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小环撑着站起,拍了拍手上的泥垢,小奴去给您换碗药。
  好。平复之后王瑾晨抬手摸着心口长吐了一口气,想不明白的喃喃道:为何会突然心绞痛呢
  作者有话要说:  长得好看升迁也快~
  即便是身处开放的大唐,被视做资源的女性也并不好过,因为生产的落后,所以劳动力非常非常重要。
  第25章 人心伪
  啪!响彻云霄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瞬间变得安静。
  一抹鲜红印在白皙的脸上,萧婉吟捂着脸抬头,眼泪从血红的眸子里夺眶而出。
  萧至崇颤抖着微微泛红的手,似乎对刚刚的冲动很是后悔。
  崔氏被长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大郎,你
  哒!房门被一脚踹开,萧若兰怒气冲冲的走入房内,见着妹妹脸上的红印瞪眼道:你打她了?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来做什么?萧至崇素来对这个无法管教的庶出妹妹不待见。
  家事?萧若兰望着一屋子的萧家人以及唯一一个准备劝阻的还是外姓官员,所谓的家人就是像你们一样联合起来用亲情逼迫着她妥协不管是否她愿意吗?
  站在一侧的李昭德见这一屋子人为了一个提亲的事大打出手,阿兄、阿嫂,不必为了
  还有你!萧若兰扶着妹妹,你也一样,你只顾着颜面,而忽略了李元符,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把一切对自己有利的通通都安排好,还要打着是为我们好的名头,若不是李元符以仕途相逼,你今日可会登萧家的大门?
  你李昭德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够了!萧至崇恼羞成怒的走上前扬起手,刚甩下时被人紧紧握住手腕。
  萧若兰撇头躲避,巴掌并没有下来而是被身侧的妹妹接住了,萧婉吟怒瞪道:阿兄还要打谁?
  见一向和睦的同胞兄妹突然反目,崔氏慌张上前将二人的手分开,好了好了,还嫌丑事不够多吗?
  萧安介躺在床上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揪着圆领中单的衣襟粗喘着大气,哈
  少府监!一侧的李昭德惊呼道。
  萧郎。崔氏回首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榻前。
  儿子去叫太医。萧至崇转身瞧了一眼萧婉吟后匆匆略过。
  萧婉吟后退了几步被萧若兰紧张的扶住,七娘
  我没事,萧婉吟立起,旋即松开手走到榻前,阿娘,让我来吧。
  崔氏想起女儿会医术,旋即腾开位置,半刻钟后焦急的问道:你阿爷如何了?
  萧安介自病后便一直向皇帝请老致仕,但都未得到皇帝的允许,还念其于相王府侍奉之功向皇太后求情派太医专诊。
  两刻钟后,太医赶到萧宅接替萧婉吟替萧父诊脉,随后施针开药。
  多亏七姑娘稳定住萧少府监的病发,否则两刻钟的时间,下官不能保证能如此顺利,少府监目前已经无碍了,只是要多多注意千万不能再受刺激。太医将一副刚写好的方子递给崔氏,娘子照此方开药即可。
  多谢太医。
  下官只是扎了几针开了方子,萧公之前恢复的不错,今日为何突然发作了,好在娘子有个医术高明的姑娘,这才是福星所在。
  崔氏听后尴尬的笑了笑,旋即递上一个小匣子,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权当是谢礼,还望太医收下。
  娘子说的哪里话,下官是奉圣人旨意替昔日相王府兵曹诊治,都是分内之事,谢礼就不必了,下官告辞。
  等到太医过来将父亲的病稳定之后萧至崇将一直陪同着忙前忙后的李昭德迎到中堂赔礼道歉。
  望着萧至崇奉上来的名贵药材与名茶,为官清廉的李昭德连连推辞,贤侄这是做什么?
