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卧冰(4)
  这里是高海拔地区,雪山里没有大的树木,只有低矮的灌木。
  此刻是冬季,大部分灌木,都被积雪给盖住了,积雪下的灌木找不出来,即便扒拉出来,受了潮的灌木也点不燃。
  现在我要想弄到燃料,只能去一些突出的石头底下找,不过一般生长在那种位置的灌木,都长得比较小,要想收集到能烘干衣服的柴火,还真得找死人。
  即便如此,也没办法,我稍作休息,便沿着山下寻找,在裸露的石头下面等位置,寻找可以燃烧的灌木,一个多钟头,才勉强收集了一捆背回去。
  由于有一些粗一些的树干,再配合一点儿燃料,应该够燃烧两个小时。
  我将火点燃,将可爱姐的湿衣服,用架子围着火堆边垂挂,白茫茫的雾气,顺着衣服蒸腾着。
  休息了半小时,添了柴禾,看着昏迷不醒的可爱姐,也不知她会晕多久,只能继续出去收集。
  如此反复,累的神经都麻木了,才勉强凑齐了够我们用的柴火。
  看可爱姐这状况,至少得晕到下午,不过到时候太阳落山,我们也没有办法赶路,就得推到明天。
  我心知今天十有八九得在这儿过夜的,花了一下午时间,收集足够过夜的柴禾后,我才有机会休息。冰天雪地的,除了雪蛛那种神出鬼没的变态生物外,很少再有其他有威胁的野兽。
  我觉得自己躲在这巴掌大的石洞里,夹着尾巴做人,应该不会再那么倒霉,招惹上雪蛛,再加上身体确实已经疲惫不堪,当下便火堆边睡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我是被不知何时苏醒的可爱姐给弄醒的。
  她整个人在睡袋里,只露出个脖子,裹着黑色的睡袋蹲在我身侧。我被她弄醒后,迷迷瞪瞪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颗人头悬在自己身边,吓得差点儿没尿出来。
  看清楚是她后,我看了看外面的黑暗,忍不住骂娘:“人吓人,吓死人,看在我背了你一路的份上,你不能行行好,让我睡一觉吗?”
  可爱姐用那双肉缝眼,幽幽的看着我,声音也透着一股让我鸡皮疙瘩直冒的幽怨:“你脱了我的衣服。”
  “……”
  “你把我扒光了。”
  “……”
  “你连内裤都没有给我留。”
  “……”
  “你要对我负责。”
  我头皮一炸,瞌睡全都醒了:“姐,我扒光你,那是为了救你的命,再说了,您这身材吧,我扒光你和扒光我邻居家的二黑差不多。”
  她依旧用那种看禽兽加负心汉的目光盯着我,幽幽道:“二黑是谁。”
  我道:“我以前邻居家养的狗,冬天它主人还给它穿衣服。”
  她和我的脑电波显然不在一个频率上,闻言神情更加诡异了:“你连狗的衣服都扒过……”
  “……我。”我觉得有些词穷,道:“这只是一个比喻。姐,你看,咱们两,无论是从颜值、外形、还是年龄,是不是都不太合适?”
  她怒道:“我还没嫌弃你比不上老许高,比不上老许帅,比不上老许聪明,你竟然敢嫌我胖,嫌我年龄大?”
  我道:“姐,你要跟我这么互相伤害,那咱们处起来可就没意思了。”
  小可爱愤怒的哼了一声,这才拽着睡袋,蹦到一边坐下了。
  这会儿看不清时间,火堆却已经燃烧了大半,估计着应该已经是半夜了,小可爱的衣服也烤的差不多,都干了。
  当即我也不睡了,示意她把衣服换上,把我的睡袋给腾出来,我得把睡袋里面也烘一下。
  毕竟现在这情况,原队伍下落不明,我们要是想跟他们遇上,几率非常小,现如今也只能先返回。小可爱的装备包沉入了湖中,我们两人现在合起来,总共就一个睡袋 ,再加上小可爱的衣服被鱼咬出了很多破洞,防潮外套,也早被雪蛛给毁了,接下来我俩唯一的保暖物资,就剩下这个睡袋了,再被她毁了,就等着冻的半身不遂吧。
  我走到外面,等小可爱换衣服,心说真他爷爷的悲催,你说那武侠剧里,那些小说里,主角和女主角被困在山洞里,女主角换衣服的那个画面,多让人激动啊!
  好嘛,搁我这儿,就一大姐,而且至少比我重三十斤,不仅激动不起来,还有点儿怂。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没有当主角的命,只是个配角儿?想来想去,这个世界上牛逼的人物太多了,你强,永源有人比你更强,所谓主角,大约就是那种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好的人吧。
  自打那次旅游,折腾出蛇妖小墨的事情后,我觉得自己就没有消停过,但愿大祭司他们安然无恙,如果能把大祭司的事儿解决了,我接下来肯定要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探险?追寻真相?解开曾经的迷局?他大爷的!谁爱去谁去,老子才不干,我这人生可不能浪费在这儿,一辈子累的跟狗似的。
  外面风有些大,我耳里听着小可爱换衣服时窸窸窣窣的声音,脑子里正瞎琢磨时,忽然之间,远处的黑暗中,竟然亮起了一片绿光。
  我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大半夜的,雪域之中,怎么会有光?
  绿光的面积并不大,隔的也比较远,隐隐约约的,光线看起来不强,让我想到了冷光灯和冷烟棒一类的东西。
  难道是有人?
  我们队伍里的备用光源里,到是有少量的冷烟棒,难不成……是大祭司他们?
  这念头一起,我立刻招呼已经换好衣服的小可爱,示意她往那边看,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小可爱在冷风中打了个喷嚏,估计是感冒了,毕竟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中,落入了冰冷的湖水里,没被冻的半身不遂就已经是万幸了,感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我说完,她眯着看了半天,道:“小许啊,你大学应该毕业了吧?大学没毕业,高中应该毕业了吧?高中没毕业……你总该有点儿常识吧?这么远的距离,冷烟棒的光能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