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等陈淑婉回来
  这间房子并不大,目测也不过只有十几个平方左右,但东西倒是很齐全,不过房间里没有明确的区域划分,所以所有的东西都堆放在一起,显得有些杂乱,有睡觉的床、吃饭的桌子、橱柜、衣架子、沙发,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这么多东西里却看不见任何人影,陈淑琬并不在。
  “看来陈阿姨她不在家。”周奕安皱了皱眉,虽然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但是在他的记忆中,陈寂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门交际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房间里和院子里,特别还是这个傍晚的饭点。
  刚才周奕安他们是从外院里走过来的,那里有没有人一目了然,,而现在的屋子里也一个人都没有,只能证明陈淑琬真的出去了。
  “要不我们一起在这再等一会儿吧,既然已经来了,没有不见到人的道理。”一旁的安幕然连忙说道,她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然后找了一张有点古老的方形木凳子坐了下来。
  沈一谷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坐,而是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四处看了起来,手指也顺带着滑过每一个角落,最终,沈一谷的视线停留在了放在角落里的一张不起眼的照片上。
  那是一张古旧的黑白照,里面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梳了一个大麻花辫,虽然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但是看起来却十分温婉可人,给人一种很情切的感觉,正是年轻时候陈淑琬的照片。
  沈一谷的身体僵了僵,然后有些颤抖地把那张照片从橱柜上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擦拭去了上面的灰尘。
  “没错,这里肯定是淑婉的家了,这张照片就是淑婉,而且是那一年我在河边给她拍的,我甚至还记得淑婉当时害羞的模样,她说这是她第一次拍照片,不知道要摆什么动作,我和她说你随便摆,因为你怎么拍都好看。”沈一谷语调里明显带了点呜咽,脸上也满是动情的样子。
  周奕安看了沈一谷手中的照片一眼:“陈阿姨她似乎挺宝贝这张照片的,没事的时候就会看看,哦,对了,我记得她还经常会翻看一本相册,好像就在你旁边的第二层抽屉里。”
  闻言,沈一谷立马就抽开了周奕安口中的第二层抽屉,里面真的有一本有些破旧的相簿。
  看到沈一谷把相簿从抽屉里取了出来,周奕安不禁摇了摇头,看来陈淑芬的家多年如一日,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她应该是一个十分念旧的人吧,只可惜自从自己的母亲去世后,他一直沉浸在仇恨中,到现在也没来再看一眼陈阿姨,现在想来,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沈一谷把相簿小心地捧在手心上,一页一页地翻开了起来,越看,男人脸上的表情就越是悲恸难忍。
  因为这本相簿里记录了很多他和陈淑琬的回忆,原来淑婉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从这本相簿的破烂程度来看,陈淑芬一定时不时的会翻看,这个傻姑娘为什么会这么傻?他明明就在那里,她怎么就是不愿意来找他!什么残疾不残疾的,他才不介意那么多,他在意的只是那个叫做陈淑琬的女人是不是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他是不是可以与她白头到老!
  看到最后,沈一谷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只见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滴落在了老旧的相簿上,正好落在了他和她的脸上。
  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在他到了迟暮之年的时候,他居然还有机会再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看来老天对他沈一谷还算不薄,他和她的淑婉在分离了将近三十年之后,终于可以再见了。
  沈一谷刚想到这里,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些动静,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又有车轮滑动的声响。
  房间里的三人同时一惊,特别是沈一谷,全身都禁不住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难过。
  “应该是陈阿姨回来了,我去开门。”周奕安一个大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面前的木质门。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门口的人并不是陈淑琬,而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她手上正推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轮椅。
  小姑娘看到周奕安之后,明显怔住了,一来是因为男人绝世的容颜,而来则是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陈寂的屋子里居然会有人。
  过了好半天小姑娘才反应了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陈寂阿姨的屋子里。”
  此时的沈一谷也缓缓走到了门口,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空空如也的轮椅上,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突然浮起了一抹不安的奇怪情绪,半晌之后才把目光落在小姑娘的脸上,问道:“姑娘,陈淑……不对,是陈寂她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一出,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她狐疑的目光在面前三个人的脸上扫过,半晌才皱眉说道:“你们找陈寂阿姨?不过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因为陈寂阿姨在三天前已经过世了,我今天来是把陈寂阿姨的轮椅送过来,然后把她家给锁上的,这就看到你们几个,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三个人因为小姑娘的话同时愣在了原地,安幕然和周奕安下意识地一起朝着沈一谷看去,要不是周奕安及时拽住了这个男人的胳膊,估计沈一谷在就晕倒在地了。
  周奕安掐了掐沈一谷的人中,过了一会,沈一谷终于恢复了意识,但是眼里还满是迷茫和不可思议,他一把抓住了面前小姑娘的手,动情地大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陈寂在三天前死了。”
  小姑娘的胳膊被沈一谷抓得生疼,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是啊,你先放开我,很疼,还有,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我是陈寂的丈夫。”沈一谷愣了半晌,这才喃喃地回道,他的声音悲恸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之后,便真的一头倒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