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至少要知道（一）
宗崇书送李槿初回家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她家楼下，仰头看二楼亮着灯的房间。
从他的视角上，只能看见天花板，看不见李槿初，同样李槿初也不可能看见他。
李槿初喜欢的男生竟然不是他，而是顾海耀。
为什么是顾海耀，而不是他？
一想到此事，宗崇书内心极度郁结，心里有太多结解不开。
附近全是居民楼，小孩的哭声，录音机的声音，大人的训斥声，炒菜的声音在这条巷子里尤为清晰。
宗崇书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抿了抿唇，推着自行车离开。
他回到「阿婆便利店」，买了两瓶罐装可乐，一个人坐在路边喝，眼睛平视着前方，脑子思绪乱如麻。
路过的推销人员本想派一张传单给他，但见他眉头紧锁，手中的两个易拉罐被捏变形，力度极大似有苦大深仇，推销人员吓了一跳，加快脚步离开。
宗崇书将近十一点四十分才回到家，阿姨在客厅看电视，见他一脸疲惫，问：“今晚怎么这么迟回来，要不要吃宵夜？”
宗崇书摇摇头，边上楼梯边说：“不用了，阿姨，我要睡觉。”
“好。”
他几乎不会问阿姨“爸妈去哪了”的问题，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父母常年出差的日子，况且大家都有手机，联系和沟通很方便。
今夜，一向早睡的宗崇书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盯着李槿初的聊天框，输了很多字，又通通删掉。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对他怀有憧憬，我一见到他，心脏紧张得要快跳出来，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他。这个人......就是顾海耀。”
——“从今天开始，我——和顾海耀谈恋爱了。”
——“谢谢你，宗崇书，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因为我几乎没朋友，所以从来没有在朋友身上，得到过爱和鼓励。”
——“如果你真的对我很失望，我们的友情可以在此暂停，这是我不清醒的代价。”
一想到李槿初说“我们的友情可以在此暂停”，宗崇书就气得从床上弹起来，做了六十个引体向上和一百个俯卧撑宣泄怒气。
一大早，孔毅走进教室，首先和每个同学打招呼，见到宗崇书又趴在桌上，他嫌弃地摇摇头。
“阿崇，你的黑眼圈越来越深了，你昨晚又熬夜了？”
“嗯。”
何止熬夜，他一夜没睡，手臂和腹部肌肉酸痛，今早也没吃早餐。
孔毅觉得他的行为极其反常，疑惑道：“你最近怎么了？饮食和作息完全不规律，你在报复自己？”
“没有。”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东西就没力气健身，没力气健身，你的身材白练了。”孔毅有些羡慕宗崇书的好身材，他捏捏自己的手臂，尽管肱二头肌微鼓，但与宗崇书相比，还差得远，“要是我的身材、成绩和你这么好，我可能已经和女神谈恋爱了，可惜，就在昨天，我失恋了！”
宗崇书坐起来，愣了几秒，才说：“晓茵姐谈恋爱了？”
“对，对象是她的竞争对手，全级第二的李赫。”
孔毅欲哭无泪的表情，令宗崇书有些同情他。
朱晓茵比孔毅和宗崇书大两岁，高叁在读，成绩全级第一，同时是女子篮球队队长，学校组织的志愿者活动从未缺席，可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在一场女子篮球比赛中，孔毅被球技超群的朱晓茵吸引，成为她的“粉丝”，从此她成为他的“女神”。
因为崇拜，他们私底下称朱晓茵“晓茵姐”。
孔毅有朱晓茵的联系方式，但他不敢擅自打扰，用他的话说，即“我怕她讨厌我”。
得知朱晓茵谈恋爱，孔毅第一反应不是“我失恋了”，而是“优秀的朱晓茵居然和年级第二谈恋爱”。
朱晓茵可是全级第一，她男朋友全级第二，配不上她！
宗崇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那你排年级第几？”
“你别管我排第几，我的进步空间很大，反正在我心里，没有人配得上晓茵姐。”孔毅说，“或许是因为我太帅了，晓茵姐不喜欢我这一款，如果帅气是一种错误，那我愿意一错再错。”
“少做白日梦了，晓茵姐绝对不是这种人，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不是她的理想型。”
