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两只新庙精对下方的小和尚都有了具体的形象。
出生就出家，是个好孩子。
从小就跟妖怪打交道，还给蹭佛光，是个性格好的好和尚。
他喜欢什么？常光眼神晦暗，低头看着房顶上的瓦片，视线好像穿过了瓦片看到了下方熟睡的小和尚。
经书啊，杂书啊，糖葫芦啊，好玩的，狸猫啊，他都喜欢。
小黑掰着手指头给他们数小和尚的喜好。
三只庙精在房顶上聊天，房间内玄奘已经醒了过来，摸索到床边油灯的人，点了灯后下意识看向床头旁的凳子。
空荡荡的，没有凳子没有竹篮，也没有那只黑色的蜘蛛精。
小黑？
没有回应。
玄奘起身捧着灯，走到不远处的衣架跟前，拿起那串挂着的铃铛。
铃铃铃。
玄奘醒了，我下去了！
房顶上方的小黑瞬间听到了铃声，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还给石桑：你帮我保管着，白天我再来吃！
说完就拽着几根白丝，飞一般的飘了下去，从窗台的缝隙钻进屋内，跳到小和尚跟前的茶几上。
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玄奘看着对方完好无埙的出现，缓缓摇头放下手里的油灯；只是想喝茶了。
醒过来后，瞧见这只每天赖着他的小黑蜘蛛没了下落，他还以为对方不小心走丢或者在化生寺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去给你打水。
小黑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出门给他打水，出了房门往房顶上看去，瞧见那两只庙精还没走。
玄奘站在屋内，就看到那只小黑蜘蛛冲着房顶的位置用力的挥手，好像在驱赶什么。
因此当常光跟石桑还没来得及走掉时，房间内的和尚已经披上外衣走了出来，眉目冰冷的抬头看着站在他房顶上的人类，还有对方怀里那只奶白色的狐狸。
月光之下，常光看着那张下午才见过的面容，隐约觉得对方的态度好像不太友善，抱紧怀里的小狐狸跳了下去，落到他面前：抱歉，石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打扰到你的睡眠是我们的不是，我们马上就走。
它们是这个化生寺的庙精。
小黑举着茶壶，小跑回来给玄奘解释。
下午他见过的，还摸了这只狐狸。
顺便划个重点。
半夜爬人房顶，希望这不是你们化生寺的日常待客之道。玄奘说完，低头看向脚边站着的蜘蛛；还有你，他说让你随便跟其他妖怪来往？
不是，他没说。
小黑怂了，抱着茶壶快速逃离现场，丢先两个刚认识的庙精朋友。
反正以后玄奘就要留在化生寺了，想蹭他的佛光就得早点适应玄奘的态度，它也是为了它们好。
毕竟大家都是庙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石桑蹲在常光的怀里，望着眼前跟白天有点不太一样的小和尚，小心翼翼的伸出小爪爪：我们不是故意的，那只庙精在房顶上哭的很伤心，它是因为舍不得你留在化生寺所以才会哭，我们在安慰它。
谢谢你们的安慰，夜深露重请回吧。
石桑还想说下去，常光一只手按住它的尾巴，让它别说了。
两只庙精从客远离开后，小黑站在柱子后面提着打好热水的茶壶，望着站在廊下的小和尚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挨训。
还不回来？远处的和尚面无表情的看着它藏身的柱子。
小黑蜘蛛精慢吞吞的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垂头丧气的跟他进了屋，放下茶壶乖巧坐在蒲团上面，低头等着挨训。
对不起，之前要来化生寺挂单的事情没来得及跟你商量就确定下来。
小黑蜘蛛惊讶的抬起脑袋，看向茶几对面跟它道歉的人类。
三年，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就回金山寺。
玄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它倒了一杯，继续道：我们金山寺只有经书三百六十七本，昨日在长安书店中，我看到这里光是书店内所售卖的经书数量都比我们整个金山寺的还要多。
本来他对陈炜要留在化生寺挂单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做好决定，准备先看看化生寺的情况再做决定。
可没想到入京后，光是一家书店里的藏书，都比他们整个金山寺还要多。
一家寺庙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凭着他们手里的经书绝对不行。
师傅年龄大了，两位师兄要扛起照顾金山市的重任，只有他还年轻可以趁着这个法会的机会留在化生寺，为金山寺抄录所有经书。
