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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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香兰哭得很伤心,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眼角都哭红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而且,她的脸色惨白着,额间冒着冷汗,身子疼得正着抖。
  不像是装的。
  小全子的马车,真的撞着她了?
  “小全子,将刚才的事情说清楚。你如果撒谎了,我就不管你了。”郁娇眉尖微挑,厉声问道。
  她得知道,她的人,有没有真正撞着林香兰,她才好处理这件事。
  她刚将林家二房的人,收拾了一顿,自己的人要是撞了林家二房的人,只怕,今后会麻烦不断。
  林世安林二夫人那对无赖,一定会死咬她不放。
  小全子死劲地摇摇头,“没有,小姐,小人从八岁起开始赶马车,赶了整整八年了,从没有撞过人,更不会恶意去撞人了。刚才,小人老远就看到这小姑娘,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忽然横闯过来,便急拉住了马儿,马车已经停下了,她离着马车还有一丈远呢,却仍是快步冲来,滚进了车底下。”
  林香兰大怒着,号哭起来,“胡说,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我姨娘只生了我一个,宠我宠得跟宝儿似的,我怎会舍得死?你冤枉我!你撞了人还冤枉我,你这个大恶人,会有报应的!”
  小全子又气又急,一张脸憋得胀红,“胡说,你在撒谎,是你自己滚过来的!”
  “你撒谎,你这个恶人!你会不得好死的!是你撞的我!”林香兰尖叫着。
  郁娇挑了下眉尖,朝林香兰走了过去。
  “林香兰?你怎么来了这里?”郁娇在她的面前蹲下身来,“你先别乱动,让我看看你的腿。”
  说着,她将手伸了过去,想看林香兰的伤势。
  是装的,还是撞的,还是别的地方撞的,来诬陷小全子的,只要一看伤,就能看个明白。
  林香兰抬头,现是郁娇来了,她的眼珠子转了几转,闪过一抹狡黠。
  “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呀——,呜呜呜。”林香兰放声大哭着。
  郁娇刚伸出手去,就被桃枝拦着了,“小姐,让奴婢来看看,你且先别管。”
  桃枝的想法是,她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比郁娇大啊。
  郁娇还只是个小姑娘呢!
  再说了,郁娇又是主子的身份,哪有让主子动手,她一个侍女还站在一旁看热闹的?
  而且,郁娇喊着这个小姑娘的名字,是姓林的,可见,是那个白眼狼林家二房的人。
  那就更不能让郁娇接触林香兰了。
  桃枝扶起郁娇,将郁娇推开去,她这才伸手去摸林香兰的腿。
  只是呢,她的手还未碰到林香兰的裤管,林香兰就更加惨厉地叫嚷起来,“我的腿都断了,你还摸,你想疼死我啊!呜呜呜呜,好疼啊,你赔我的腿来——”
  她年纪又小,长得又楚楚可怜的样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这样一哭,围观的人,马上纷纷叹息起来。
  “唉,真是可怜啊,瘦瘦小小的个子呢,怎么受得了这份苦?”
  “这腿要是真的断了,将来可如何是好呀?”
  “是呀,还是个姑娘家呢,嫁人就难咯!”
  “是马车故意撞的我!”林香兰大哭着。
  “什么?故意撞的?不能让他们离开!”有人怒喝一声。
  马上有人围住了马车,有人围住了郁娇三人。
  “让他们给个说话!”
  “对,不给说法,衙门里吃官司去!”
  郁娇眯着眼,小小年纪的林香兰,怎会有这等心计害人?
  小全子不会说谎,他说没有撞,就一定没有撞。
  郁娇抬起头,往人群里看去,都是些陌生的人。
  不过,有个人影子在人群的最外头,一直晃闪着,因为人太多,郁娇一时看不清那人是谁。
  但那背影有些眼熟。
  难道,是有人指使着林香兰,前来诬陷她?或是诬陷小全子?
  小全子只是个仆人,多半,是诬陷身为主子的她!
  郁娇不动声色的站着,她倒要看看,林香兰和她的幕后之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六妹妹?六妹妹你怎么啦?”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紧接着,一个人影,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搂着林香兰的肩头就嚎啕大哭着,“我可怜的妹妹呀,你这是怎么啦呀?哥哥给你买吃的,才走开了小会儿,你怎么就这样了呀?都是哥哥不好,不该走开的……”
  他一哭,林香兰更哭了,兄妹二人好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惹得围观的人,更加唏嘘感叹着。
  郁娇眯了下眼,林鸿志?
  果然——
  刚才那个在人群外一直晃来晃去的人,是林鸿志无疑了!