“唉......我当然知道，我看到晓茵姐和那个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会嫉妒那个男生。”
“嫉妒？”
“阿崇，我好羡慕你，你既不懂暗恋的感觉，也不懂嫉妒的感觉。喜欢一个人会对她产生占有欲，当另一个人与她作出亲密举动时，作为旁观者的我，除了难过外，还会生出‘为什么站在她身边与她牵手的人不是我’的想法，简而言之，我就是看她男朋友不顺眼。”
宗崇书一惊，如果是这种感觉......那么他昨晚体验过了。
嫉妒？别开玩笑了。
他是木子槿初的朋友，为什么要嫉妒？可他的确为李槿初和顾海耀谈恋爱抓狂，为她说绝交的话难受，看顾海耀不顺眼。
宗崇书走到走廊冷静冷静，现在的心情比做英语题还要烦一百倍。
一班课室就在二班隔壁，他犹豫少时，走到一班门口，叫住一位同学，“同学，可以帮我叫顾海耀出来吗？”
同学点点头，不一会儿，顾海耀插着裤袋走出来，见到宗崇书，眼里划过一丝讶异，随后毫不掩饰地露出厌烦的表情。
顾海耀随宗崇书到走廊尽头。
“找我什么事？”顾海耀挑眉问道。
宗崇书倚靠在墙壁，直直地与他对视，“李槿初和你谈恋爱了。”
“所以？”
“如果你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顾海耀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反问：“你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我是李槿初的好朋友，我只关心她会不会受到伤害，你怎么想的我不在乎。”
“朋友不会多管闲事，你不要过度揣测我。”
宗崇书一步一步走到顾海耀面前，眼神坚定，说话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你曾经是祁妍彬的好友，祁妍彬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我对你这种人没有好感，你身边也不缺喜欢你的人，所以我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和李槿初交往，要是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和祁妍彬。”
说完，宗崇书转身就走，强撑住身体走路，由于低血糖，他有些头晕，眼冒金星。
顾海耀看着宗崇书的背影，产生一种被挑衅的感觉，发出一声冷哼，眼里迸发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怒气，像大火吞噬他的心。
宗崇书刚在座位坐下，李槿初便来找他，孔毅出去替他拿早餐，然后见她急急忙忙往一班跑，他记得李槿初不认识一班的同学吧。
孔毅只好去问宗崇书：“木子把早餐给我后，就去一班了，我记得她不认识一班的人啊，她还要给谁送早餐？”
宗崇书喝一口牛奶，闷闷地说：“我不想说，但你很快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孔毅更好奇了，恨不得现在就知道答案，“阿崇，有一件事我好奇了很多年，你究竟喜欢哪种女生？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对哪个女生心动。”
宗崇书停下咀嚼的动作，陷入沉思，他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张脸，这张脸的主人有一双世上无人可比拟的眼睛。
提起喜欢的女生，他脑海浮现的为什么是李槿初？难道......他喜欢李槿初？
这个念头令宗崇书陷入慌乱，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为李槿初和顾海耀谈恋爱的事情忧愁苦闷，他自然地避开孔毅探究的视线。
“我可能，喜欢眼睛好看的吧。”
“眼睛好看的......”孔毅若有所思，思考半晌，最终摇摇头，“我真想不出谁的眼睛好看，可能你还没和对方遇上吧。”
“嗯，可能吧......我和她还没遇上。”宗崇书干笑道，内心又暗自庆幸：只有我一个人发现李槿初有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睛。
李槿初跑去一班，其实是去找顾海耀，一班的同学听见她找顾海耀，都露出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