玄奘看向面前垂头丧气的庙精；出门前我在藏经阁内为你布置了作业，分门别类一共72门功课，什么时候写完那些，什么时候再来蹭我佛光。
还在伤心的小黑刚端住那杯热茶，听完小和尚说的话后，整个傻眼。
可我才读完蒙求三十五卷。
该认识的字你都已经认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去问师傅或者师兄他们，不愿意？前半句是解释，到了后半句的话语就变得有了威胁的意味。
小黑快速摇头，捧着茶杯任由热气扑到脸上，湿润润的，想到自己要写了那72门功课，它又想哭了。
早知道它还不如不哭，也不要跟那两只庙精讲话呢。
七十二份啊，不会等玄奘从化生寺回来的时候它还没做完吧？
想到那种可能，小黑也不困了，精神抖擞的跑到房间右边的书架跟前，给自己挑选一本经书出来。
做什么？玄奘看着对方捧着经书的动作，挑眉问道。
我先复习复习之前认识的字。它都有大半年没看过书，有些字好像有点记不清，要看书回忆回忆。
茶几跟前的少年和尚无声勾起嘴角，心情愉悦的走到书架前，给自己也挑选了一本没看过的书籍。
一人一妖，隔着书籍各自捧着书开始阅读起来。
第二天早上，陈炜是在茶几上醒过来的，半张脸贴在经书上的人，睡眼惺忪的揉着酸疼的脖子吐槽；这家伙好端端的床不睡，干嘛要睡在这里，啊啊啊我的脖子要断掉了！
小黑在他对面，捧着那本一夜过去才翻看了不到十页的经书，同样一副痛苦的姿态看着他：为什么他给我留了功课的事情你不告诉我。
咦，你没睡觉啊。
陈炜捧着自己疼的要死的脖子，看向茶几对面散发着怨念的黑色物品。
你觉得一只蜘蛛在听到自己会有72门功课要做后，会睡的着吗？
那也是，但是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有将那些功课的答案都留在藏经阁的书架上，到时候你可以随便抄。
反正整个藏经阁的书都在那里，玄奘出题的内容全部都是从那些书里找的，只要它将整个藏经阁内所有的书多翻看几遍，熟读与心，到时候还不是闭着眼睛写答案。
真的！经历了一晚上被作业折磨的小黑蜘蛛跳了起来，恢复了一半的活力。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哇，小和尚你太好了，我舍不得你怎么办？小黑蜘蛛跳过去，抱着他的袖子荡秋千，不忘用力的吸气吸气，将那些佛光一点点的吸进自己的肚子里。
陈炜将这只贪吃的妖怪从袖子上撸了下去，站起身来活动着麻木的四肢还有脖子，一边不忘嫌弃它：你哪是舍不得我，你是舍不得我的佛光。
活动着四肢的人，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根巨大的，插，着最少上百支红色山楂的巨型糖葫芦，不小心闻了一口，都是米糖的香甜味。
门口的少年和尚默默将门关上，回头看向房间里的蜘蛛：我是没睡醒吗？为什么门口会有比人还高的糖葫芦？
玄奘半夜去梦游买的？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呢？小黑问。
陈炜想着也有这个可能，悄悄将房门重新打来。
好了，门口的巨型糖葫芦没了，多了一只需要他两只手才能环抱住的大木箱子。
箱子盖还被人友好的打开来，里头放着一本又一本古朴又整齐的书籍，凑近了看一眼。
最上面一本写着□□天宝篆，旁边放着劝修功卷，还有受生度亡经等等，全是佛门书籍。
常光站在一米开外，穿着一身崭新的僧衣面带微笑的看向那边低头看书籍之人；昨夜是我们太失礼，听说你喜欢经书，这些经书都是我们化生寺的经典书籍，我想你刚来可能还不熟悉我们的藏经阁方向，所以特地选了一些送过来。
他身后，石桑扶着自己那颗被嫌弃的糖葫芦，不明白这颗漂亮的糖葫芦刚才为什么被嫌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开心，送五十份红包，感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在20210103 20:38:12~20210104 23:1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河之楠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汤圆 2个；郸箦、狐狸不识卿、甜梦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琉璃新月 19瓶；晋江币用的太快了 10瓶；渺殇 6瓶；32497115、黑子テツヤ 2瓶；缃凛南御、疏霓、郅郅、35876543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一更
陈炜懵圈的收下那一大箱的书籍, 趁着请他们进屋坐下的功夫，将小黑拉到一旁询问情况。
玄奘跟他们见过？说什么呢？
