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无情、有情
  寒念霸体不能独存,赤炎玄体亦不能。
  若是独存,便活不过二十五岁;便会被体内的寒气和炎气所吞噬。当初,白朝救不了晨晨的原因就在于此。这是体质问题,非医药可寻。
  唯一解放两种体质的办法,便是炼制另一种体质为丹,而后服下。
  一旦吞下,不仅可消除体内寒气、炎气,还可形成两炉;自成寒炉和炎炉,便可在体内炼制所有丹药。体内炼制丹药好处多多,一旦运用熟练,甚至可意念成丹;到达超能药师的境界。
  而晨晨,便是赤炎玄体。
  让其做少家主,不过是掩人耳目,维护洛家名誉的幌子;真正目的,便是将其血肉炼制成丹,让洛战吞下。洛战便可成寒炎圣体,成洛家未来巨擘!
  洛天南冷笑,“洛甄自己不守家规,被老祖扫出家门;她的孩子,是余孽!能成我儿丹药,也是她孩子的荣幸。我儿未来定是华夏滔天人物,他能出力、是作为余孽的幸事!”
  “可笑!”洛言仰天长笑起来,“被人炼制成丹,还成了幸事?那为何不把你儿子炼成丹?那岂不是你儿子的幸事!”
  “二爹,你言重了。”僵硬声音响起,洛战站出来,“我是洛家正宗唯一子嗣,将来定会继承父亲家主之位;莫非是二爹嫉妒我,所以才恶言相向?”
  “若二爹嫉妒我,也未必没解决办法。”洛战似笑非笑,极其阴冷,“生个儿子不就好了。”
  这是在嘲笑洛言没有儿子。
  洛言只有一个女儿,便是洛茗;虽洛茗在医道上感知颇深,更是难得的超能医师。但终归是女儿身,无法继承洛家大业。洛家正宗,唯有洛战一位男丁;未来洛家之主,必然是他。
  “堂哥,你越来越放肆了。”洛茗缓步走来,声音冰冷;早在门外,便听清一切。愤怒异常,“晨晨是姑姑的孩子,大爹,请为姑姑留下血脉吧!”作揖请求。
  洛天南冷冷看着洛茗,“谁允许你出来的?”
  “我不想看如此龌蹉的事,在我洛家发生;自然出来。”洛茗冷冷回道。
  洛天南哈哈大笑,指着洛茗;对洛言笑道,“好好看看你家女儿;被那冥组组长迷得神魂颠倒。是白朝让你来的吧!”
  “我告诉你,你和白朝有冥组身份,我作为长辈尚且礼让三分。但如今,你们屁也不是,也有资格来和我谈条件?都给我滚出去!”
  洛战笑是更是得意,做了个‘请’的手势,“二爹、妹妹走好。”
  洛言长叹一声,眼角有泪滴划过。
  洛家之中,只有他和妹妹感情深厚;两人又是极重感情的人。本来,凭借洛言医道纵横的本领,家主之位应该是他的;可当年哥哥的央求,让他放弃本该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洛天南成为家主之后,忘记情同手足的兄妹之情。
  因嫉妒妹妹天资纵横、洛家圣女身份,在老祖面前多次谗言污蔑;最终,导致老祖一怒之下将洛甄扫地出门。而洛言这些年,在洛家生活更是处处受到压迫,几乎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走吧。”洛言绝望闭上眼,拉了拉女儿衣袖;他本想感化洛天南,可这人早已铁石心肠。作为在洛家无权无势的人,洛言无任何办法救晨晨。
  洛甄,我对不起你啊!
  “我不走!”洛茗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凶狠握紧拳头,“今日若不放了晨晨,我和你们二人势不两立!”眼眶已然红了。
  她可以容忍大爹平常对她父女二人打压,但这事绝不妥协!
  晨晨,不光是姑姑的孩子;更是夕强的孩子!这两人,都和洛茗有很深厚的感情。更别提,她是带着白朝期望而来的……
  洛天南冷哼一声,不将她父亲放眼里;她更不算什么,“我儿洛战是未来洛家家主,不管从私还是为洛家大局考虑;将一弃子炼制成药都没什么错。”
  “这是我家主之令,你们反驳不了!”
  “我今日,偏偏就要反你!”洛茗眼眶通红;猛然向洛天南杀来。
  她实在忍不了了,放给任何有情有义的人,都忍不了!
  夕强和姑姑的孩子,白朝拼死也要保护的人;怎可被炼成药?
  可洛茗只是医师,论境界也比不上洛天南;洛天南反手为掌,便将洛茗看似霸道一击轻而易举化解。同时凝聚药力,猛然一掌打入洛茗体内。
  洛茗身子被打飞出去,落进父亲怀中;大口吐出鲜血。暂时昏迷。
  洛言冷冷看着洛天南,拳头紧紧握住。这些年为了洛家安稳,就算和洛天南有争吵,也未到撕破脸皮地步。
  “你女儿好像中毒了。”洛天南看似关切,声音却很冰冷,“最近一个月,弟弟就不要出房门一步了。好生为小女疗伤,免得我担心。来人,将洛言带下去。不得迈出房门。”
  一群弟子围上来;洛言盯着洛天南半响,突然苦笑一声;起身一拜,“多谢大哥关心。”抱着洛茗缓缓离去。
  经过洛家落败的后院,洛言停住脚步;洛茗也缓缓醒来。两人不约而同看向破落的坟堆,杂草丛生;已很久没人打理。
  “我对不起你姑姑。”洛言淡淡道,“为父我一生不追求名利,却连至亲也保护不好。悔不当初啊!”仰天长叹。
  洛茗盯着坟堆失了神,过了良久才道,“父亲,还有希望。”
  “有什么希望?”洛言苦笑;整个洛家,也只有父女二人愿为洛甄说话。如今被软禁,还有何希望可言?
  洛茗抬头看了看月亮,“等天明,他就会来了;有他在,即使绝境,也有余地。”
  天色渐渐明了,群山环绕的天险市,天气格外清新;更有薄薄晨雾,在群山与群楼之间环绕。甚是美轮美奂。
  一位少年,盘腿坐在阁楼之上。随着渐渐升起朝阳,他缓缓睁开眼。
  抚摸天竹,好似在抚琴,“一夜未归,洛茗,你尽力了。”
  “接下来,交给我吧!”转身离去。身影孤立,却又不失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