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还没喝酒就说醉话
  第二日一早,桑璞和丰收果然已经把礼物打点妥当。
  此时离端午尚有一段时日,而且萧姵和桓郁也不想让人看出端倪,便如同小夫妻串亲戚一样,带着仆从和几名丫鬟,乘坐马车前往武威郡。
  孰料,他们的马车刚驶出侧门没多久,就有几辆熟悉的马车迎面而来。
  丰收有些不情愿地拉住马缰,马车缓缓停下。
  他转头回道:“爷,郡主,是白府的马车。”
  桓郁把车帘子挑起一角,就见表弟白彦祯带着他的庶弟白彦礼已经下了马车,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见过二表兄、二表嫂。”两人抱拳施礼。
  萧姵伸手接过车帘子,桓郁这才还礼道:“两位表弟这是打哪儿来?”
  白彦祯道:“外祖母爱惜,说郡公府里的大儒比学生还多,让我们兄弟一并过来念书。”
  桓郁不过是抹不过面子才与他们客套几句,对他们的行踪半点兴趣都没有。
  他简单嗯了一声:“那你们定要好生用功,千万别辜负了祖母她老人家的心意。”
  “是,谢表兄提点。”白家兄弟又行了个礼。
  萧姵刚想放下车帘子,却听白彦祯又道:“二表兄这是要去哪儿?”
  桓郁无奈道:“我和你二表嫂打算去武威郡探望外祖父和外祖母。”
  白彦礼见他神色不耐,赶紧扯了扯白彦祯的袖子。
  白彦祯咽了咽口水:“那小弟就不耽误表兄和表嫂了。”
  萧姵唰地放下车帘子,丰收挥了挥马鞭,马车又快又稳地跑了起来。
  白彦祯一把甩开弟弟的手:“你干嘛呢?”
  白彦礼怯生生道:“大哥,我看二表兄像是着急赶路……”
  白彦祯用折扇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你懂个屁!”
  说罢甩着袖子折返回自己的马车。
  白彦礼暗暗撇撇嘴。
  你才是懂个屁!
  敢对着弋阳郡主咽口水,真是活腻歪了!
  马车跑出几十尺,萧姵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桓二哥,你这两位表弟到底谁才是姑母亲生的?”
  桓郁也笑道:“他们两人又不似我和阿际,年龄悬殊着好几岁呢,难道还能抱错了?”
  “白彦祯小小年纪便一脸酒色之气,祖母竟让他来咱们府里念书,真是可笑!”
  “你还没见过他以前的模样呢,如今已经算是不错了。”
  萧姵嗤笑道:“幸好咱们今日离开了,否则他断腿断胳膊都是迟早的事。”
  想她萧九爷纵横京城十几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对着她咽口水。
  这厮若是再敢惹到她头上,她非替桓家姑母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桓郁却早已经把这件事放下,说道:“幸好父亲被祖父劝住了,否则咱们此行还真是难以放开手脚。”
  萧姵知道他指的是前往流云国一事。
  端午节采摘了伊人笑的果实后,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去一趟流云国。
  如果耽误了时间,救人一事就得等到明年,期间恐怕会生出其他变故。
  她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此次去往流云国也得多加小心,必须速战速决。
  如果一切顺利,咱们顶多六月中旬就能回来。”
  桓郁握着她的手:“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只是余下的这段时间,你必须把流云话学会。”
  萧姵脑袋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学其他国家的语言。
  从前学北戎话时,因为有好些人一起学,大家你争我夺,再枯燥的功课都显得格外有趣。
  她和小五哥都是自幼好强,因此学得又好又快。
  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学个鬼啊!
  桓郁剥了个花生塞进她嘴里:“你要是觉得无趣,咱俩可以一起学嘛。
  你教我北戎话,我教你流云话,看谁先学会。”
  萧姵果然来了兴趣。
  她嚼着嘴里的花生道:“那咱们得先把彩头商议好,若是我赢了,你给我什么东西?”
  桓郁笑道:“如今你可比我有钱多了,我的东西你能看得上?”
  萧姵抚了抚下巴:“嗯……这可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对吧?”
  “那……”桓郁想了想,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
  萧姵一把将他推开:“还没喝酒呢就开始说醉话,竟敢占九爷的便宜?”
  什么他输了就让她亲一口,她输了也让他亲一口,做梦呢!
  一路打打闹闹,却也不影响行进的速度。
  五日后,一行人抵达了武威郡。
  骆凤清早已经回了任上,将军府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幸好这次骆老将军也在府里,骆老夫人不像上一次那般看起来孤孤单单的。
  两人跪下给二老行大礼。
  骆老夫人眼睛不好,忙吩咐身边的婆子将他们搀扶起来。
  桓郁和萧姵却执意给二老磕了三个头。
  骆老将军察觉出不对,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
  丫鬟婆子们很快就走得无影无踪。
  “老爷,这是怎么了?”骆老夫人忙问道。
  桓郁往前膝行了几步,捧住外祖母干瘦的手:“外祖母,我和小九替娘谢谢您二老的大恩大德。”
  骆老夫人面色大变:“郁哥儿,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骆老将军毕竟是久经沙场,显得稳重多了。
  “郁哥儿,这些事儿是老郡公告诉你的?”
  桓郁道:“云翎突然出现在陇西郡,祖父不得已才把事情真相告知了我和小九。”
  骆老夫人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骆老将军轻斥道:“你这老婆子,再这么流眼泪眼睛还要不要了?”
  萧姵赶紧取出丝帕,上前替骆老夫人拭泪。
  骆老夫人十分委屈地哽咽道:“你这死老头子又吼我,我两个女儿都没有了,还要这双眼睛做甚?”
  桓郁柔声劝道:“还有我们啊,难道您就不想看见外孙和外孙媳妇,将来我们还给您生曾外孙曾外孙女。
  小叔叔还没有娶亲,您难道不想亲眼看一看美若天仙的小婶婶?”
  骆老夫人用力咬着下唇,总算是止住了眼泪。
  “郁哥儿、小九,当初老身的眼睛都被你们的娘给治好了,不仅能看得清人,偶尔还能做一做针线。
  谁知她这么一走,我又把眼睛给哭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