一夜没睡的小黑，比他还要无辜的摊开爪子：没说什么呀, 就在房顶上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陈炜看向墙角那只奶白色的小狐狸，对方抱着一根巨大的糖葫芦用两只后腿站在地上, 两只手抱着东西, 整个妖都委屈巴巴的抱着那根巨大的糖葫芦，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你把这种事情叫做没什么？
小黑看了一眼那只庙精手里的东西，那是送给你吃的，它昨天问你喜欢什么，我说糖葫芦。
行吧，下次你提醒那家伙, 必须给我写日记！睡觉之前必须写！
玄奘那家伙看到经书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
确定他们昨晚没有过其他事情后，陈炜放下心来, 大大咧咧的拖过房间的另一个蒲团, 跟常光面对面隔着小茶几坐着。
再伸手招来那只快要哭的小狐狸。
你叫石桑对吧, 过来一起做，吃早饭了没？
他昨天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水果, 本来是送给玄奘的，结果对方一晚上就吃了一个雪梨，还有几枚莺桃放在桌子上。
陈炜拿着那东西，示意小狐狸快过来。
正在伤心自己的礼物不受欢迎的石桑，眼睛亮了，期期艾艾的将糖葫芦放到一旁，小跑过来一路爬上小和尚的膝盖，躺下, 摊平，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勉强。
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跟常光一起吃的豆饼。
你们自己做的吗？陈炜捏了捏它举起来的大尾巴。
那蓬松的大尾巴捏一下就软呼呼的从他手背上扫过去，玩心大起的人又将手掌放在尾巴上面，下一秒那条尾巴跟有自主意识一样重新抬起来，再放到他的手背上去。
常光做的，他做的饭菜可好吃了。石桑害羞的捂着脸，心底想着它要不要告诉小和尚呢，它们小狐狸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会碰尾巴。
一心二用的人惊讶的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的青年。
常光已经对眼前的画面有点看不下去了，为了一点佛光，石桑简直太丢他们化生寺的脸！
一缕温和的佛光从对面飘过来，落在他身上，上一秒嫌弃石桑丢脸的大庙精，没忍住吸了一口。
常光师兄也是动物成精吗？陈炜撸着小狐狸的毛发，好奇对面的大庙精是什么动物变的。
看他细长的眼睛里，瞳孔有一丝金线，难道是什么狸猫之类的？
我不是动物。刚偷吸了别人佛光的大庙精，脖子变的通红的指着桌子上熄灭的油灯。
我是金刚殿的长生灯，跟随菩萨一起受千万信众的愿力香火供奉。
他有灵智时，就是一盏灯，每日每夜在金刚殿内，注目着一名又一名的信众走了进来，用它来点燃香火供奉菩萨，历经千年看着化生寺从有到无，从无到有，历经数个朝代走到今日。
那你修炼成人一定很辛苦，吸佛光吗？今后我要在化生寺住上三年，可能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作为补偿佛光吸吗？
小茶几对面坐着的少年和尚，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黑眸，毫无防备的望着他。
常光看着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好像被人一直看到了内心深处，看到了他对佛光的渴望，看到他昨天的恶意揣测。
常光，你脸怎么红了？石桑趴在小和尚的腿上，感觉到后背上抚摸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解的抬起脑袋，结果看到一直沉稳安静的常光，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我出去一趟！
陷入奇怪思绪里的大庙精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门外，觉明提着食盒，看着跑掉的和尚，再回头看看大门打开的房间内，自家的小师弟。
师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人，风轻云淡的道：大概是把一盏灯弄的自燃起来？
觉明？？？师弟说的是人话吗？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已经自燃的那盏灯跑出了客院，跟迎面而来的一群客人差点撞到一起。
小师叔小心！
化生寺三代弟子觉无冲上去，将常光小心扶住，一脸关切的看着这位小师叔：师叔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我先送你回房间吧。
