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名士_分卷阅读_211
  桓凌想看看他伤得如何,动手时又有些迟疑了一下,先去库房里翻出一盒添了真麝香、牛黄、冰片制的药膏,带回屋里去看宋时。
  刚拿回来的药膏有些凉,他倒在掌心捂热了,单手伸进被褥里解开宋时的衣带,凭着手感摸到伤处给他上药。
  宋时半梦半醒间,忽然觉着有些不对,仿佛又回到了昨晚被人按着研究天理人欲的时候,而且想要动扒开那只手也扒不动,倒像遇上了鬼压床,吓得他拼命挣扎。
  这一下子竟从梦中挣醒了,可醒来之后,情境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仍然是被人按着挣扎不开,仍然是昨晚那个人在身边看着他。
  这场景、气氛、灯光、动作……无不暗示着要来个鸳梦重温。
  他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抓着桓凌的手问:“你要做什么!”
  “先替你上些药……昨晚是我忘形了,若是再轻些儿就好了。”他一面道歉,一面将药膏辗转抹均匀,说着说着又教训起了师弟:“怎么也不吃东西就睡了?这样胃口怎么受得了。昨晚你恁般辛苦,今天就该好生用些滋补的膳食,早早歇息,不用等我回来……”
  宋时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着棉被躺平任他数落。好容易忍到他上完药,深呼吸了一阵平复身上反应,爬起来说:“等你有正事,哪儿跟你一样,光想着昨晚那点事。”
  他感觉上过药的地方凉凉的,有点担心地问:“你没给我抹二、无名异吧?那个我感觉有点毒,那么浓的药浆不能随便往粘、往肠子里涂啊!”
  桓凌含笑把药膏递过去给他看:“这是加了牛黄、冰片、麝香合成的,能止血、去腐、生肌。那无名异虽好,却是未经提炼的土石,我怎么舍得用在你身上。”
  你倒舍得用在自己身上。
  宋时不知该怎么形容他这种以身试药的神农精神,只好先敬佩了。敬佩之后,也跟他说了自己要“炮制”这药品的事:“这药毕竟是石药,天生有暴烈之性,需要煅去其烈性才更好用。今天晚上大哥过来看我时,我就请他帮我订了一套炮制这药的玻璃器皿,回头有些需要计算分量的地方,还得你来替我算。”
  他说得理直气状,桓凌答应得也毫不迟疑:“这不算什么大事,时官儿再叫我声‘哥哥’,我就答应你。”
  在这炕上叫哥哥……
  宋时老脸微红,实在不怎么想叫,但这身体又不争气,不能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推开他,只好含含糊糊地叫了声“三哥”。
  反正他从两家论都得行三,这么叫还不算太暖昧。
  宋时自欺欺人地叫完了,按着太阳穴抬眼看向桓凌,却见他眼睛亮得灼人,一张脸在他面前慢慢放大,终于近到模糊不清的地步,低沉的声音也在他耳中回荡起来:“我们时官儿怎么这么爱人儿呢。”
  第128章
  这么下去不行。
  不利摄养之道。
  吃罢晚饭,桓凌便劝宋时:“我这些日子公务繁忙,晚上不知拖到几时才能回来。你也不晓得自己回来早用晚饭,成日家等我等到这时候,肠胃都叫饿坏了。不如还是回宋家去,有娘和纪姨娘照管着你,我也放心些。”
  得了吧,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回家?
  宋时暗暗翻了个白眼,说道:“我都跟大哥说好了先不回去,倒是你院里有什么事,今日回来的这么晚?难不成是马尚书的案子又有阻碍了?”
  虽然审的是边关怯战将领和兵部下面贪贿、所任非人之事,但里外里和兵部尚书脱不开关系,他索性简略了一下。
  桓凌却认真答道:“你猜得不错,马诚一案还真牵连到了马尚书。而且不只马诚等边将,京里六科给事中也忽然都听到了些马尚书把持兵部、私用兵库钱粮的风声。”
  这案子不是难查,而是查得太顺,就像有人生怕他们拿不到马尚书与这些人的牵连,故意将把柄往三法司手里递一样。他不觉皱紧眉头:“如今周王出宫、我祖父亦辞官离京,只剩下马尚书尚在部堂位上了。”
  这些人下手也太急迫了,分明就是要借着这案子将马尚书拉下去,彻底斩断周王的臂助。
  宋时明白他因为那句“要嫁少年天子”的流言之故,心里总觉着亏欠周王,但他们家就算真对不起也是对不起周王,与马家没什么关系。马尚书自己贪污公款、任用私人,不是桓凌弹劾,早晚也有别人,到时候难道不是一样被追究到底?
  要想不被查,得自己立身端正,哪儿有犯了罪再恨人家抓的?
  他揉了揉桓凌的头顶,安慰这个老实孩子:“不能这么说,周王背后既不是你家也不是马家,而是当今圣上。马家若被查出罪状,那是他们自己辜负圣恩,干周王何事?”
  就好像康熙的太子一样,索额图下台不也没把太子牵连下去?废了之后还有个再立呢,后来二废太子也是太子自己窥视帝踪,作出来的。
  当然本朝的事不能这么简单代入,谁知道天子对周王的爱有多深呢?
  他的手指滑下来,抹开了桓凌紧拧的眉头:“你也不用操心马家的事,他家只是臣子,周王却是金枝玉叶,何须靠个臣子的权势?你该查什么就查什么,不然叫圣上以为你私下包庇马家,周王岂不更要受怀疑?”
  桓凌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上,闭上眼感受着眉心被指尖滑过时皮肤绷紧的感觉,嘴角微微勾起:“你说的是,我自然不会包庇马家。若想着这些,当初我弹劾那几名待派驻边关的将官作甚?只是这几日围着周王连接出事,想起来有些唏嘘而已。”
  但朝中的事从不讲天理良知,只讲权势。他只怕马家之后,就有人要剑指周王……和他了。
  唯一令他安心的是,宋时是个三元魁首、天下文人之望,不管背地里推动此事的是谁,为着名声着想,也不敢轻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