毕竟顾海耀是祁妍彬好朋友，祁妍彬讨厌李槿初是人尽皆知的事。
从他的视角上，只能看见天花板，看不见李槿初，同样李槿初也不可能看见他。
李槿初喜欢的男生竟然不是他，而是顾海耀。
为什么是顾海耀，而不是他？
一想到此事，宗崇书内心极度郁结，心里有太多结解不开。
附近全是居民楼，小孩的哭声，录音机的声音，大人的训斥声，炒菜的声音在这条巷子里尤为清晰。
宗崇书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抿了抿唇，推着自行车离开。
他回到「阿婆便利店」，买了两瓶罐装可乐，一个人坐在路边喝，眼睛平视着前方，脑子思绪乱如麻。
路过的推销人员本想派一张传单给他，但见他眉头紧锁，手中的两个易拉罐被捏变形，力度极大似有苦大深仇，推销人员吓了一跳，加快脚步离开。
宗崇书将近十一点四十分才回到家，阿姨在客厅看电视，见他一脸疲惫，问：“今晚怎么这么迟回来，要不要吃宵夜？”
宗崇书摇摇头，边上楼梯边说：“不用了，阿姨，我要睡觉。”
“好。”
他几乎不会问阿姨“爸妈去哪了”的问题，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父母常年出差的日子，况且大家都有手机，联系和沟通很方便。
今夜，一向早睡的宗崇书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盯着李槿初的聊天框，输了很多字，又通通删掉。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对他怀有憧憬，我一见到他，心脏紧张得要快跳出来，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他。这个人......就是顾海耀。”
——“从今天开始，我——和顾海耀谈恋爱了。”
——“谢谢你，宗崇书，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因为我几乎没朋友，所以从来没有在朋友身上，得到过爱和鼓励。”
——“如果你真的对我很失望，我们的友情可以在此暂停，这是我不清醒的代价。”
一想到李槿初说“我们的友情可以在此暂停”，宗崇书就气得从床上弹起来，做了六十个引体向上和一百个俯卧撑宣泄怒气。
一大早，孔毅走进教室，首先和每个同学打招呼，见到宗崇书又趴在桌上，他嫌弃地摇摇头。
“阿崇，你的黑眼圈越来越深了，你昨晚又熬夜了？”
“嗯。”
何止熬夜，他一夜没睡，手臂和腹部肌肉酸痛，今早也没吃早餐。
孔毅觉得他的行为极其反常，疑惑道：“你最近怎么了？饮食和作息完全不规律，你在报复自己？”
“没有。”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东西就没力气健身，没力气健身，你的身材白练了。”孔毅有些羡慕宗崇书的好身材，他捏捏自己的手臂，尽管肱二头肌微鼓，但与宗崇书相比，还差得远，“要是我的身材、成绩和你这么好，我可能已经和女神谈恋爱了，可惜，就在昨天，我失恋了！”
宗崇书坐起来，愣了几秒，才说：“晓茵姐谈恋爱了？”
“对，对象是她的竞争对手，全级第二的李赫。”
孔毅欲哭无泪的表情，令宗崇书有些同情他。
朱晓茵比孔毅和宗崇书大两岁，高叁在读，成绩全级第一，同时是女子篮球队队长，学校组织的志愿者活动从未缺席，可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在一场女子篮球比赛中，孔毅被球技超群的朱晓茵吸引，成为她的“粉丝”，从此她成为他的“女神”。
因为崇拜，他们私底下称朱晓茵“晓茵姐”。
孔毅有朱晓茵的联系方式，但他不敢擅自打扰，用他的话说，即“我怕她讨厌我”。
得知朱晓茵谈恋爱，孔毅第一反应不是“我失恋了”，而是“优秀的朱晓茵居然和年级第二谈恋爱”。
朱晓茵可是全级第一，她男朋友全级第二，配不上她！
宗崇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那你排年级第几？”
“你别管我排第几，我的进步空间很大，反正在我心里，没有人配得上晓茵姐。”孔毅说，“或许是因为我太帅了，晓茵姐不喜欢我这一款，如果帅气是一种错误，那我愿意一错再错。”
“少做白日梦了，晓茵姐绝对不是这种人，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不是她的理想型。”
“唉......我当然知道，我看到晓茵姐和那个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会嫉妒那个男生。”