  她勾了勾唇,这是看着,人们愤怒的气氛,被林香兰挑起得差不多了,就现身了吧?
  林香兰看到林鸿志来了,哭的声音更大了。
  她抓着林鸿志的胳膊,大哭着,“哥哥,我在路旁走着,这时,有辆马车忽然朝我直直撞来,我避让不及,被车轮子给碾压了腿。很疼啊,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啊?”
  林香兰说着哭着,指着郁娇的马车说道。
  林鸿志一听,当下就怒了,“什么?你走在路旁,这马车也撞了你?”
  “是呢,我靠着墙角走着呢,这马车一直撞过来,我只好往中间闪,哪知,这马车又跟着往中间来,我就被轧了。”
  林香兰的话,分明是说,马车故意撞的她,第一下没撞上,接着,改了路线也非要撞上不可。
  是说小全子在故意谋杀她。
  小全子听出林香兰的话语中,有诬陷的意思,当下就怒道。“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故意撞你?”
  “分明就是你故意撞的,我的腿刚才还好好的呢,这会儿疼得动一下就疼呢。”林香兰继续哭着。
  围观的人,又开始指着郁娇一行人嚷起来。
  “好狠毒呀,居然追着这位小姑娘撞,这是跟人有仇吧。”
  “这小姑娘看起来,最多也才十岁的样子,能跟谁结仇?一定是这人跟小姑娘的家里其他人有仇,他找不到其他人,就故意撞了小姑娘泄恨。”
  “我看八成是的!”
  小全子的年纪也不大,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诬陷,气得脸色铁青,“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跟她有仇?”
  林鸿志冷笑,“你不认识她,可你主子认识我们!你主子恨着我们!”他的目光慢悠悠地转到郁娇的脸上,伸手一指郁娇,“她,这个恶毒的女人,是想赶尽杀绝!”
  “这位小姑娘是谁?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对你们赶尽杀绝?她看起来,也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呢!”围观的人,有人诧异问道。
  林鸿志站起身来,望着郁娇冷冷一笑,“她是郁丞相的四女儿郁娇!是我大伯父收的义女。不,她这个义女的身份,来得莫名其妙,很值得人怀疑!”
  “……”
  “她自己说自己是大伯的义女,反正大伯已死,没人究竟是真是假,由着她胡说八道。我们族长太阿公心地善良,听信了她的谗言,只好认了她。”
  “……”
  “后来,她为了抢到林家所有的财产,不惜对我们林家二房的人,大肆欺压。故意引得我父亲和爷爷犯错,最后,我们全家被太阿公除了族。”
  “……”
  “但是,我妹妹有什么错啊?她居然唆使车夫撞我十岁的妹妹!可怜我妹妹的腿要是断了,今后可怎么办呀!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啊!”
  林鸿志说一声,哭一声,叹一声。
  “啊,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女人太狠心了,居然对一个小姑娘也不放过。”有人愤愤不平的嚷着,“简直是个蛇蝎女人!”
  “就算大人有错,也不能针对一个孩子啊!”另一人也说道。
  这两人一说,马上,不少人都议论起来,指着郁娇开始嘲讽。
  桃枝和小全子,气得脸都黑了,想跟围观的人对骂。
  被郁娇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他们这一方,只有三人,而围观的人,已经展到近百人了。
  一个不好,他们三人会被激怒的人给群殴了。
  他们三人都不会武,可只有挨打的份了。
  桃枝和小全子见郁娇不说话,他们两人也不说话了,只拿愤恨的眼神看着众人,心中却在焦急着。
  她们今天这是倒了什么霉?怎么会遇上了不要脸的林家二房的人?
  郁娇却不认为是偶遇,林鸿志分明是蓄意地等着她的马车!
  她便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精彩表演。
  她倒要看看林鸿志,接下来想干什么。
  伪装么,迟早会露出尾巴来的。
  林鸿志接着说道,“我们家不就是怀疑了一下她的身份吗?有什么错?她居然恨上了我们全家,找不到我父母,就拿我妹妹泄恨!换作你们大家,有人忽然跑来家里,说是你们家哪个过世之人认的女儿,然后,死皮赖脸地要来抢你们家的财产,你们作何想法?”
  “那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人!”有人回答。
  “休想!做梦!”
  “来路不明的人,别想从我家拿去一文钱!”
  “当然不同意了!”
  “谁敢这么做,我打断她的腿!”
