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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灵臻对谢辰遇,算是见色起意。
  记不得是高中时哪一次和付咏霖闹矛盾了。
  那段时间,刚好付灵臻父亲生意上出了点事,资金周转不开。
  而一贯大手大脚的付咏霖花完了生活费,问她要钱。
  付灵臻拒绝了他:“给你钱干嘛?给你去网吧通宵,给你请你那群狐朋狗友吃东西吗?你以为他们跟你是好朋友吗?他们就是把你当冤大头。”
  其实那会付灵臻对他还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希望他醒悟的。那群人,拉着他堕落,拉着他花天酒地,一顿饭好几千,次次买单,那哪里是把他当朋友,他就是个冤大头。
  可惜付咏霖不会这么想,于是两个人吵了起来。
  大概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又或者,嘴上说着一视同仁的孟婉君其实心里还是偏向男孩,于是过错方又成了她。
  “连点钱都不愿意给你弟弟,以后我和你爸老了,你是不是也不愿意管我们啊?付灵臻你怎么这么冷血,我养你有什么用啊,你这个白眼狼!”
  孟婉君是这么指责她,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然后又给了付咏霖零花钱。
  那时候,付灵臻看到过一句话,溺子如杀子。
  就是说,太溺爱孩子,就会把孩子惯坏,宠坏。这样的孩子比较自私。
  明明前几天,孟婉君还说,生意问题,所以最近给她的零花钱要少点了,今天却毫不犹豫给他。
  她可以接受区别对待,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她的双标,但是至少,不要这么明显的偏心之后,反过来指责她啊。
  大概是忍无可忍,付灵臻终于爆发了,拿着手机一言不发的摔门离开。
  没有身份证,开不了酒店房间,于是她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待了一个晚上。
  已是深夜,原本笃定她会回来的孟婉君开始慌了,不停的打她电话。
  而原本气上头的付灵臻也气消了,离开家她也做不了什么,想着只要她开口说点软话,就回去。
  可是等她出了便利店,在路灯下接电话的时候,迎接的是劈头盖脸的指责:“你有出息了付灵臻,还学人家离家出走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满意?”
  似乎,她从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又或者觉得,道歉这样的事,有损她身为家长的威严。
  “我离家出走,怎么了。”付灵臻那一刻都惊讶于自己的平静。
  “反正你也说了,我冷漠,我自私,现在没人跟你宝贝儿子抢东西了你还不开心?”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
  孟婉君顿了下,想举例子,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小时候,只因为付灵臻不会做题,问了几遍,还是不会,孟婉君就扇了她一巴掌。
  说,自己怎么会有那么笨的女儿。
  可是那时候在大人看来再简单不过的题目,对于小孩来说,确实很难。
  也是从那之后,付灵臻与她有了隔阂,随着年纪增长,孟婉君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付灵臻也越来越害怕她,对她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再被打。
  细数多年来的岁月,母女俩除去吃饭时间,在一起聊天的次数都少得可怜,付灵臻也不想别人家的女儿一般,常常和母亲撒娇,居然生分至此。
  “反正你说了我是白眼狼养了没用,我现在走了你不刚好省钱了?”
  孟婉君脾气不好,一贯强势,身为她女儿的人怎么可能脾气好,不过是平时一度忍让罢了。
  挂了电话,付灵臻再也关不住眼泪的阀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天天气有点冷,付灵臻出门的时候穿的只是一条针织裙,连外套都没拿,白天没那么冷倒没觉得有什么,到了晚上,冷风一吹,冻的她浑身发颤。
  面上的泪水早就失去温热的温度,冰的面颊发疼。
  就是这么狼狈的时候,她见到了谢辰遇。
  他穿了件长款风衣,身形倾长,兼具少年人的青涩与成年人的成熟。
  就在她对面,有点懒散的站着。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懒散,那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因为一切唾手可得,所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懒散。
  那时候付灵臻第一次知道,为什么古人会用玉来形容一个男人好看的过分。
  他实在是太光鲜亮丽,衬得她的狼狈更明显了,付灵臻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还有些抽噎,有点无地自容。
  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了多少。
  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哭哭啼啼的女生有点麻烦,便移开目光。
  很快的,便利店里走出另一个人,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朝他抱怨。
  “我真服了,你这大少爷脚底是镶钻了啊,让你进个门还能让钻石掉下来啊,快给我搭把手。”
  谢辰遇转过去,接过另一袋东西,沉甸甸的购物袋,被他随手在手里拎着。
  付灵臻趁此有人打岔的机会,头也不回的往便利店里走了进去。
  过了没一会,店员突然抱着一件大衣过来找她。
  “就,刚刚有个帅哥让我交给你,让我跟你说天气冷,多穿点。”
  付灵臻此时双眼有点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于是店员脑补了一下,什么吵架之后女朋友一个人躲在角落哭,男朋友怕她受冻还要让人给她送衣服之类的。
  其实付灵臻知道,没有那么复杂,就是他大概看到她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又听说了什么离家出走,出于涵养,给她这个可怜人送了个衣服。
  付灵臻抱着衣服跑出去的时候,早就不见人影了,她把大衣穿上,温暖和衣服上淡淡的木质香把她笼了起来。
  一件在商场标价五位数的大衣,他随手送人。
  从一开始,付灵臻就知道,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