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社员们都同情地看着她。任谁遇上这样不省心的女儿,都会烦躁吧。
  有人就说:“今天是周末,章老师会不会去了亲戚家,或者,找朋友玩去了?你再仔细想想,她出门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章母早就被眼前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六神无主间,总算还记得他们的算盘,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只好含含糊糊道:“也,也没说要去见谁。”
  可她脸上的心虚,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
  众人不免就想多了。
  这个章老师,听说才离婚几个月,是不是偷偷跟哪个队上的男人处起了对象,所以一晚上没回家。
  要不然,她妈怎么这么紧张。问她发生了什么,又吞吞吐吐的。
  跟着折腾一个多小时,就为了这么个乱搞的女人。
  白河生产队的社员们,难免有了怨气。
  有人就不阴不阳地道:“咱们也别找了,说不定章老师正在跟哪个小年轻谈恋爱呢。棒打鸳鸯的事,咱可不干。”
  “就是啊,我看婶子也别担心了,人家估计好得很。”
  “……”
  章母被人一挤兑,顿时面红耳赤。
  余安邦冷眼看着,见差不多了,这才慢腾腾道:“说起来,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
  “哪里?”有人就问。
  “老师办公室啊。”余安邦指着教室旁的一间小屋子,“那里边,咱们还没有去寻过。”
  “我看过了,那外头挂着大锁呢。”有人道,“章老师不可能被锁在屋里吧。”
  这话一出,众人面露狐疑。
  有人不确定地道:“该不会是真被锁在屋里了吧?”
  “要不,看看去?”
  “没有钥匙,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直接把门板卸了呗。”
  说干就干,众人撸起袖子,磨刀霍霍,就对老师办公室的大门动手了。
  才拆到一半,听到消息赶过来的陈校长急忙制止众人。
  “别折腾了,我有钥匙。”
  陈校长擦了额头的汗,翻出钥匙就去开锁。
  “咦,这锁怎么不对,这不是我们学校的锁啊。”他傻眼了。
  众人也傻眼了。
  老师办公室的锁被人换了。
  为什么要换?谁换的?换了有什么好处?
  众人不禁浮想联翩。有人看章母的眼神就更加不对劲了。
  十之八九,跟那个离了婚的章老师脱不了干系。
  章母此时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为什么要听信柳树立的鬼话。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容不得她后退。
  “还是把门拆了吧。”
  比起名声,女儿的性命更要紧。
  众人不耽搁,就开始拆门。
  不过一会儿功夫,大门就被拆下来一边。
  反方向推开门,看清办公室里的场景,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被众人寻找的章小玉章老师蓬头垢面,双手抱胸,缩在角落里,正瑟瑟发抖。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男人将头埋在膝盖里,也是一身狼狈。
  众人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打量,都得出一个结论。
  抓奸现场啊。
  章母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气红了眼,也顾不得去问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抄起桌上的尺子,对着角落里的男人就是一顿猛抽。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我打死你。我要去公社,我要去找公社的领导给我做主,你就给我等着吧,不把牢底坐穿,我他妈跟你姓。”
  男人被打得左右躲闪,众人就看清了他的面孔。
  是柳林。
  柳老娘当然也认出了自家儿子,见章母毫不留情地对着儿子一顿猛抽,她哪里肯答应啊,“啊”一声,也冲了上去,就与章母扭打在一起。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这个臭娘们。肯定是你女儿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勾搭我儿子,我好好的黄花大儿子,就被你女儿糟蹋了。我跟你们拼了……”
  成年女人干仗,丝毫不亚于年轻人。不过片刻间,两人身上都挂了。
  余有粮等人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分开。
  分开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咳,这样的狗血大剧,他们看看就行,要当包青天断案,那还是算了吧。
  余有粮轻咳一声,就对一旁傻在当场的陈校长道:“这事,还是交给您来处理吧。我们队上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那,那行吧。”陈校长欲哭无泪,“今天让大家拖步了。”
  向阳小学的老师就是这副样子,他的老脸都没地方放。
  社员们或是鄙夷或是幸灾乐祸,一步三回头往外走。
  余安邦混在人群当中,冷漠地看了章小玉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章小玉抬头,刚好看到余安邦看过来的眼神,只觉遍体生寒。
  这个男人,对自己真没有一点怜惜之情。
  她怎么这么傻。
  章小玉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章母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女儿的脸,就抽了下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算了。”
  ……
  余安邦跟着众人回了白河生产队,借口家里还有事,就没去上工。
  回了家,余秀莲就好奇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章老师,找着了没?”
  “找到了。”
  余安邦喝了一口水,将在向阳小学发生的事情说了。
  余秀莲张大着嘴,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
  “怎,怎么会这样,”她喃喃地道,“我看那个章老师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来。而且,她的眼光也太不好了吧,看上谁不好,要看上柳林那孩子。柳家哪里是能过日子的地方,柳老娘非得磋磨死她。”
  “可能人家就好那一口呢,谁知道,”余安邦叮嘱道,“妈,别人家的事,你就别瞎掺和,管他们怎么样。对了,今天喂猪了没有?”
  “哎哟,我给忘了。”余秀莲一拍脑袋,“我现在就去。”
  等余秀莲去了后院,周小满这才道:“章小玉真跟柳林那啥了?”
  “应该没有吧,”余安邦也不确定,“看柳林那小子脸上到处伤,估计是被章小玉抓了。两人起了冲突是肯定的。”
  能和平相处才怪。
  余安邦想到昨晚的事,依旧感觉恶心的慌。
  要不是办公室的窗户能钻一个人,他就真被人堵在屋里了。
  至于章小玉会不会被柳林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关心。
  只许你算计别人,不许别人还手?想得美。
  “你说,以柳老娘的彪悍程度,对上章母,有几分胜算?”周小满幸灾乐祸。
  “不好说,”余安邦摇头,“我要是柳老娘,肯定趁机让儿子娶了章小玉。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堵了别人的嘴,算是名正言顺,二来么,她家刚好缺个媳妇,这不就有了。人家章小玉怎么说,也是向阳小学的老师,每个月还有十几块钱工资呢。柳林这是走了狗屎运了。”
  “噗——”
  周小满没忍住,笑出声来。
  夫妻两人感叹完人家自作自受,又说起尤钱来。
  “尤叔的病没事吧,咱们去的那会儿,烧得人都糊涂了。”
  “没事,就是那老头爱俏,别人还穿两件衣服,他就只穿一件。不就感冒了。打了点滴,回去再休息两天就好了。”
  余安邦又有些感慨,“这回也是赶巧了,要不然,咱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什么咱们,是你,”周小满没好气地翻白眼,“你好端端的,去招惹人家单身女人做什么。”
  “我冤枉啊,”余安邦当场就叫屈,“我已经够谨慎了,哪里晓得她会突然发疯。这件事情,真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你平时太张扬。”周小满无理取闹。
  这也不能怪她,任谁好端端的坐在家里,知道自家男人被其他女人惦记上,也是要恼火的。
  余安邦苦不堪言:“小满,咱们能不能讲讲道理?”
  “哼,我带小宝去外头溜达去,你今天晚上睡堂屋。”
  比余安邦更悲惨的,是章家与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