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当爹那些年 第63节
  世子爷挥挥手:“好了,这把琴送你了。往后我想听曲子你只能弹给我听。”
  独孤默唇角微弯,应的格外顺口:“好。”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活着从山上下来了,腿有了自己的意志,想跪就跪,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被外面各种疫情消息吓到了,本来四号的机票改签了明天的,我明天就赶紧回家猫着,所以明天一天都在路上,早晨就赶高铁飞机,更新明晚回家写。
  鉴于最近一段时间假期的松懈,三十一号正式开始加更哈,下卷了我觉得该拯救拯救我的感情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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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苏溱溱的丧事办完之后, 侯府中馈无人主持,管家金余勉力支撑,恰逢战事重起, 定北侯顾不上家里的事情, 等到幽州军大胜之后, 他回府才发现家里一团糟。
  金余苦着脸来报:“侯爷,府里无论如何还是需要个女主人的, 小人只能暂时支应着,还请侯爷早日定夺。”
  定北侯思虑再三,有了主意:“女主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就有合适的,去别院把大小姐请回来吧。”
  金不言听说定北侯有请, 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回来, 又听让她暂理府中之事, 颇有些不情愿:“女儿从不曾打理过府中之事,还请父亲另择贤能。”
  定北侯想到自己一把年纪, 膝下也仅有元配正妻所出的一双儿女, 看向长女的目光都慈爱不少:“另择贤能还须得时日, 可眼下府里却很需要你。不言,你回来家里住吧?”
  金不言深厌苏溱溱母子四人, 对亲爹定北侯也是厌恶大于敬爱,只是面上保持恭敬而已,她原本不想答应, 但转而一想侯府将来是要交到自家弟弟手里的,总还是弟弟的家业, 故而才应了下来:“既然如此, 那女儿就暂时打理。”
  定北侯还当自己的话管用, 高兴的说:“往后府中一应之事由你打理, 为父与你弟弟在军中也可安心!”
  金不言回到侯府主持中馈,最高兴的莫过于高妈妈,回想她和离之后苏溱溱在时受到的折辱,不由感慨万千:“这世上不是自己的还是不要强求,否则就算抢了来,只怕也没命享!”又擦着眼泪去姜娴灵位前上香:“夫人地下有灵,也该保佑咱们大姑娘将来遇到个可心可意的儿郎!”
  金不言浅笑:“妈妈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高妈妈福至心灵:“可是有合适的人了?”
  金不言连忙岔开话题:“府里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自苏溱溱死后,她身边侍候的都死在了宝灵寺,院里留下来的也被定北侯下令打死泄愤了,只府中各处行走的还在战战兢兢的等着,结果战事忙起来暂时逃得一命。
  谁知道等来等去,居然等到了大小姐走马上任的消息,早知大小姐与苏氏不合,他们皆受苏氏提拔,顿时惴惴难安。
  金不言入府之后先将侯府各处的帐务拢在一起彻查,跟秦宝坤讨人,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抽调来的几位帐房先生,清帐极快。帐房里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了没几日功夫,就将侯府各处的贪渎疏漏查了出来,紧跟着便是人员调动。
  贪污的便捆起来连同帐本一起丢给侯爷,由他亲自出面处置。对于尽忠职守之人,并不因苏溱溱的提拔而撤下来,反而大加奖励。
  一时之间,有不少仆从挨了棍子抄没贪污的家资被捆绑发卖,剩下的再不敢如旧时般散漫无拘。不过半月功夫,府中各处下仆偷奸耍滑吃酒赌钱的风气一扫而清。
  定北侯再回府中,恍然回到了当年姜娴在世时的光景,各处井井有条,仆从谨言慎行,规行步距,很是舒心,遂唤了长女去书房说话。
  “都说女儿贴心,还是你比世子省心。”
  金不言内心冷笑,面上客气:“父亲言重了。”
  定北侯近来心绪低沉,又被世子与金不畏的“兄弟情”给气到了,好几次都想扯着世子好生教训一顿,可是对上世子“天真无辜”的眼神,只能自认倒霉。
  这时候幽州刺史邓淦邀请他与军中几位将领赴宴,以贺此次大捷,保一方百姓平安,定北侯欣然前往。
  当夜,金守忠大醉,挟美而归。
  定北侯府新添了美人,名唤姚易兰,生的丰满妖娆,与楚楚可怜动不动流泪的苏溱溱全然不同,热情大胆妩媚,是幽州富商姚一可的妹妹,听说当日在宴席上为感谢定北侯保全一方百姓而献舞,反而成就一段姻缘。
  长久以来,幽州城内都流传着定北侯的长情,但没想到《银簪记》一出,坊间流言纷纷,紧跟着苏溱溱出事,众人恍然大悟——侯爷是长情没错,但长情的可不是早亡的侯夫人姜二小姐,而是妾室苏溱溱。
  苏溱溱死后,各种议论甚嚣尘上,有觉得侯爷灭口的,也有暗地里议论侯爷绝情的,唯有想要攀附定北侯之流觉得机会来了,顿时蠢蠢欲动,四处钻营找机会。
  姚一可早与幽州地方官员厮混熟了,往侯府送过数次重礼,却一直没有下文。
  他这位庶妹天生尤物,嫁个商户人家不甘心,但长相与门第都不符合官员正妻的标准。恰逢刺史府开宴,听兄长说定北侯枕边凄冷,姚易兰自告奋勇:“大哥想办法让我与侯爷见上一面,侯爷也是男人,没道理会拒绝我!”