  李叔父,实在不好意思,今日两位舍妹不知为何是侄儿这个做长兄的未能管教好她们,冒犯之处由侄儿替她们向叔父道歉。
  适才在房中萧婉吟突然拒绝,使得父亲萧安介喘疾大作,无论萧至崇与母亲如何相劝萧婉吟也不肯当面答应这门婚事。
  李昭德替子提着聘雁亲自登门提亲本就是妥协之举,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萧家竟然自己拒绝了,无妨,六姑娘说的对,是犬子福薄昔日不懂好好珍惜而伤了七姑娘的心,今遭拒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阿兄他的病?他不知,萧安介的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萧至崇一想到父亲的身体,便无力的拱手道:家父怕是一时间难以康复如初,今日不周之处还请李中丞海涵。
  贤侄说的哪里话,本就是老朽突然造访,提亲也没有事先告知就来了,还弄得你们争吵,实在是有失妥当。
  萧家教女无方,让叔父见笑了。
  李昭德上门提亲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系红绳的聘雁队伍以在街道上很是显眼,亲事没有敲定之前,关于萧李两家重新定亲的消息就从洛阳传开。
  萧宅北院的卧房已经安静了许久,冬风在院里肆意横行,一遍又一遍的敲打着窗子。
  我适才替阿爷放血疏通了阻塞,阿娘不必太过担忧。萧婉吟站在床头宽慰道。
  崔氏背对着女儿,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
  萧婉吟紧捏着双手,强忍心中不快,母亲觉得我该愧疚吗?
  拿着绢布擦拭汗珠的手突然顿住,崔氏将其甩回铜盆中,起身一把拉过萧婉吟,你随我来。
  长子在中堂向御史中丞赔罪,崔氏将丈夫侍奉入睡后拉着萧婉吟回到她的闺阁,你阿爷都病成这样了,你是要成心气死他么?你难道要为了一个男人连家都不顾了么?
  难道拒绝李元符的提亲就是不顾家?萧婉吟将手从母亲的束缚中抽出,突然发现这个家中的所有人都很自私,父亲与兄长希望门庭光耀,母亲则想要家宅永宁,这么多年了,大人与母亲事事都替我安排好,我只需要按着轨迹走下去,教书的先生,教女红的绣娘,规矩、礼仪,可有曾问过我是否想要呢?
  崔氏望着第一次反叛的女儿,我们所做的皆是为了你好,你可还记得你幼时从外面回来不知着了什么魔,非要吵着学医术,你阿爷也都由着你了。
  报答您与大人的抚育之恩,萧婉吟屈膝跪下,难道只可以顺从吗?接受安排,你们所认为的为我好不过是重复一个又一个一成不变的生活,母亲,我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有错吗?我不能决定我的姓氏也不能决定出身,所以最后连夫君是谁我都不能决定是吗?那这样人生意义是什么?
  砰!房门大开,萧至崇拉沉着一张冷俊的脸,与其父年轻时一模一样,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萧家的处境吗?
  萧婉吟回过头,我若不知道,那父亲又是如何从大狱里出来的?
  萧至崇攥着袖口,我知道你与上官婉儿交好,我告诉你,礼部没有王瑾晨的名字,就在几月前狄仁杰巡查江南办了一件大案,拆毁了千余座淫祠,而他就是牵扯出淫祠的受害之人。
  受害?萧婉吟突然紧张起。
  有妇人迷信术士,以为他是灾星,遂雇人行凶,他摔废了腿,没了明年入考的资格,能不能好还不一定,就算好了,器重他的越州刺史李轻舟也已被调入神都。萧至崇冷冷道。
  阿兄的意思,是觉得她的解元是靠关系得来的?
  萧至崇一副并不知道实情的样子,眼里淡漠的似并不在乎一个庶子的存亡,难道不是?
  七娘,崔氏走上前,你为了一个外姓男子,连手足之情都不要了吗,那个庶子有什么好,幼时就极会献殷勤,如今定也是贪慕虚荣之人。
  萧婉吟后退着颤笑,因为你们不喜欢,所以就可以肆意贬低,可若是你们喜欢的呢,即便他一无是处,你们也可以违背良心去称赞。
  元符是哪种人吗?萧至崇盯着妹妹质问道:我是你亲哥哥,自然不会做害你的事
  家宅和睦原来是建立在顺从与屈服之上,但凡自己有任何抵抗,便会遭来强硬的压迫,萧婉吟想着世家儿女的命,用自由换来的锦衣玉食不过如此而已,那就请哥哥不要逼我,否则,萧婉吟拔出发髻上的金簪抵在颈间,红着眼眶决然道:就把我的尸体抬去李家吧。三千青丝从头上散下,几根金簪顺着滑落掉到木地板上咚,哒清脆嘹亮。
  你萧至崇上前一步。
  别过来。
  别崔氏吓得连忙拦住儿子,旋即转身泪眼婆娑的劝道: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不逼你就是。望着尽乎被逼疯的幼女,崔氏心急如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萧至崇挑起眉头问道。
  萧婉吟瞪着突然变得冷漠的兄长,我要回山东,我要回沂州。
  你想走,凭你的功夫这个院里没有人能拦得住你,可是现在父亲病重,你真的要走?萧至崇眯起双眼。
  哐当~金簪从手中滑落,萧婉吟扑倒在地。
  萧至崇望着妹妹突然生出一丝心疼,旋即走上前蹲下身劝道:你何苦要这样作践自己呢?
