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278节
  上午,陈鑫他们这一届的学生埋头写作业的时候,老师也没闲着。整个高三班的老师都在用油墨印试卷。
  学生辛苦,老师辛苦,食材有限还得变着法给孩子做吃的的家长也辛苦。
  好在只剩几个月,咬咬牙就到高考那一天。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再参加高考甭管学习好的学习差的都轻装上阵。甜儿更是不让杜春分和邵耀宗送。
  这次才是决定人生命运的时刻,邵耀宗和杜春分怎么可能不过去。不过没打算让毛蛋和王金氏去。
  去年天冷,裹严实点就行了。今年七月份正值三伏天,毛蛋的身体越来越好,中暑的可能性不大。可王金氏上了年纪。
  这次依然是部队开运输车送学生。
  邵耀宗从部队弄一辆吉普车来接杜春分。
  毛蛋扒着车门,交代他奶奶,“你留下看家,我去去就来。”
  王金氏被他的口吻气笑了:“咋不是你留下看家,我去去就来?”
  “你去干嘛?”毛蛋问的理直气壮。
  王金氏:“我送甜儿她们考试。”
  毛蛋:“甜儿是我朋友,又不是你朋友。”
  邵耀宗看着时间,问:“所以你是去还是不去?不去我们走。”
  毛蛋跳上车,果断关上车门。
  “你给我出来!”王金氏使劲拍打车门。
  “怎么了?”
  王金氏停下,循声看去,很是意外:“杜厅长?”
  邵耀宗看过去,“爹?怎么这时候来了?”
  “来送甜儿她们考试啊。甜儿她们呢?”老杜说着就往四周看。
  邵耀宗:“先过去了。老师带队,军部调车统一送过去的。”
  老杜看看车里的毛蛋,又看看王金氏:“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
  王金氏不禁瞪一眼毛蛋:“我才懒得跟他吵。我寻思着这么热的天,你说这要是中暑了,甜儿再担心他,还哪有心思考试。”
  毛蛋下意识想说,我都半年没生过病了。到嘴边猛地咽回去,万一呢。
  甜儿那么好,肯定会担心他。
  毛蛋犹豫片刻,推开车门下来。
  杜春分几人很是意外。
  王金氏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问:“你又想干嘛?”
  “忘了答应甜儿在家等她。不行啊?”毛蛋反问。
  孩子之间的事,杜春分和邵耀宗从不参与。孙瑾夫妇不敢参与。王金氏的日子无聊,想找点乐子,很想参与但参与不进去,以至于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邵耀宗问:“那我们可走了。再耽搁下去甜儿她们就进考场了。”
  “去吧。邵叔叔开车慢点。没赶上甜儿也不会怪你。”
  杜春分乐了:“还要你提醒啊。赶紧找个阴凉地儿呆着别中暑了。”
  毛蛋使劲点一下头:“告诉甜儿,等她考好我去接她。”
  杜春分顿时又很无语:“甜儿她们中午还回来,回头你自己跟她说。”
  毛蛋想起来了,得回来吃饭。
  春困秋乏夏打盹。
  杜春分担心几个闺女下午考试打盹,吃过午饭就让她们去睡觉,睡不着也得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上次考试陈鑫帮他大哥忙前忙后,这次赶上陈森放假没事,简直把陈鑫当小祖宗。午饭后也盯着他去睡觉。
  以前两兄弟为学习方便就住一屋。后来习惯了,哪怕家里还有几间空房间陈森也没搬。估计陈鑫睡着了,陈森就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下,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看看陈鑫。以免他睡太久头疼,四十分钟把他叫醒。
  陈鑫洗脸醒醒困,甜儿姐妹几个把头发洗了。
  杜春分不过上个厕所,回来看到她们一个个正在太阳底下擦头发,气得顿时想打邵耀宗,“你怎么看的她们?”
  邵耀宗:“甜儿非说洗头醒脑。她们四个决定的事,我和爹两个也拦不住。何况爹还觉得甜儿说得对。”
  杜春分双手叉腰。
  老杜:“她们几个没你想的那么虚弱,洗个头就病了。再说了,头发不舒服,不洗回头夜里也睡不好。”
  “一堆歪理。”杜春分不禁瞪他一眼,“得亏她们大了你才出现。”
  老杜好笑:“她们小的时候我去找你们,还能把她们惯坏了不成?”
  甜儿摇了摇头:“惯不坏。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我爹娘这么优秀,我哪那么容易坏。”
  杜春分气得朝她脑袋上戳一下就回屋。
  甜儿忙问:爹,娘怎么了?”
