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挥情剑_第57章
  “她若想害你一次,我就护你一回,看谁更厉害。”
  池深只当向天游是玩笑,回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能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吗?”
  “你想的窄了,”向天游翘唇一笑,“时刻防备只不过是费力气的笨法子,让对方彻底打消害人的念头才是根治之法,她敢对你不恭不敬无非就是见你势弱可欺,只消颠倒你二人的位置,恐怕她还要反过来巴结你。”
  池深只觉身旁这人说话文绉绉的,但确有几分道理,苦笑道:“你说的难道我不知道吗?别讲的那么轻松,做起来哪有这么容易,我看事与愿违的几率比较大!”
  向天游见青年陷入苦恼当中,兼心里大约还积累着方才受的气,脸颊微微鼓起,细小绒毛在阳光下十分可爱,忍不住抬手一捏,调笑道:“我有个简便易行的法子,你要是肯做我的人,还怕她敢动什么歪脑筋不成?”
  向天游此话倒还真不是那个下流意思,极元世界主奴荣辱与共,像池深在蒹葭那时被点名正式收为仆的,出去与人打交道便多了层主子的脸面,旁人掂量主人的本事,轻易不会为难下人。
  但池深见向天游动手动脚如此不规矩,脑中第一时间便是想到那女子最后说的话,已把对方归结为荤素不忌的纨绔子弟,气得脸色煞白,奋力拍开摸到脸上的手,恼怒的肩膀都微微抖起来:“真是物以类聚,碰上你们算我倒霉!”骂完心里也隐约害怕,一溜烟跑远了。
  向天游稍一思索,便反应过来池深应当是曲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失笑一声,周边景物骤然一白,回神时已重新站在青石圆台当中,指尖仍点在机关鱼黑眼珠上。
  偏头朝池深看去,向天游神色速变,只见人脸泛春意,红潮溢满双颊,一双薄唇被他自己舔咬的又红又湿,衣衫倒是完好无损,只浑身散发出一股香甜魅意。
  向天游明知池深这是陷入了情浴幻境,但一想他平日那点心思,倒也有三分自信,不至于吃莫名飞醋,尤其眼前人这幅情态撩人心魂,意志稍不坚定恐怕就要魂飞天外犯下错端。向天游呼吸逐渐粗喘,揽住人两肩略略低下头攫住池深双唇,将可怜唇瓣从无助撕咬中解救出来,与他交换了个缠绵深吻。
  池深喉间止不住溢出些零碎□□,又轻又急,喘的人心尖发痒,鼠蹊抽动,向天游眼见自己手掌已滑至池深挺翘臀尖揉捏起来,心一横抽出占人便宜的舌尖,暗念清心诀平复浴望,一伸手断开他与机关鱼白珠的联系,将人强行唤醒。
  池深眼睫如蝶翅颤动,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尚分不清幻境现实,但见向天游一脸焦急神情,而非先前满口羞人话语的坏模样,心中一跳,连忙四下张望,发现二人衣衫完整,机关鱼兀自游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中了幻境不说,竟还在幻境中没羞没臊演了一出鱼水之欢,一张脸顿时惊成了猴屁股,垂着眼不敢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为作者无时不刻都想剧透怎么破...
  第58章 定海
  向天游有心调戏池深几句,又怕他恼羞成怒不理人,只好作罢,关切道:“云弟莫不是也同我一样中幻境暗算了么?”
  池深不敢多说,含糊道:“是......好在,好在也没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
  向天游也不拆穿,笑道:“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这鸱吻大费周章布下一切究竟为何,只让我们过一遭莫名其妙的幻境而已,若是不想让人进入巢穴核心,那怎么不干脆用绝杀阵以除后患呢。”
  池深不敢再碰机关鱼偶,但也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便问:“哥哥知道此为何物么?”
  “不大清楚,更不知这黑白双珠是否必然要嵌在机关中才能起效,我先收了此鱼再看。”向天游抬手一招,鱼偶偏离原先轨道,摆着尾朝他游来,白光一闪便凭空消失,去了储物玉佩中。
  木偶鱼方一消失,石台外的黑雾如潮水迅速退去,池深这才看到,四周漂浮着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圆台,高高低低悬浮于半空,一直往外延伸。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这种台子,不会我们随便走一个就要经历一个幻境罢,那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出路?”
  “你以为这种黑白珠如田间黄豆,遍地都是?没有出路意味着哪里都是出路,且走一步看一步。”向天游率先跃上最近一个圆台,池深见他行动便不再犹豫紧紧追随,两人一前一后奔走,很快便掠出老大一段距离......
  他二人有所不知的是,就在向天游收取机关鱼的瞬间,冉轻窈几个同样正处于迷阵中苦寻出路,阴阳珠一消失,迷阵顿时露出一丝微小破绽,这一变化在金老鬼三人看来无异于是黑夜萤火,当即顺藤摸瓜跳出困局。
  冉轻窈抬头望向六轮曜日,叹道:“看来是有人破了一处小阵眼,动作倒比帝姬你还要快些,莫不是莫老四几个?”