  姚一可对庶妹的志向大加赞赏,从中穿针引线,果然在宴席上自庶妹上场后,定北侯的眼神便有了变化,再经他恳切自荐:“舍妹常言侯爷乃当世英豪,平生立志要侍候英雄,若能在侯爷身边做个洒扫的奴婢便心满意足!”
  再加上席间有心之人的起哄:“美人一番痴心,侯爷实不该推诿。”果然定北侯意动。
  几番推辞,劝者众多,定北侯便借着酒意盖脸,当夜便带了姚易兰回府,此日便宣布要纳新人,命金不言择日办几桌酒席行纳妾之礼。
  金不言没想到还要操持父亲的纳妾宴,顿时被恶心的够呛,差点甩手不干,还是高妈妈眼光毒辣,再三劝解:“苏氏死了,你父亲难道会为她守节不成?这些年你父亲装的够久了,你且欢欢喜喜替他办了这桩事儿,保不齐往后还有,什么猫三狗四都能进府,咱们总要为世子守好侯府。”
  姚易兰有雄心壮志,初入侯府便得了金守忠的怜爱,当晚承宠,次日打听府里只有一位妾室滟滟姑娘,听说与死了的苏夫人有几分像,但因着苏夫人之死已然失宠,侯爷许久不曾去寻她,却也不敢轻忽,备了一份礼亲自前去探望滟滟。
  “姐姐比我入府早,在侯爷身边的日子也久,妹妹初来乍道不知侯爷脾性,还请姐姐多加教导。”
  滟滟衣衫单薄清丽可人,小巧精致的脸蛋上全是落寞之色:“妹妹言重了,我已许久未见侯爷,也不知侯爷近况如何,让妹妹见笑了。”
  姚易兰见此情形,最大的竞争对手已经不战而败,心怀喜悦假意安慰几句,得意而归。
  听说府中大小姐掌着中馈,她便备了厚礼前往,言谈倒是规矩,等她走了之后高妈妈便大骂:“看着就不是个规矩的,也难为侯爷,眼神一如既往的瞎,居然带这样的搅家精回来,往后的事儿且少不了。”
  府中摆宴,养伤的金不语、步兵营练兵的沈淙洲、以及跟在世子身边的金不畏都回府喝喜酒,连同营中诸将及幽州府各部官员及地方缙绅皆闻风而来。
  原本只是纳妾,没想到来的人不少,竟然办成了一场大宴。
  姚易兰在房里穿着桃粉色嫁衣等候磕头敬酒,听说外面大摆宴席,顿时面有得色,跟身边的丫环说:“去瞧瞧舅爷来了没?”
  姚一可此刻正在前面与世子套近乎。
  “舍妹进了侯府侍候侯爷,世子爷往后但有差遣,但凡捎句口信,小人必然赴汤蹈火为世子办成。”
  金不语笑嘻嘻应酬:“姚大爷客气了。”等他离开之后,金不畏不甘的凑近了小声问:“世子就眼看着侯爷纳妾?”
  “大哥有何高见”
  “不如搅黄了喜宴?”
  金不语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低声骂道:“金不畏,你胆子不小,竟然想拿我当枪使?你看我像营中那些被你撺掇的没脑子的校尉?”
  金不畏背后小手段使惯了,没想到在世子这里触了礁,顶着周围不少暗中打量的目光,厚着脸皮认错:“我错了,世子别生气!”
  他自死过一回之后,对旁人的眼神便不大在意,知道那些背后的议论并不能给他一条生路,旁人的嘲笑也罢,议论怜悯也罢,都不过是暂时的消遣,活着才是最艰难的事情,因此更要巴结奉承好世子。
  可惜金不语不吃他那一套,围在她身边巴结讨好不但不能讨她欢心,甚至还会挨骂。有好几次他发现金不语要抬脚踹,目光扫过他腹部的伤口,总算是放弃了暴力举动。
  金不语骂道:“夏虫不可语冰,我与你实在说不到一处。你不是要看金不离嘛,还不快滚?!”
