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他看着照片,再看傅允痕纤长的手指,发现的确适合弹钢琴。
  贺楼明精通音律,长箫古琴都会,平时没少弹给清远听。
  清远牵住傅允痕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他温声开口,现在还想不想学琴?
  傅允痕微怔,思索之后答道,还好吧
  很多年前从老师家离开,他便没想过还有一天再会学琴,那时连眼前的生活都有些顾不了,没有精力再去想远方。
  清远低头在他眉骨处落下一吻,那就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你没有课的时候可以学一会。
  一来傅老太太刚走,傅允痕忙起来可以不那么难受。
  二来,清远看着自家道侣,他幼时被迫缺失的美好,他要一件件的给他补回来。
  第22章 发烧
  夏日的蝉鸣听起来有些燥热,工大日月湖上的鸭子都躲到了芦苇丛里,偶尔有风吹来,依旧是卷着热浪,只能让额间汗水更多些。
  舍长在自习室里烦躁地撂下笔,他侧着头戳了戳坐的笔挺的傅允痕,男神,你不热吗?老子都要热死在这里了。
  自习室有空调,可现在是考试周,教室坐的满满当当,空调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他拿书扇风,书页哗哗的响。
  傅允痕手指还抵在书上,锋利的眉骨处有些细密的汗珠,他用纸巾随手擦了擦,再忍忍,马上就要考完了。
  最后一场定在明天上午,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家。
  舍长哀叹一声,他喵的又是高数,老子这回真要挂了。
  他在那里唉声叹气的好一会,时间就到了中午,两人一起去学校餐厅吃过午饭,舍长回宿舍休息,傅允痕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面上神情淡淡,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对舍长道,我有点事,中午不回宿舍了,你先回吧。
  舍长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你小心点别中暑了。
  咖啡厅。
  傅允痕脸上没什么表情,哪怕面前的两个男人将文件放到了他面前,上面写得是亲子鉴定的血缘关系,他声音平静,我没有兴趣回去,更不想去F国。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外国人,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一头红发为他吸引了不少目光,中文说的很流畅,小傅先生,我想您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先生在F国可以为您提供优渥的生活,他对您很愧疚,想要补偿您。
  傅允痕撩起眼皮,嘴角笑容有些嘲讽,我不需要他的补偿。
  他神态冷淡倨傲,油盐不进。
  外国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为难地看了一眼旁边坐的人,贺州先生,您看?
  身旁坐的男子一直用手摩挲着左手的戒指,相较于红发男人他看起来悠闲的过分,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贺州懒懒开口,不想接受就不想接受吧,回不回去由你。
  红发男子满脸惊愕,这不太妥吧。
  他原本是想让贺州劝劝的,谁曾想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贺州满脸无所谓,看了一眼傅允痕目光又回到红发男人身上,轻描淡写地说,他又不是我孩子,腿在他身上,难不成我把他绑回去。
  贺州看着面前有些倨傲的少年,我把号码留给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或者改变想法了,就给我打电话。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上午高数结束后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门,傅允痕现在不用回家,在宿舍收拾好东西后才打了电话让人接他。
  清远回到家照例是下午,傅允痕在家穿着一件衬衫在他面前晃,领口扣子开了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衣服有些宽大,他又瘦削,只隐隐约约地能看见一截劲瘦柔韧的腰肢。
  清远眉梢微挑,伸手搂住往他怀里扑的人,你们考完试了?
  两周前傅允痕说要准备期末考试,一直没在家里住,屋子冷冷清清了半个月,今天回来才有了人气。
  傅允痕用力搂了搂人,他身高在清远眉毛处,眨着眼睛从下向上的望着他,慢悠悠地开口,考完了
  垂下眼,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咬清远凸起的喉结,呼出的热气细细密密的洒在清远的脖子上,手指攥着领口,吐出的字眼像是被揉碎的花瓣,粘稠中带着绮丽的艳,我好想你啊。
  微凉苍白的指尖慢慢地移到领带上,黑色的领带绕在手指上,带上了几分说不明的意味,你不想我吗?
  虽然挺想的,但也不至于想到就在玄关处搂个不停连鞋都来不及换的程度。
  清远用了些力道推开怀里的人,换了双鞋又脱下外面的衣物,想你,很想你。
  傅允痕像是被人顺了毛的猫,神情愉悦,视线却有些暗沉,他看着男人,肩宽腿长,身形流畅,扣子一直扣到最顶端那一颗,面容俊美清雅,身上有一种禁欲的气质。
  看着原本平整的衬衫被他方才攥的发皱,脖子上还有被他刚才轻咬出来的牙印,他缓缓地捻了捻指间,眸子幽邃,想解开他扣子让那张面容上露出别的表情。
  再抬头又是无害的模样。
  清远看见自家道侣神情无辜的看着他,自然地接过他臂弯处的西装,我做好了晚餐,快来吃点。
  晚餐过后,清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天幕暗了下来,只有霓虹灯发出的亮光照着安静的夜色,院中斑驳的树影被拖得很长。
  傅允痕在浴室,他的声音隔着水声传来有些不真切,清远,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怎么帮?