不用。常光推开他，看向路边那站立成一排的陌生客僧，那些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他。
常光看向觉无身上的衣物，认出他是天王殿的弟子：你去接待他们吧，我自己能走。
那行，师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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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跟妖怪打交道，还给蹭佛光，是个性格好的好和尚。
他喜欢什么？常光眼神晦暗，低头看着房顶上的瓦片，视线好像穿过了瓦片看到了下方熟睡的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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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庙精在房顶上聊天，房间内玄奘已经醒了过来，摸索到床边油灯的人，点了灯后下意识看向床头旁的凳子。
空荡荡的，没有凳子没有竹篮，也没有那只黑色的蜘蛛精。
小黑？
没有回应。
玄奘起身捧着灯，走到不远处的衣架跟前，拿起那串挂着的铃铛。
铃铃铃。
玄奘醒了，我下去了！
房顶上方的小黑瞬间听到了铃声，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还给石桑：你帮我保管着，白天我再来吃！
说完就拽着几根白丝，飞一般的飘了下去，从窗台的缝隙钻进屋内，跳到小和尚跟前的茶几上。
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玄奘看着对方完好无埙的出现，缓缓摇头放下手里的油灯；只是想喝茶了。
醒过来后，瞧见这只每天赖着他的小黑蜘蛛没了下落，他还以为对方不小心走丢或者在化生寺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去给你打水。
小黑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出门给他打水，出了房门往房顶上看去，瞧见那两只庙精还没走。
玄奘站在屋内，就看到那只小黑蜘蛛冲着房顶的位置用力的挥手，好像在驱赶什么。
因此当常光跟石桑还没来得及走掉时，房间内的和尚已经披上外衣走了出来，眉目冰冷的抬头看着站在他房顶上的人类，还有对方怀里那只奶白色的狐狸。
月光之下，常光看着那张下午才见过的面容，隐约觉得对方的态度好像不太友善，抱紧怀里的小狐狸跳了下去，落到他面前：抱歉，石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打扰到你的睡眠是我们的不是，我们马上就走。
它们是这个化生寺的庙精。
小黑举着茶壶，小跑回来给玄奘解释。
下午他见过的，还摸了这只狐狸。
顺便划个重点。
半夜爬人房顶，希望这不是你们化生寺的日常待客之道。玄奘说完，低头看向脚边站着的蜘蛛；还有你，他说让你随便跟其他妖怪来往？
不是，他没说。
小黑怂了，抱着茶壶快速逃离现场，丢先两个刚认识的庙精朋友。
反正以后玄奘就要留在化生寺了，想蹭他的佛光就得早点适应玄奘的态度，它也是为了它们好。
毕竟大家都是庙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石桑蹲在常光的怀里，望着眼前跟白天有点不太一样的小和尚，小心翼翼的伸出小爪爪：我们不是故意的，那只庙精在房顶上哭的很伤心，它是因为舍不得你留在化生寺所以才会哭，我们在安慰它。
谢谢你们的安慰，夜深露重请回吧。
石桑还想说下去，常光一只手按住它的尾巴，让它别说了。
两只庙精从客远离开后，小黑站在柱子后面提着打好热水的茶壶，望着站在廊下的小和尚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挨训。
还不回来？远处的和尚面无表情的看着它藏身的柱子。
小黑蜘蛛精慢吞吞的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垂头丧气的跟他进了屋，放下茶壶乖巧坐在蒲团上面，低头等着挨训。
对不起，之前要来化生寺挂单的事情没来得及跟你商量就确定下来。
小黑蜘蛛惊讶的抬起脑袋，看向茶几对面跟它道歉的人类。
三年，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就回金山寺。