  沈淙洲也不大适应侯府新添女人,注视着姚易兰跪下去向定北侯敬酒的姿态,谦卑仰慕,站在世子身边问:“此事世子怎么看?”
  金不语懒懒道:“天要下雨爹要纳妾,谁也拦不住的事儿,我能怎么看?”她转头打量沈淙洲,奇道:“沈大哥还有闲心操心侯爷之事?我可听说了,万大将军有意招你为婿,连着找了你两回。金不畏的婚事退了,府里倒是可以接着给你办喜事,恭喜恭喜啊!”
  前几日柴大将军以金不畏要守孝,而柴孟雨年纪老大不小等不起为由向定北侯提出解除婚约。
  这个理由再正当不过。
  定北侯心知肚明,他现在巴不得金不畏死了,但柴滔还是他手下得力干将,自然不愿意在与窦卓渐行渐远之后再与柴滔有了芥蒂,便痛痛快快解除了两家的婚约。
  紧跟着万喻便向定北侯提起沈淙洲的婚事,言下之意是想许嫁女儿。
  定北侯对养子倒是一向宽厚,连带着婚事也要问问他的意见,便派人请了沈淙洲去商议。
  此事不知怎的被贾三打听出来报于金不语,世子爷对此事表示极为赞同:“沈淙洲向来喜欢管东管西,正好万芷柔脾气暴烈好勇斗狠,娶回家也有事儿干,省得天天跑到我这里来啰嗦。”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沈淙洲的新婚贺礼。
  没想到当事人沈淙洲心情似乎不大好,听世子提起他的婚事,难得翻脸:“世子有闲心操心我的事婚事,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金不语很有自知之明,无赖一笑:“我不比沈大哥洁身自好,早早有了外室跟私生子,满幽州城打听打听,谁家敢把姑娘许给我?我就是想操心操心自己,也得有姑娘愿意嫁啊!”
  沈淙洲眸中晦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叹口气扭头走了。
  金不语深感莫名:“他居然对我使脾气?”她很委屈:“阿杰你说说,沈大公子近来是不是飘了?仗着爷最近对他客气不少,他居然都开始给我甩脸子了?我做错了什么?我连他的新婚贺礼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他对得起我吗?”
  她唠唠叨叨,声音不小,还未走远的沈淙洲听到这些话,脚下一滞,差点扭头回去跟她理论,但想到她的混不吝,当着酒宴众人的面,有闹事之嫌,只得忍了下来。
  黎杰实事求是:“世子爷,沈大公子可能……不大愿意娶万小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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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万芷柔的婚事一拖再拖, 直等到定北侯诸事已了,万喻才有机会提起。
  定北侯倒不反对,且乐见其成。
  可惜遭到了沈淙洲的激烈反对:“义父, 我向来当万家妹妹是亲妹子一般, 并无其他的想法。兄妹怎可成婚?”
  养子向来孝顺贴心, 没想到会不同意,定北侯一时之间被问住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可万姑娘毕竟不是你亲妹妹啊。夫妻感情成婚之后自然而然就有了,多少人不都是在婚后相处才融洽起来的吗?”
  沈淙洲平生别无所求,唯有心中一桩秘事隐而不宣多年,几成心中禁忌, 眼下被定北侯逼着要娶万芷柔, 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忍, 一句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可义父与义母夫妻成婚多年,也未见得相处融洽啊。”
  他进侯府多年, 亲眼见证了定北侯与侯夫人之间感情淡漠的状态, 对于定北侯婚后融洽的洗脑包坚决不相信。
  定北侯:“……”好心塞!
  女儿和离儿子们不听话, 还天天喜欢拆他的台,他是家中自备了一支拆迁队吗?
  拆迁队长金不语难得在他的纳妾喜宴上老实规矩, 还特意上前敬酒:“儿子恭贺父亲再添新人,祝父亲与新姨娘早生贵子!”假如不带上金不畏就更好了。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与美人娇羞的脸庞, 定北侯深吸一口气,假装眼神不好无视了世子身边跟着的碍眼的野种金不畏, 做慈父状:“我儿快起, 往后都是一家人, 来兰儿快来见过世子。”
  姚易兰娇羞上前:“见过世子。”
  金不语对定北侯的新姨娘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姨娘不必客气。”还将金不畏拉了过来向她介绍:“姚姨娘还没见过我大哥吧?这是我大哥金不畏!”
  金守忠:“……”
  姚易兰要进侯府,怎么可能没打听过侯府之事?
  况且姚一可钻营多年,知道的比她还要详尽,连金大公子在营中失宠,恐怕与他的身世有关都打听了出来。现在世子却拉着野种要与她相识,她下意识偷瞧了一眼定北侯,但见他眼中已有阴霾,便含糊应答:“奴家见过几位公子。”连同后面站着的沈淙洲都一同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