  红帝姬却不望天,只平视前方道:“杀鸡焉用牛刀,算他们运气不错罢了,我手上的圣元器,可是要留着对付定海神珠的。”
  金老鬼神色不善,哼道:“谁能拿到定海珠,还需各凭本事,你已经有了一样圣元器,还想再吞第二件,也不怕撑死自个儿么?”
  红帝姬抚了抚腕间玉镯,眼中流露无比深情:“这对碧娃镯是主子留给我的,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赢取一件圣元器,再一步步晋升控元、位列元尊!等到成为第四轮元尊之月,我就再也不是依附与他的姬妾了......”
  冉轻窈一声轻叹:“这又是何必,你瞧见这幻境中的六阳了么?元尊也并非超脱三界,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来此不是为了和你们争论道法,”红帝姬收敛神情,抬手理了理发间紫花,“我要做什么,更无须他人指手画脚,走罢。”
  三人继续前行,向天游与池深也顺利离开了海域上方,登上崖岸,崖下是一片青青草谷,一改海上幽暗潮湿的气息,生机盎然,吴云三人正横七竖八躺在山花之间。
  向天游走下长坡,先唤醒吴云问了一番,吴云只说在水下漂流直至晕厥,并未像池深二人那样去过圆台。
  “吴大哥,这罗千来历不明,性格也古怪,看起来更不像是守礼通义、知恩图报的人,我看要么我们兄弟三人就此离去,放着他和杨照这厮互相算计便是。”
  吴云想也不想,当即摇头否决:“罗小兄弟脾气是大了点,但人总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他若没有苦衷,大可在父母师长庇佑下逍遥生活,又何必装蠢扮丑,遭人白眼呢。他现下约摸是不方便透露,待离了这儿环境稍稳,我再好好问个明白,能帮就尽量帮上一把,也不枉相识这一场。”
  向天游摇头道:“丑三这个名字是假的,恐怕罗千这个名儿也是信口编造,此人说十句话,只是为下一句谎编个头而已,我先给吴大哥提个醒,但你若执意要带着他,我也不会固执反对。”
  吴云一抓发丝,忍不住朝双眼紧闭的罗千脸上瞧,思考半晌后毅然下了决心:“带上罢,我不介意他有点儿小心思打算,倘若他当真对大家不利,我会亲自出手解决这个祸患。”
  三人商定好后,便将罗千摇醒,并将计划说出,罗千看着依然昏迷的杨照冷笑,一脚踏在他胸口上,吴云也不阻拦:“此人仗势欺人,手段也不光明磊落,死不足惜。”
  罗千收回脚踢在杨照腰侧,将人踹翻了个面,挑眉道:“就这样取了此人狗命,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况且杨添意必然派人进了海天水门,万一有什么私密手段查出杀人者,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池深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放任他自生自灭便好,”罗千一整衣摆,语气轻快,“这种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只等着看热闹便是,事事都亲力亲为,乃最劳心劳力之法。”
  向天游无意在此纠缠,指着河道说:“我们先顺着水往外走,看是通向哪儿去。”
  四人抛下杨照逐渐走远,一路鸟语花香,一派和美景象,越往后走溪流越是广阔,直至注入一弯半月湖泊中。
  碧蓝湖水清澈如镜,当中一座宫殿精致恢弘,下半截沉在水底,上半层浮出水面,形状奇特,暗藏玄机。
  四人远远观测一番,罗千说道:“你们看水底下的宫殿部分,全是玉石镂刻,而水上半层却有木质门扇,显然此楼原本就是依水势而建,并非后落于此。”
  吴云挥手抛出一个葫芦,葫芦迎风而涨,化为小船大小,罗千撇嘴道:“你这人,连飞行灵器也是酒葫芦,也不怕哪一天醉死。”
  吴云嘿然一笑,竟还露出几分向往之意:“真要如此也是便宜了我,做梦也没这等好事的。”
  罗千越说越气,当先跃上酒葫芦,一瞪眼喝道:“还不上来!”
  酒葫芦在吴云操控下飞至殿前,四人跃上青石平台,推开大门鱼贯而入。殿内空荡,并无太多繁琐装饰,中央有一处四方井口,约是世间寻常水井十倍大小,直通下方水域。
  罗千性急,四处搜寻,却无多大收获,怏怏不乐抱怨道:“穷酸破落户,一样好东西也无,修这么一间宫殿只为了好看么!”
  吴云一摸鼻子搭话说:“妖修肉体强横无匹,平常修炼己身便如同磨练世上最坚固的护甲、最锋利的刀剑,不似人魔二修,从来看重外物之力而常常忽略本身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