  一群人义愤填膺。
  一个个拿着愤恨的眼神,看着郁娇。
  看着愤怒的人群,和慌张的郁娇三人,林鸿志的唇角,悄悄地勾了抹得意之笑。
  郁娇,你敢害我一无所有,我要以牙还牙!让你身败名裂!
  “是呀,我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就是因为怀疑她,才被她恨上了。她设了一个圈套,引诱我家人犯了错。年纪大,已经辨别不了是非的太阿公,就将我们全家赶出了林氏。我们已经认栽了,打算老实过日子了。谁想到,她见了我妹妹,还是不放过!”林鸿志接着怒道,“郁娇,你还我妹妹的腿来,她要是不能走了,我们衙门里说话去!”
  “林公子说的对,就该告她去!”
  “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坏了,长得了还了得?还不得随意杀人?”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这是缺乏管教啊,唉,真为丞相大人感到悲哀!”
  不少人开始怂恿着林鸿志。
  告状?
  郁娇眸光微缩,林鸿志这是想报被驱赶出林氏之仇吧?
  真是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小姐,怎么办?”桃枝焦急起来。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有些慌了。
  小全子更是吓得不知所措,郁娇要是吃了官司,郁丞相和郁老夫人还能饶得了他?
  就在这时,有个五十来岁的灰衣老者忽然说道,“唉,依老夫看啦,只是车夫撞的人,和郁四小姐无关呢,将郁四小姐告到衙门里,不是损了郁四小姐的名声?要不这样吧,郁四小姐就赔些银子吧,治好林家小姐的腿就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对对对,赔些银子算了。”一个瘦高个儿的人说道。
  “依老夫看啦,不如,赔五千两银子吧,就算林姑娘的腿真的断了,有了银子,不愁会饿死。”灰衣老者又说道。
  “是呢,腿断了,嫁不出去,家里还要养着她,还要多一个人侍候她,得花不少银子啊。”这回说话的,是个婆子。
  郁娇眯着眼,看着这三人,心中冷笑起来。
  刚才,一直嚷着,针对她的,带头起哄的就是这三人。
  现在,这三人又说,要她赔些银子就算了,不告她了。可见,他们是受了林鸿志的指使,一起来给她下套来的。
  目的便是一个,银子!
  如今林家二房被除族了,铺子田庄房子等物,又被长房收回去了。家中稍稍值钱的东西,又全被仆人们卷走了。
  林家二房的人,又不会营生,没做过活计,坐吃山空,没有银子,会寸步难行。
  所以,走投无路的林鸿志,便撺掇着自己的小妹妹,一起来骗她的银子来了?
  她的银子,岂是那么好骗走的?
  “我会赔银子,不过呢,还是先看看她的伤吧,腿伤可不能耽误,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郁娇看了眼小全子,“你去附近的医馆里,请个大夫过来。”
  “是,小姐。”小全子转身就走了。
  林香兰却嚷叫起来,“我不要见大夫!大夫都是吃小孩儿魂魄的恶人!”
  说着,又惨白着脸,拉着林鸿志的袍子下摆,瑟瑟抖地哭了起来。
  林鸿志又道,“郁娇,我妹妹天生怕大夫,你叫个大夫来,是想故意吓死她?我爷爷懂医术,你赔了银子,我自己带她去看伤。”
  “对对对,小孩儿呀,十个会有九个怕大夫,怕大夫手中的银针呢。郁四小姐就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你快赔些银子,让他兄妹二夫早些回家去吧。”那个灰衣老者又开始催促着。
  “是呀,林姑娘都吓成这样了,你还叫大夫来,她会吓得晕过去的。”婆子也跟着附和说道。
  “我之所以叫大夫来,是想看看伤的严重程度。我想呢,五千两银子太少了吧,要是真不能走路了,我赔二万两给她。”郁娇说道。
  两万两银子?
  林鸿志的眼睛都亮了,林香兰的哭声,也小了不少,拿一双泪眼,偷偷地去瞄郁娇。
  “不过,既然她怕见大夫,那就不请大夫了,我来给她看看,我怎么忍心让她吃亏呢?”说着,郁娇走过去,弯下身来,伸手去摸林香兰的腿。
  但是,郁娇的手一伸过去,还未碰到林香兰的腿,林香兰又哭了起来,“好疼啊,别碰我,你想疼死我是不是?”
  林鸿志一把将郁娇推开,怒道,“她都说了很疼,你乱碰什么?你想害她疼死?永远走不了路了?”
  郁娇冷笑,“林鸿志,你这番焦急的模样,阻止我看伤,是不是害怕我看出什么来?或者,你妹妹根本就没有受伤?是装的,在骗我的银子?银子我会赔,但是,我要赔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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