  擦拭泪眼的手被萧婉吟一掌打开,阿兄知道我为何会学医么?
  萧至崇征在原地,旋即撑着膝盖站起,我知道你只喜欢骑射,琴棋书画尚且厌恶,却能耐着性子跟随医者学岐黄之术着实是震惊到了我,御史中丞李昭德替其子的提亲我代父亲回绝了,只是他今日提着双雁入门,恐怕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样一来,我们与李家多年的情义,恐怕也只剩表面未有撕破了。
  他一向自视清高,阿兄以为他是真心与父亲结交的吗?
  萧至崇不做回答,而是盯着妹妹质问道:你回沂州,是不是想要去见他?同时又想不明白,你们中间隔了近十年,你连他现在的为人都摸不清楚,为何执念这样深?
  作者有话要说:  是否执念下章解答~
  第26章 再相会
  执念?萧若兰踏入房中,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长兄真的了解自己的嫡亲妹妹吗?
  萧至崇见人阴魂不散,皱起眉头不悦道:与你何干?
  与其说是执念,其实只是你们逼迫的太紧,萧若兰走上前,冷冷的盯着长兄萧至崇,如果不是你们一步步相逼,七娘会坚定不移的选择王家庶子吗,即便当时生有情分,可隔了十余年还能剩下多少,风光的代价就是妥协,家族里的荣耀是用所有人的自由换取的,之前的吴国公也好还是御史中丞李昭德,皆因他们是天后所以亲近信赖的肱骨之臣,你们拒绝越王与琅琊王,实只是因为恐结交宗室引来祸患,你们可曾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可曾真的有一丝是替儿女姊妹所想?自私难道只是你们的特权?
  萧至崇这才回忆起,先前与吴国公之定亲十分顺利,到后面萧婉吟才渐渐开始有了反声与不愿,七娘
  萧若兰转身扶起妹妹,替其不值道:你也是真傻,明知道这个家里有些什么样的人,偏要一直忍着,身处在泥潭里,你越挣扎便会陷得越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萧婉吟推开依靠,撑着爬起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走到画像前将刀架上的横刀拔出。
  你要做什么?萧至崇下意识的挡在了母亲身前,家中持刃,你疯了?
  萧婉吟握着横刀垂下,刀身转动时折射出的光刺向萧至崇的双眸。
  今日阿兄若拦我,便是杀,我也要杀出去!
  萧宅的吵闹在马儿的一声嘶鸣后重归安静,崔氏怕极了女儿做傻事便苦苦哀求长子,这才得以放行萧婉吟出家门。
  萧若兰若当家主母一般的做派端坐在廊道旁的石凳上,拂了拂衣袖旋即抬头望着眼前这个惺惺作态的长兄,王家那事,和兄长有关吧?
  正在恼火中的萧至崇突然一怔,你说什么?
  王家的四郎,我的前未婚夫,如今躺在榻上不能下地的功劳,是阿兄做的吧?
  萧至崇皱起眉头,一派胡言,他摔伤了与我何干?
  萧若兰笑道:哟,阿兄还知道他摔伤了呢,是打探过,还是一早就知道呢?
  你休要胡言,萧至崇甩袖道,不过一个庶子而已,值得我动手?
  萧若兰收起脸上的笑容,阿兄为了自己的前程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若兰半眯起深邃的双眸,父亲病重,阿兄害怕父亲会将七娘耽误了,更害怕因此耽误自己的前程,朝廷有消息说要让御史中丞李昭德做宰相,所以你才这样迫不及待。
  萧至崇上前一把掐住其喉咙,萧若兰,你只是我们萧家一个贱婢所生的庶女,你若不安分守己,别怪我一点兄妹情分都不留。
  一匹快马从洛阳城上东门驶出,马上的人身穿轻便的缺跨袍,男子着装而身形像极女子,头上又戴着遮掩容貌的围帽,驾!
  垂拱四年十二月,朝中陆陆续续有大臣因越王李贞之乱而连坐下狱,左肃政大夫、同平章事骞味道受御史台检举引罪入狱,以越王同谋罪与其子伏诛,宰相伏诛的消息一出,使得朝野上下陷入恐慌之中,反武的声音逐渐减少。
  少府监萧安介因惧怕而多次让其子代为上书请老,获允后以少府监、正议大夫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