  洗澡为什么需要帮助?
  虽然疑惑却还是走到浴室门口,发现门没有锁,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傅允痕的哑涩声音有些急切,快进来
  清远怕他滑到在浴缸里,大步走进了浴室里,地嵌式浴缸里的人原本清透白皙的脸颊有些泛红,他泡在水里露出性感的锁骨,薄唇红润的像是玫瑰花瓣被揉碎涂在了他唇上,好看的眉毛蹙着,像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清远心里一紧,傅允痕,你怎么了?
  傅允痕慢慢地睁眼,他幽黑的眼眸蒙了一层水汽,脸上的水珠缓缓地滚落下来,我难受,声音喑哑的厉害,睫毛微颤,拉过清远的一只手没入了水中,就是这里,难受地厉害。
  清澈的水一览无余的看到底下的风景,清远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手被他拉住,他像是傻了一样的站在原地,直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时才骤然回过神,他猛地抽回欲转身离开,浴缸里的人却像是水鬼一般的从身后搂住他。
  傅允痕浑身淋湿,他紧紧地贴在清远背后,慢慢地亲清远发红的耳尖,身上气息烫的厉害,他剧烈的喘着气,搂着他的手臂力道大的让清远都能感受到疼。
  水声和雾气把一切都隔了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真切,清远只能听到傅允痕发颤地嗓音,他下巴抵在肩旁处,我好热啊,可能是发烧了,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像是哭泣一样,你帮我打针好不好,要不然我会难受死的。
  身上衣物被解开,掉落在了地上,浴缸里的水慢慢地溢出来,打湿了方才的衣物,皱巴巴的团在一起,像是朵颓靡的花。
  第23章 别多想
  淡蓝色的床单上有点点湿痕,像是泪落了下来将那块地方晕湿,原本平整的布料被人攥住揉皱,苍白骨感的手指用力到泛起白色,手背青筋浮现,被死死扣住的床单痕迹如同一朵凋落的花。
  唇舌之间溢出来的喘息和低吟在半夜才慢慢停止,月色笼罩,洒下一室的清辉。
  在清远沉沉睡去之时,原本被他搂在怀里的人睁开了眼,他像是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寻找着安全的地方,待用手臂搂住清远的胳膊后才有些安心。
  傅允痕慢慢抬眼,接着月色用目光临摹着那张清俊的容颜,他视线一寸寸的巡视,像是在反复的确认着什么,良久之后才贴着他臂膀,声音呢喃如同耳语,清远,我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到看到第一眼就想独占。
  喜欢到不想要任何人看到他。
  傅允痕悄悄地伸出手,慢慢地用指间摩挲他的脸颊,哪怕他们刚刚才做过了最亲密的事,他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么优秀的男人,突然对他一见钟情,像是天边月突然被他揽到怀中,他被一股喜悦包围住,轻飘飘地像是踩在了云端,却总担心有一天掉了下来。
  方才做了一个梦,梦中是清远那间办公室,他指间捏住一支钢笔,神色温柔从容地在写些什么,眉间神态缱绻柔和,他好奇去看,那张白纸上的字刺目地如同刀子一般。
  清远贺楼明清远贺楼明
  傅允痕慢慢地抿了抿唇,心中的不安再次袭来,他的心像是被一支蜡烛炙烤一般,说不上疼,就是钝钝地不舒服。
  他们是什么关系?
  曾经发生过什么?
  内心不断浮现的猜测搅得傅允痕心神不安,他凑过去在清远唇上厮磨辗转,唇上的触感柔软的有些过分,傅允痕顿了顿,原本轻轻舔舐的舌尖收了回来,用白森森的齿间含住,他面上有些犹豫。
  蹙着眉迟疑了一阵,然后轻轻地用牙尖啃咬起来,起先还是试探性的轻咬,抵住一点点的软肉厮磨,看到他没有任何动作后胆子大了起来,将纳入齿间的软肉狠咬了一口。
  清远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这一口直接痛醒,额间冷汗都出来了,他微皱起眉,下意识地拍了拍怀中人,贺楼明你别咬人啊
  话落,这个房间像是被笼罩在冰雪里,生机全无,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清远瞬间惊醒,有些慌张的打开床头的灯,暖黄的灯光显现,光晕被黑暗吞没的只剩下一抹微亮的光。
  完了,我家道侣得疯!