“嫉妒？”
“阿崇，我好羡慕你，你既不懂暗恋的感觉，也不懂嫉妒的感觉。喜欢一个人会对她产生占有欲，当另一个人与她作出亲密举动时，作为旁观者的我，除了难过外，还会生出‘为什么站在她身边与她牵手的人不是我’的想法，简而言之，我就是看她男朋友不顺眼。”
宗崇书一惊，如果是这种感觉......那么他昨晚体验过了。
嫉妒？别开玩笑了。
他是木子槿初的朋友，为什么要嫉妒？可他的确为李槿初和顾海耀谈恋爱抓狂，为她说绝交的话难受，看顾海耀不顺眼。
宗崇书走到走廊冷静冷静，现在的心情比做英语题还要烦一百倍。
一班课室就在二班隔壁，他犹豫少时，走到一班门口，叫住一位同学，“同学，可以帮我叫顾海耀出来吗？”
同学点点头，不一会儿，顾海耀插着裤袋走出来，见到宗崇书，眼里划过一丝讶异，随后毫不掩饰地露出厌烦的表情。
顾海耀随宗崇书到走廊尽头。
“找我什么事？”顾海耀挑眉问道。
宗崇书倚靠在墙壁，直直地与他对视，“李槿初和你谈恋爱了。”
“所以？”
“如果你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顾海耀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反问：“你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我是李槿初的好朋友，我只关心她会不会受到伤害，你怎么想的我不在乎。”
“朋友不会多管闲事，你不要过度揣测我。”
宗崇书一步一步走到顾海耀面前，眼神坚定，说话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你曾经是祁妍彬的好友，祁妍彬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我对你这种人没有好感，你身边也不缺喜欢你的人，所以我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和李槿初交往，要是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和祁妍彬。”
说完，宗崇书转身就走，强撑住身体走路，由于低血糖，他有些头晕，眼冒金星。
顾海耀看着宗崇书的背影，产生一种被挑衅的感觉，发出一声冷哼，眼里迸发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怒气，像大火吞噬他的心。
宗崇书刚在座位坐下，李槿初便来找他，孔毅出去替他拿早餐，然后见她急急忙忙往一班跑，他记得李槿初不认识一班的同学吧。
孔毅只好去问宗崇书：“木子把早餐给我后，就去一班了，我记得她不认识一班的人啊，她还要给谁送早餐？”
宗崇书喝一口牛奶，闷闷地说：“我不想说，但你很快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孔毅更好奇了，恨不得现在就知道答案，“阿崇，有一件事我好奇了很多年，你究竟喜欢哪种女生？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对哪个女生心动。”
宗崇书停下咀嚼的动作，陷入沉思，他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张脸，这张脸的主人有一双世上无人可比拟的眼睛。
提起喜欢的女生，他脑海浮现的为什么是李槿初？难道......他喜欢李槿初？
这个念头令宗崇书陷入慌乱，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为李槿初和顾海耀谈恋爱的事情忧愁苦闷，他自然地避开孔毅探究的视线。
“我可能，喜欢眼睛好看的吧。”
“眼睛好看的......”孔毅若有所思，思考半晌，最终摇摇头，“我真想不出谁的眼睛好看，可能你还没和对方遇上吧。”
“嗯，可能吧......我和她还没遇上。”宗崇书干笑道，内心又暗自庆幸：只有我一个人发现李槿初有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睛。
李槿初跑去一班，其实是去找顾海耀，一班的同学听见她找顾海耀，都露出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
毕竟顾海耀是祁妍彬好朋友，祁妍彬讨厌李槿初是人尽皆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