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那我求你一下。陆青折看着他。
  他张开胳膊,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陆青折知道这姿势是要自己背他:你腿也被锯了三分之一?
  在长个子,我这几天膝盖疼呢。方饮睁眼说瞎话。
  陆青折就背着他走,方饮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开心地指指点点,似乎把这当作探险游戏。
  两人在病房里转了两圈,方饮道:记起来了,我放在衣柜旁边的抽屉里了。
  陆青折走到抽屉旁边,方饮伸手打开抽屉,里面没有魔方,但有一抽屉的玫瑰。大概是中午准备的,枝叶鲜嫩,花瓣上还有露水。
  他道:哥哥,七夕快乐!
  说着膝盖疼,他慢吞吞下来,想要搂住陆青折。可他的脚刚刚沾地,整个人又腾空了片刻,这次是被陆青折抱了起来。
  陆青折想着他的伤口,动作很轻缓仔细,再把他平平稳稳松开。他道:今天去了学校,没人借着节日和你说些什么?
  陆青折说:在所有人心里,我已经在一棵树上吊死,又是选水课又是失魂落魄到发烧的,谁还来和我说些什么?
  方饮道:遗憾呀?
  当然不。陆青折说,谢谢。
  喜欢了很久的人,今天和他一起过七夕了,不该是得偿所愿的高兴吗?
  听陆青折这样回应,方饮稍稍歪着脑袋,注视着陆青折的神色,思索了下该怎么回答。
  他灵光一现,犹豫道:那个,别和老公客气?
  紧接着陆青折就和他不客气了。他后背贴在衣柜门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吻得没了力气,沿着柜门一点点下滑,再被陆青折架了起来,摁在原地。
  陆青折比他高,在人群中极为显眼的颀长身高能把他给遮住,从后面往这里看,只能清楚地看到他放在陆青折肩膀上的两只手。
  之前的亲吻大多是温柔的,这次却比较重。他太久没被这样吻过了,像是回到了第一次,陆青折生疏地试探并且到后来有些失控的时候,不免有些无法招架。
  陆青折看他在喘气,问:我会不会太过分了?
  他往后倚着柜子,慢慢地抬起眼,道:还可以更过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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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经旬捡到了一个美少年,美少年缩成团,躲在他家空调外箱下取暖。
  哪想对方嗷呜一口,在他手背上戳了俩牙印。
  对此,云枝表示很无辜。作为一只可怜弱小又无助还不能打的吸血鬼,自己没有吸人血,却被凶巴巴地要索赔。
  赔钱又赔不起,只能陪、陪那个
  其余的吸血鬼:走路带风酷炫拽,不好惹。
  俞家的吸血鬼:哥哥,今天小枝可以吃毛血旺吗?
  第75章
  正值黄昏,偌大的病房里,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没有光透进来。陆青折开了盏小台灯, 坐在陪护床的床沿看书, 听到推门声, 转头看了眼方饮。
  方饮正在休息,睡颜安静。刚避开伤口洗过了澡,换上了自己带来的宽松短袖。因为姿势的缘故,领口露出了些暧昧的痕迹来。
  做完手术后,他睡觉时大多是平躺着。这几天刀口愈合了,偶尔会翻个身,陆青折也不纠正他,看他把自己缩成一团。
  掖了掖方饮的床单, 方饮被惊醒了,伸手握住陆青折的手腕。他确认是陆青折后, 嘟囔了一句, 大概是在怪陆青折吵着他,然后略带倦意地闭上了眼。
  医生进来想提醒方饮明天做个全面的复查,看方饮好像正睡着,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叫醒还是稍后再来嘱托。
  陆青折做了个嘘的口型, 让人不要打扰。他起身走过去问:是复查的单子吗?
  医生把明天要做的项目交代了一下, 把手上的那叠纸交给陆青折。陆青折看了上面写的准备事项和时间,说:我等会和他说,明天会按时去的。
  听陆青折这么说, 医生也知道方饮一向配合,没什么可操心的,再说了下办理出院的安排。如果方饮现在恢复的情况较好,就可以准备回家了。
  陆青折扫了单子上的付款码,弄完,仔细地看了遍那叠纸上的内容,再设置了明天的闹钟。
  有的项目需要早上排队,他可以第二天先去取号,再把方饮叫醒,方饮能多睡一会。
  这时间不仅赶得上开学报到,还赶得上新生军训,开不开心?陆青折道。
  方饮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我报废了,不开心。
  陆青折单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哼了几声。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半夜,方饮精神了,开始喊无聊。
  他听陆青折在U大的经历听得津津有味,有即刻奔赴国外旅游的冲动。又被陆青折讲了一会考研题,他继而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继续梦会周公。
  第二天复检的结果远超预期,比设想的还要好很多,诸多指标均在正常范围内。
  方饮得意了一小会,捶着腰说自己年轻就是厉害。
  陆青折替他叠衣服,要把买来的病号服扔了。方饮拦着:别呀,留着做纪念。
  陆青折看到这抹颜色就揪心,问:纪念什么?
