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石榴
  宋墨一走,洛长安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直到门外彻底没了动静,她才敢悄悄的打开房门,透过门缝往外瞧,好像宋墨真的已经走了?左瞧右瞧,也没瞧着人影。
  如此,她才彻底打开了门,迈出了房门。
  屋子里太闷气,虽然她失去了记忆,性格大变,但骨子里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比如说,喜欢自由!
  她,还是那个喜欢自由,不想受约束的洛长安。
  “夫人!”骤然间一声喊,惊得洛长安差点跳起来,一颗心砰砰乱跳,面色瞬白,“你……”
  一个漂亮的小丫头,毕恭毕敬的冲着洛长安行礼。
  “你什么人?”洛长安愕然。
  小丫头行礼,“夫人,奴婢石榴,给您行礼!”
  “石榴?”洛长安愣怔。
  石榴笑盈盈的抬头,“夫人,是爷让奴婢来伺候您的,徐嬷嬷还在外头没进来,奴婢先行来见过您,跟您打声招呼再说。”
  “石榴?”洛长安顿了顿,“你来伺候我?”
  事实上,洛长安身边一直有人伺候,不过那些丫鬟和嬷嬷总是换来换去的,是以洛长安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姓甚名谁?
  眼下自报姓名的,唯有眼前这丫头。
  “你先起来!”洛长安不喜欢别人跪她,打心里不喜欢这样。
  石榴起身,“夫人,以后奴婢和徐嬷嬷就会照顾您的饮食起居,奴婢是南渊的人,不过奴婢的母亲是北凉人,所以奴婢听得懂您说的话。徐嬷嬷是北凉来的,您若是怀着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只管跟徐嬷嬷讲!”
  “徐嬷嬷?”洛长安皱了皱眉。
  石榴连连点头,“对,徐嬷嬷就在外头,帮您看着安胎药呢!”
  一直以来,洛长安还真是没吃过什么安胎药,但是现在……
  “您放心,徐嬷嬷的安胎药都是爷亲自看过的,绝对没问题,而且这方子也来源于北凉,您别担心!”石榴急忙解释,生怕吓着洛长安,“爷知道您怕吃药,所以连蜜饯都给您备下,若是您爱吃酸的,那便嚼着酸果子,亦是没什么问题。”
  洛长安不吭声,她打心里反感吃药。
  可……
  肚子里的孩子有多磨人,她也是清楚的,这一路干呕孕吐的,吃点安胎药对孩子对她自己都有好处,诚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洛长安转头望着院门口方向,缓步朝着门口走去。
  见状,石榴赶紧跟上,没敢耽搁。
  出了院子,就能闻到浓郁的药味。
  “夫人!”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快速上前行礼。
  洛长安没说话。
  “夫人,这位就是徐嬷嬷!”石榴赶紧介绍。
  洛长安瞧着边上的药罐子,“安胎药?”
  “是!”徐嬷嬷行礼,“这药对您身子有好处,爷说了,得小心伺候着,照顾着夫人,可夫人如今有孕吐,奴婢怕您闻着味儿就反呕,所以在外头煎药,没敢靠近院子。”
  说着,徐嬷嬷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屋。
  洛长安点点头,“费心了!”
  “是爷担心夫人,所以如斯面面俱到。”徐嬷嬷笑道,“药快要煎好了,夫人这是……”
  洛长安抿唇,“我想出去走走。”
  “您要不先等等?待吃了药再出去?”徐嬷嬷低声问。
  关于生育之事,石榴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自然无法插嘴,诸事皆有徐嬷嬷来处置。
  “好!”洛长安也不敢拿孩子开玩笑。
  安胎药这东西虽然她心里有抵触,但为了孩子,还是得吃,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洛长安喝了药往外走。
  嘴里喊着蜜饯,可怎么都不是滋味,满嘴都是苦涩滋味,苦得连脑瓜子都嗡嗡的,难受得脸色都青了。
  “夫人,您没事吧?”石榴问。
  洛长安想了想,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个酸果子,旁若无人的啃着。
  金沙城甚是繁华,这里是距离石城必经的城,建在绿洲之上,是南渊仅次于石城的,最大的绿洲,是以分外热闹。
  诸多街道,道道热闹。
  洛长安一出门,屁股后面便跟了一波人。
  “他们非得跟着我吗?”看得出来,洛长安是一点都不高兴,“这样跟着,谁还敢靠近我?”
  石榴顿了顿,忙不迭赔笑道,“夫人,爷早就有过吩咐,若是您出门,必定要派人跟着,眼下您怀着孩子,若是不小心被人磕着碰着,那还得了?爷说了,务必小心,不敢大意!”
  “是啊夫人,爷这也是怕您和孩子有危险,所以才会这般仔细!”徐嬷嬷也跟着附和。
  洛长安沉着脸,“那就让他们离我远点!”
  “这……”石榴和徐嬷嬷对视一眼。
  洛长安冷然,“我的话都不管用了吗?不是尊我一声夫人吗?那我这算哪门子夫人?”
  “奴婢让他们离远点。”石榴行礼,当即朝着跟在后面的守卫走去。
  待石榴回来的时候,领着两名守卫,其他的守卫则退避三舍,都消失在了洛长安的视线里。
  “夫人,好歹留两个,若是有什么事,奴婢和徐嬷嬷都是女子,怕是不好应付。”石榴心细,这也是宋墨之所以,把她留在洛长安身边伺候的缘故。
  这点,洛长安不打算拒绝。
  毕竟自己怀着孩子,若是有什么冲突,石榴和徐嬷嬷未必能护得了她,留着人在身边也好。
  南渊的城市街道,与北凉截然不同。
  珠宝玉器,各种野味皮货,瞧着琳琅满目,还有一些泥瓦罐塑。
  洛长安走在长街上,立在小铺前面,捻着一枚宝石缀簪子,眉心微微拧起,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腕上的镯子。
  自己的镯子,也是在南渊买的吗?
  为什么摘不下来呢?
  她隐约觉得,这东西好似不是宋墨所赠,应该是别人给的,那是谁给的呢?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妻子,手上戴着别人所赠之物?
  “夫人,怎么了?”石榴瞧着她发呆,赶紧上前,“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洛长安摇摇头,“没有,我很好!”
  “夫人,是喜欢这簪子?”徐嬷嬷笑问。
  洛长安犹豫了一下,瞧着手中缀着红宝石的簪子,光泽度和纯净度其实都不高,是街头最寻常不过的玩意,唯一让她有些欢喜的是,这簪子的尾部居然雕成了糖葫芦的样子。
  红宝石点缀糖葫芦,瞧着艳红欲滴,样子很是可人!
  “我、我没带银子。”洛长安抿唇,几欲将簪子放下。
  下一刻,温热的手骤然握住了她的手,连同那枚簪子一起,裹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