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逃
  阿福的睫毛生的长且浓密,现在上面还挂着几滴泪水,要哭不哭的,更是诱人,要拒绝吗?徐乔狠不下心,又或许从潜意识里来说,她是赞同阿福的这种行为的。
  不然为什么不在阿福稍稍靠近她的时候推开,不在阿福搂她腰的时候推开,现在这个情况何尝不是自己一手纵容的后果呢?
  阿福闭上了眼,似乎是在等待,又似乎是在害怕拒绝,所以选择逃避。你看我们是如此的相像,连逃避都一模一样,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徐乔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怀揣着泥土的人,孑孑独立,影影独行,直到遇见阿福,才有了一点瓷的模样。
  道阻且长的路途终于不再是杂草丛生,有一个人出现在你恰好输得起的年纪,徐乔之于阿福,各是彼此的化身,他们身上贴着镜子,透过对方,看见那个创伤遍布的自己。
  落日余晖中,你是我的第四种难得。
  徐乔略微颤抖着,奉上自己的嘴唇,好像献祭一般,她没有先去吻阿福的唇,而是先吮去了他的泪。
  嘴唇贴上眼皮的那一刻,阿福的眼睛抖动的不成样子,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溃败,又或许还没有拿起武器,阿福就投降了,没有别的原因,对方是徐乔,阿福怎么可能赢。
  一滴又一滴,徐乔刚刚吮去,便又有新的泪珠滚动出来,好似一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清泉。
  她含糊不清地问他:“阿福,你哭什么呢?”
  是啊,哭什么呢?阿福自己也不知道,激动地想哭,温热的气息弄的他想哭,甚至一看见徐乔他就想哭。
  他控住不住自己的感情,正如他刚刚失控地吻住徐乔一般。
  都是本能,我没有办法与之抵抗的。就好像,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我想让你吻我。
  阿福没有回答,徐乔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很多事情不需要有答案的,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么多,如果每个都需要一个答案的话,那该是多么无趣且沉闷。
  就好比,热恋中的女孩经常问男孩,你为什么爱我一样。
  我那里完完全全清楚我为什么爱你,只是我的心指使着我靠近你,人都应该忠于自己的心不是吗?即便它肮脏不堪  ,或是伤痕累累,受到摧残无数。很多事情,你我都做不了主,唯有这颗不停跳动的心,它肯听我的,而我也永远忠实于自己的内心。
  徐乔的唇渐渐下移,来到了鼻子,阿福的鼻子生的高且挺,就好像是他永远硬挺的脊骨一样,不笑的时候带着点阴鸷的味道,偏偏眼睛又是最纯洁不过,看似矛盾实则又和谐。
  既不引人注目的迷人,又迷人的不引人注目。
  阿福的身子开始颤动,一股电波自天灵盖升起,开始传至四肢百骸,每一处筋脉都好似被打通一样,浑身透着舒爽。
  反客为主,一下子阿福就将徐乔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长驱直入地挑开徐乔的唇,再度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
  搅动着,吮吸着,勾连着,两个人不过才亲吻第二次,阿福就已经如此的熟门熟路了,胜过千千万万次的亲吻。
  无意识地,徐乔的胳膊勾上了阿福的脖子,无形中加深了这个吻。
  坚硬与柔软的对抗,阿福的胸口被一团绵软堵住,随着两个人的动作,彼此摩擦着,带出一股股火。
  双腿分开,徐乔的腿牢牢地被阿福锁住,钉在他的腿中间,像是枷锁桎梏,又像是情丝缠绵,徐乔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掉入蛛网的飞蛾,一点点地被蚕食,意识渐渐沉沦。
  偌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两人口水纠缠的声音,窗边的纱幔随着风摆动着,疾风刮过,摇的更是厉害。
  床幔撒在两人的头上,像是一道屏障一般,隔绝了外面的人声鼎鼎  ,里面只有两个人,俗世中的痴男怨女,逃不过,也躲不过,吻的天昏地暗,难舍难分。
  仿佛是仅有也是最后一次的亲吻,带着将对方拆穿入骨的深情。
  上帝在他们耳边说到:看吧,你们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