  这是清远的第一个念头。
  灯光渐渐的亮开,像是晕染出了一抹金黄的色彩,傅允痕半支着身子看着他,光影交错之间,他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清远薄唇微抿,慢慢地看着傅允痕,神色还有一丝紧张。
  傅允痕他声音有些哑涩,怕看到自己道侣阴郁的面色。
  却没想到傅允痕神情平静,面上没有任何波澜,看到他的举动,眉头微挑,有些诧异地开口,怎么了?
  清远舔了舔唇上的咬痕,要不是这里还隐隐作痛,他都以为这是一场梦。
  傅允痕看着清远脖子上还有他方才留下的暧昧红痕,轻轻勾了勾唇,将他所有神情一拢收入一双幽邃的眸中,睡吧,已经很晚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清远眉心微拢,将人搂在了怀里,他认真的看着傅允痕,傅允痕,你别多想。
  旁人想也就罢了,他道侣想那是有可能成真。
  傅允痕眸子黑白分明,瞳孔干净深邃,床头灯暖黄的光晕出现在他漆黑的眼中,那双眼睛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顺从地被搂住,半阖上眼睛,我没有多想。
  他还是那副乖顺的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清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傅允痕靠在他怀里,两人气息都交缠在一起,分明是亲密无间地姿势,两人现在却像是横了一道深坎。
  他伸手关掉灯,只在黑暗中慢慢地摩挲着傅允痕的腰肢,掌心温暖干燥,不带任何色情的意味。
  月色如水,在银色的清辉之下,清远听到了傅允痕的声音,那嗓音清亮,听不出任何情绪,傅允痕问道,清远,贺楼明是不是你前任?
  他搭在劲瘦腰肢上的手一顿,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良久都没有开口。
  傅允痕也不催促,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半响之后,清远嗯了一声,他声音在夜色中有些低沉,一如既往的悦耳。
  傅允痕声音疲惫,慢慢地蹭了蹭,睡吧,我好累啊。
  一夜无话,早晨清远起来时身旁照例没有人,他洗漱好之后发现饭菜被做好放在餐桌上,傅允痕盛了碗粥又去给他拿了勺子。
  他坐在旁边,将蒸好的鸡蛋羮划散放到清远手边,清远,你得吃快点了,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清远手上一顿,看着垂下眼眸的傅允痕,淡淡开口,我这两天都不去上班了。
  他心中微叹,手臂一伸将人抱在怀中,下巴处是傅允痕柔软的碎发,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去见我父母。
  见家长是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只有谈婚论嫁时才会带恋人见父母,他不知道自家道侣想了多少,但希望用自己行动来表明决心。
  第24章 希望只是前任
  傅允痕手指慢慢地蜷缩在一起,迟疑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搂住清远的腰,好
  声音轻浅,宛若叹息。
  中午的时候清远向父母打了电话,确保他们明天在家后才放下心来。
  傅允痕现在在假期里,往年这个时候他在为找工作奔波着,今年却休息下来。
  他今天下午约了钢琴老师来家里教琴,才两三个月,进步飞快,老师连连夸赞,却是有些遗憾,说他耽误了童子功,不然现在也能上个音乐学院。
  傅允痕倒没有多少遗憾,只是听着,再仔细的练习指法。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晚上的时候他搂着清远的胳膊,虽然没有说话,可轻颤的睫毛却还是泄露了他些许不安。
  清远用一支手沿着他脊背轻抚,怎么看起来这么害怕?
  傅允痕抿了抿唇,脸颊碰了碰他手臂,低声开口,你父母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现在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清远不一样,父母俱在,又是家中独子,条件优渥偏生和个男人在一起,听说他们这种家庭最看重子嗣。
  清远温声开口,嗓音比月色还要醉人,不会的,你这么好,没人不喜欢你。
  傅允痕思来想去,忧心忡忡地开口,明天你妈妈会不会给我一张支票说让我离开你?
  清远失笑,把人捞在他怀里,去亲他漂亮的眼睛,你一天想些什么,我保证她不会这样做虽然和他母亲接触不多,但从平时电话中也能听出她是一位很尊重孩子的女性,这种事情绝对做不出来。
  傅允痕还是有些不安,一手搂住清远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经探进了他睡袍里,用掌心胡乱的按,清远被他的小动作搞得头大,原本两人就贴的近,他身上什么反应傅允痕都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