  纪念你最后一次来这里!方饮道,不想让你再等在门外了,也不想让你再住在医院。
  他轻快地说:如果你生病了,那我会把你马上塞进来,好好陪着你的。
  于是陆青折没扔它,和其他衣服整理在一起。方饮瞥了眼他,疑惑:你笑什么?
  陆青折不希望气氛变得严肃,摸了摸方饮刀口的位置:真要剖腹产了还是要来的。
  然后他被方饮很轻地踹了一脚,方饮忧心忡忡道:你快醒醒吧。
  没急着去学校,方饮住到了陆青折家里。先去惹池子里的锦鲤,再去摇院落中的竹子,活蹦乱跳的,仗着自己恢复的情况好,整个就是欠收拾的样。
  于是不出意料地被陆青折收拾了一顿,方饮在床上腰酸背痛地躺了大半天。这回变得懒洋洋的,他连吃饭都不肯抬手,说自己没力气,张嘴等喂。
  两人和好没多久,见方饮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满心期待地耍赖皮,陆青折对此招架不住,一勺勺地喂粥。
  方饮没力气吃饭,却有力气叽叽喳喳地说话。他道:这粥好香啊。
  陆青折说:除了小米还放了点南瓜和红枣,盛出来的时候把东西挑掉了。
  他怕方饮消化不好,保险起见,粥熬得很稀。南瓜和红枣不过是在汤水里入了味,方饮吃不到。
  虽然千篇一律是流质,但陆青折折腾出了许多花样来。方饮怀疑他背着自己去厨师那里学过几手,一问,还真的请教过。
  陆青折谦虚道:全面发展。
  吃完了中饭,方饮去和纪映的妈妈说了情况并道谢。纪映掺和着,问他去不去看新生开学。
  方饮看了看陆青折,不屑:有什么好去的?
  纪映道:凑凑热闹嘛,再说了,陆青折都要过去帮忙,你不看着点?
  方饮表示轻蔑:这有什么,我放一百个心。
  尽管陆青折对他很好,情商再高的人,估计也做不到陆青折这么耐心周全。但陆青折骨子里比较冷淡,常常与外界保持着一定距离,很难和人勾肩搭背笑成一片,也不适应这么吵闹的环境。
  去帮忙不过是响应学校的号召,陆青折到了那里,八成是没人主动搭话就会全程一声不吭的,沉默地发新生手册,仿佛毫无感情的机器。
  但是,会没人主动搭话吗?陆青折要是出于学长对下一届的照顾,把给自己的温柔拿出百分之一去对其他人,或者好心笑了笑,那岂不是又要多一大批追求者了。
  方饮迅速对这件事上心了,再看了几眼陆青折。陆青折正在沙发上擦拭着花瓶,略微不解与他对视,接着他转回了头。
  他又补充:几号开始迎新来着?
  不由自主地记起来高中那两年的事情,他们升上高二。班外走廊上原先好不容易少了些一下课就报到的陆青折参观团,这下又多了一群小学妹小学弟带着好奇的目光假装无意路过。
  简直是新的一年,新的竞争。方饮虽然没有危机感,但是出于占有欲,心里的警铃开始狂响。
  他叹了一口气,朝陆青折投去了思索中的目光。
  擦着花瓶自认为什么也没干的陆青折:?
  阳光开朗的学妹学弟们还未受到大学的摧残,一个个颇具活力和朝气。陆青折果然被老师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连室外都不待,坐在家长接待点进行引导和解答。
  方饮不是志愿者,到了学校和纪映去外面玩了一圈,被物院的同学关心了一番,回到接待点坐在角落的塑料小椅子上。
  他自己买了瓶矿泉水,拎着一袋冰淇淋,分给陆青折和其他同学。
  有人认识他,但不知道自己这是沾了陆青折的光,道:那么大方呢?
  方饮不是大方,现在的银行卡属于只出不进,自己因此拮据得很。倒也不是不舒服,但花钱前也会取舍下,不再像以往那么大手大脚了。
  精打细算自有一份生活乐趣,但冰淇淋只给陆青折买的话,大家坐在一起会显得有些尴尬。不过他没直说:你就吃吧。
  那个人拆着冰淇淋盒子,笑:我当你有什么喜事啊,请客吃那么贵的冰淇淋!
