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林毅被陷害
  次日一大早,天蒙蒙亮时,严珅就带着朝中的一众大臣,一跪三磕头,从午门起,过金水桥,最后跪倒在太和殿前。“臣严珅,受人诬陷,愿入大理寺自证清白,然臣身为内阁首辅,掌管朝中大事,不可有失。皇上病重,难以理事,望取出皇上亲手所写的圣旨,确定继承人以稳住民心。臣才能安心将朝中事务交托给太子殿下。”严珅跪在太和殿前的青砖之上,手持象笏,面容恭敬。严坤的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威严十足。皇上病重后,便少有开朝的时候。朝中大小事务,都是以折子的形式,在太和殿前,交给皇上身旁的张公公,张公公再将折子交给林毅。林毅批审后,再传至严珅手中,由严坤把关,再度批阅。张公公是保皇党,自幼跟随先帝,如今已至耳顺之年。先帝殁后,张公公便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称得上是宫中不可多得的情深义重之人。早在两三年前,皇上就下了圣旨,准许他留在宫中养老。若说这皇宫有谁知道皇上圣旨所藏之地,张公公定能算上一个。若皇上真死了,那遗旨也该是由张公公宣读。张公公手持拂尘,低眉顺眼,一派温顺的模样。严珅言辞慷慨,态度恳切,听得人心头一热,却见那张公公只是微微抬起了浑浊的眸,侧耳皱眉道:“你说什么?咱家年纪大了,听不太清。”“望张公公能取出皇上所书圣旨,确定继承人,臣方可无忧,将诸事交托。”严珅重复道。严珅有想过刺杀张公公,在皇上身边安排他的人,趁机取代张公公的位置。但张公公的地位不可动摇,那一份遗嘱只有由他来念才最有信服力。众人皆知,张公公既不是太子党,也非严珅的党派。严珅也知那份遗旨内容可疑,所以他需要一个能让人深信不疑的人来宣读这份遗旨。“大胆!”张公公手中的拂尘直指严珅的脸,仿佛随时就能戳到他的脸,“皇上如今尚且安康,你便要看遗旨内容。此乃大逆不道之举,严大人是想作甚。”严珅没想到张公公如此没脸色,面露不悦道:“事关大荥的安危,难道张公公要臣随意放权,辜负皇上的信任吗?臣一心只为大荥,难道公公不知吗?!”“大荥的安危自有太子守着。”张公公眸色幽深地凝视着严珅,直至严珅不自在的扭过头。一计不行,再生一计,严坤将矛头指向了太子林毅。“但若太子对皇上有了逆心呢?御林军统领瞿贾峪在巡逻时,在皇上御书房发现一个可疑男子,经审问,此人乃是太子身边的护卫。”严珅叹了一口气,满含失望地道。“哦,是吗?”张公公将拂尘换了一边,缓缓开口问道,“太子有什么要辩解的吗?”林毅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听着,没有任何表示,见张公公开口问他,才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确实没回来,但身为暗卫,他的身上不会出现任何证据能表明他是东宫的人,只要林毅否认,严珅也便没有办法将一与他强行联系起来。严珅早料到林毅不会承认,于是冷冷一笑道:“那太子如何解释此物?”说罢,严坤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匕首静静地躺在严坤手中,匕鞘平平无奇,等到严珅将匕首拔出后,就渐渐有人开始低语。严珅环视众人,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指着匕首上端,道:“没错,这便是太子七岁射杀公鹿后皇上赐的匕首,乃是李大师所锻造,所以也留下的李大师的性。”李大师是个手已经在却又性情古怪的锻造师。锻造一行,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可将私人印记留在所锻之物上,但李大师从来不遵守。但他还是凭借精妙的锻造技术,留下了许多传世的宝剑宝刀等。“若非是你太子的人,为何能拿到这把匕首。”严珅咄咄逼人道,“难不成是这贼进了太子东宫?”“太子身为储君,仍派人探入御书房,可见其心中有鬼。”严珅冠冕堂皇地道,“臣唯恐太子已经篡改皇上圣旨。若真是如此,皇上的安危也……”张公公挑眉,他与皇上相伴多年,就比那些孩子都要更熟悉皇上,自然发现睡在皇上寝宫的并非皇上,心中也起了疑虑,私下里也找林毅问过,林毅却一直顾左右言之。难不成……被严珅一挑拨,张公公也开始有了别样想法。严坤这一步棋走得确实高明,打得林毅措手不及。林毅心一跳,他从未将那匕首赐给一,也不知严珅是如何拿到这匕首的,难不成东宫仍有严珅的人?林毅倒是有些佩服严珅这一招,不管遗旨是怎么写的,他都落在了下势,好在皇上依旧活得好好的。只要皇上能活着为他说句话,那此局便轻易可破。“本王不知严大人是如何拿到这御赐匕首的,但本王不承认严大人的指控,此乃诬告。”林毅蹙着眉。“那太子如何自证清白?”严珅步步紧逼。“皇上字迹,乃老臣亲手所教,老臣可助张公公辨别字迹。”一老者拄着拐走出来。此人乃是当年的太子少傅付康子,一路辅佐皇上荣登大位。“既然如此,不如就请出圣旨一探究竟。”有人站出来提议道。“臣附议。”一群严党在那叫着,林毅瞟过众人,将开口附议的大臣一一记在心中。“皇上身体康健,按祖训,不可……”林毅话未说尽,就有人反驳道,“莫非太子心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事关大荥安危,岂能一昧按祖训行事。”说话的是一名从三品官员,林毅收到的名册中没有他,看来他是早早地便入了严党,也不知朝中这样的有多少人。“奴才不能做主,还请各位大人稍等,奴才这就派人去找能主事的。”张公公能伺候两代君王,自然心中有着自己的较量,断不会因为严坤的一番话便轻易地动摇。要说这宫中还有谁能做主的,也只有皇上的生母了。太后远居深宫,除了偶尔会找皇上话话家常外,其他人都一律不见,就连伺候太后的,都是在这深宫里呆了大半辈子的。嘴巴碎的嬷嬷们聚在一起聊天,说到这太后,都不敢多说什么。据传年轻时的太后,多得是手段,手上沾的血也不少,这才将平庸的皇上推上了皇位。如今老了,却开始吃斋念佛,想要洗干净手上的血。太后到时,太和殿前依旧吵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