  “我去看看。”到堂屋门口,杜春分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个像枕巾又像毛巾的东西。
  杜春分递给邵耀宗:“前天洗的枕巾,吸水性好,用这个擦。”
  这些年杜春分坚持不许她们留长发。不论小美如何胡搅蛮缠,头发最长也就是现在,勉强到肩膀。
  她们头发虽多,架不住天气热。
  顶着太阳擦半干,手拨弄几下就差不多干了。
  杜春分带着她们走到大门口集合,头发已经全部干了。
  下午没再跟过去。
  翌日,杜春分和邵耀宗送一次,下午载着毛蛋接她们出来,高考结束了。
  这次心态虽然很轻松,可毕竟关乎一辈子的高考,内心深处还是一直绷着。
  这根弦松下来,四姐妹从晚上八点一直睡到上午九点。要不是温度升高,屋里热的睡不着,她们能睡到十二点。
  中午,一家人吃顿好的。第二天,伙食就恢复到一年前的水准。
  先前备考的那段时间,杜春分天天早上去菜市场,不是买鱼买虾就是买鸡鸭。高考结束,院里郁郁葱葱,有茄子有黄瓜有豆角有番茄还有苋菜,多的吃不完,杜春分便不再给她们钱。
  晚上吃着玉米窝头就拍黄瓜,甜儿不禁感慨:“杜师傅,这世道都变了,高考都两轮了,你咋一点没变啊?”
  杜春分:“想说什么直接说,别等我打你。”
  甜儿:“您真是我亲娘啊。不是亲娘,谁敢这么虐待孩子啊。”
  杜春分气笑了:“拍黄瓜就是虐待你?那若是换成清水煮野菜呢?”
  甜儿想一下:“那是喂牲口。”
  几天不食荤腥,平平肚子里也没油水,馋得很:“现在不是吗?”
  小美接道:“现在就是。早上凉拌豆角,中午是烧茄子,晚上是拍黄瓜。娘,您敢弄一点荤腥吗?”
  杜春分:“炒茄子的油是猪油。”
  小美:“但凡您能放点猪油渣,我们也认了。”
  邵耀宗看着有意思,“别怪你娘。你没发现近半年没怎么长?以前不论吃多少,都能换成身高。现在不竖着长,又放假了,不用天天背书写试卷,还像以前那么吃,你们得横着长。”
  四姐妹顿时顾不上吃。
  甜儿放下筷子:“爹的意思我就长这么高?不行,我还没娘高!”
  邵耀宗:“别吼,我还没说完。你们以前一年能长个四五工分。有时候七八公分。此后到你们二十岁,这几年可能一年就长一公分。再说了,不过吃三天,又不是三十天。过几天爷爷过来,你娘不买,爷爷也会带你们去买。”
  甜儿怀疑她娘压根没想这么多。
  杜春分:“穷家富路。虽说以你们的成绩,不论去哪个学校都不要学费还有补贴,可我们还是得给你们准备些钱。一个人一学期两百,你们四个就是八百。”
  甜儿不禁说:“我们哪用那么多钱。”
  平平提醒:“娘说,穷家富路。”
  杜春分点头:“八月底到校,你们可能得待到元旦。将近五个月。衣服鞋子牙刷牙膏洋胰子洗衣粉,偶尔跟同学吃个饭,再买份报纸,一毛两分看着不多,一个月四十不一定够。”
  邵耀宗闻言补充道:“首都的东西还贵。你们从小大都吃杜师傅做的饭,突然吃真正的食堂不一定习惯。出去吃,一顿就得一块钱。”
  四姐妹以为去外地上学,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上学,压根没想这么多。
  杜春分和邵耀宗这么一说,她们当真吃不下去。
  甜儿沉吟片刻,“安安,去拿本子,我算算。”
  安安起身。
  邵耀宗把她按回去,“吃了饭再说。”
  四姐妹不再挑食,急匆匆吃完就回房算生活费。
  杜春分很怕几个闺女骤然到了大城市,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花冒了再为了钱走上歧路,乐意她们精打细算。
  跟邵耀宗把锅碗瓢盆收拾好就出去。
  邵耀宗到外面小声问:“真让小美学表演?”
  杜春分:“还能填几个专业?”
  邵耀宗道:“不能。”
  杜春分不禁看他,那你还说啥。
  邵耀宗:“爹说的。小美的成绩能跟甜儿差不多,填了表演专业,到学校里其他专业也随便她选。爹觉得当导演比较好。表演太吃天赋,没什么天赋只能慢慢熬,把有天赋的都熬退了才有她出头之日。”
  “导演不需要天赋?我觉得不论干啥都需要天赋。”杜春分想一下,“别管她,她今年才十六。就算上两年不喜欢,回来从高一复读,高考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岁。”
  邵耀宗想想,行是行,就怕到首都心野了收不回来。
  杜春分看他一眼,便知道他想什么:“她不想上学还不想重考,就让她给你我洗衣服做饭。省得请保姆了。”顿了顿,“工资就让老杜出。反正老杜退休也得请保姆。除非跟咱们住。”
  邵耀宗:“爹多半跟咱们住。漂泊半生,年龄大了肯定想安稳下来。”
  “再说吧。”杜春分拉他去胡同口,那边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