  方饮心说,给陆青折不得给全超市最好吃的吗!唉,就是好的一般都贵。
  他回复:你就当别人发喜糖,我发喜冰淇淋。
  真恋爱了?旁听的人抓住了重点。
  啧,早恋爱了吧,藏着掖着的。那人说着,德行。
  方饮抱着胳膊站在陆青折身边,一边趁着大家没看到,用胳膊肘撞了撞陆青折,一边打断他们的起哄。
  他翻了个白眼:不要八卦,闭嘴赶紧吃。
  坐在家长接待点有利有弊,最开始叔叔阿姨们初来乍到还很矜持,过了一中午,全都聊开了,分享着自己子女有多么优秀,以及多年的育儿经验。
  鉴于大学终于不用被家长和老师严加管束,少不了有恋爱方面的话题。
  有阿姨不停地瞥着陆青折,说着:遇到合适的,见着好的,那当然就让她谈咯。
  不是阿姨观察力太好,而是陆青折实在太显眼了。少言寡语的,但言行举止特别得体,该有的礼貌不会少。被几个家长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他丝毫不见得急躁,还愿意顶着炎炎烈日,把人一路送到想去的地方。
  以上倒不是重点,主要是太好看了,长相出众的很容易引人注目。阿姨收回眼神,发现身旁有家长也和她一样,多瞟了几眼同样的方向。
  陆青折大概也感觉到有一些长辈在打量他,向他们礼貌地点点头,又见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把矿泉水箱子从门口搬过去。
  他问:需要水吗?
  中年男人打听道:大学谈恋爱的多吗?
  看个人,少也不一定自己谈不了。陆青折把这当作了正经问题,认真解答。
  那你谈吗?阿姨问。倒也不是要做介绍,纯粹是对女儿同学的欣赏和好奇。
  陆青折下意识要去看方饮,表情腼腆:正在谈。
  方饮咳嗽了两声,在四周冰淇淋的香甜气息里,有些不好意思。他又装模作样的,扬着下巴哼着歌,似乎一点也不为此开心。
  这下连同学也很好奇,问:哦,什么样的呀?
  陆青折道:很难用简单的词语去定义一个人是怎么样的,这怎么概括?
  漂亮吗?
  他想了下,忍笑:方饮知道,你让他说。
  方饮忽然被点名,抿了下嘴,道:漂亮啊,怎么可能不漂亮!
  那人没想到校草也是个颜控,追问:有多漂亮?
  陆青折坐回门口的椅子上,靠着桌子,单手撑着头看向方饮:一看就挪不开眼,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方饮磕磕绊绊说:应该是、是啊。
  什么叫应该,明明就是。陆青折轻笑几声,好不好?
  在别人眼里,这是陆青折纯粹在纠正方饮的说法,非要方饮心服口服地夸几句他对象,搞得人家耳朵都红了。
  只见方饮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急得连本来提起来的形容词都记得模糊了。他道:好好好,你对象最好了。
  同学记起来之前陆青折分手后的反应,道:能把人迷得晕头转向啊?
  方饮觉得承认起来太厚脸皮了,硬着头皮说:别的不知道,陆青折是这样的。
  大家围住了所谓的知情者,随意地猜测着,全是往好的方面说。你一眼我一语,方饮心里七上八下,越听越害羞,快要找个地缝藏起来了。
  直到他嘀咕着就是长了一副讨陆青折喜欢的样子,你们不要问了,才潦草收住。
  在这里待了有一整天,搬桌椅时,陆青折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本地的陌生号码,他接通后,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号码陌生,这声音并不陌生,陆青折听到过好几次。方饮住院期间,方徽恒来给奶奶送饭,到他们这里顺便探望过,得知陆青折是方饮的好友,当时没怎么起疑,要了陆青折的手机号,说有事联系。
  方饮在你身边吗?方徽恒问。
  陆青折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听出了些纠结和小心翼翼,他扫了眼方饮,说:在。
  能不能到外面去听我讲话?方徽恒说。
  他估计怕陆青折对自己有偏见,讲完强调了下不是自己的事情,但很重要。
  没什么不能的,陆青折走到场馆外面去。往里面望的话,他依旧能看到方饮和其余人斗嘴,刚才害羞了,脸上那抹红晕和天边的赤色云霞一样。
  傍晚日光渐渐黯淡,月亮已经悬在天边。
  方徽恒这人坑过方饮不少回,脸皮够和城墙拐角媲美了。可这回,他说起话来真有种为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