两人齐齐转头,就看到之前还在讨论的对象出现在后面,难得没有穿暗色斗篷,而是一身很显年轻的白色连帽衫和浅蓝色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把向日葵伞:“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