玄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它倒了一杯，继续道：我们金山寺只有经书三百六十七本，昨日在长安书店中，我看到这里光是书店内所售卖的经书数量都比我们整个金山寺的还要多。
本来他对陈炜要留在化生寺挂单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做好决定，准备先看看化生寺的情况再做决定。
可没想到入京后，光是一家书店里的藏书，都比他们整个金山寺还要多。
一家寺庙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凭着他们手里的经书绝对不行。
师傅年龄大了，两位师兄要扛起照顾金山市的重任，只有他还年轻可以趁着这个法会的机会留在化生寺，为金山寺抄录所有经书。
玄奘看向面前垂头丧气的庙精；出门前我在藏经阁内为你布置了作业，分门别类一共72门功课，什么时候写完那些，什么时候再来蹭我佛光。
还在伤心的小黑刚端住那杯热茶，听完小和尚说的话后，整个傻眼。
可我才读完蒙求三十五卷。
该认识的字你都已经认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去问师傅或者师兄他们，不愿意？前半句是解释，到了后半句的话语就变得有了威胁的意味。
小黑快速摇头，捧着茶杯任由热气扑到脸上，湿润润的，想到自己要写了那72门功课，它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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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份啊，不会等玄奘从化生寺回来的时候它还没做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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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玄奘看着对方捧着经书的动作，挑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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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跟前的少年和尚无声勾起嘴角，心情愉悦的走到书架前，给自己也挑选了一本没看过的书籍。
一人一妖，隔着书籍各自捧着书开始阅读起来。
第二天早上，陈炜是在茶几上醒过来的，半张脸贴在经书上的人，睡眼惺忪的揉着酸疼的脖子吐槽；这家伙好端端的床不睡，干嘛要睡在这里，啊啊啊我的脖子要断掉了！
小黑在他对面，捧着那本一夜过去才翻看了不到十页的经书，同样一副痛苦的姿态看着他：为什么他给我留了功课的事情你不告诉我。
咦，你没睡觉啊。
陈炜捧着自己疼的要死的脖子，看向茶几对面散发着怨念的黑色物品。
你觉得一只蜘蛛在听到自己会有72门功课要做后，会睡的着吗？
那也是，但是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有将那些功课的答案都留在藏经阁的书架上，到时候你可以随便抄。
反正整个藏经阁的书都在那里，玄奘出题的内容全部都是从那些书里找的，只要它将整个藏经阁内所有的书多翻看几遍，熟读与心，到时候还不是闭着眼睛写答案。
真的！经历了一晚上被作业折磨的小黑蜘蛛跳了起来，恢复了一半的活力。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哇，小和尚你太好了，我舍不得你怎么办？小黑蜘蛛跳过去，抱着他的袖子荡秋千，不忘用力的吸气吸气，将那些佛光一点点的吸进自己的肚子里。
陈炜将这只贪吃的妖怪从袖子上撸了下去，站起身来活动着麻木的四肢还有脖子，一边不忘嫌弃它：你哪是舍不得我，你是舍不得我的佛光。
活动着四肢的人，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根巨大的，插，着最少上百支红色山楂的巨型糖葫芦，不小心闻了一口，都是米糖的香甜味。
门口的少年和尚默默将门关上，回头看向房间里的蜘蛛：我是没睡醒吗？为什么门口会有比人还高的糖葫芦？
玄奘半夜去梦游买的？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呢？小黑问。
陈炜想着也有这个可能，悄悄将房门重新打来。
好了，门口的巨型糖葫芦没了，多了一只需要他两只手才能环抱住的大木箱子。
箱子盖还被人友好的打开来，里头放着一本又一本古朴又整齐的书籍，凑近了看一眼。
最上面一本写着□□天宝篆，旁边放着劝修功卷，还有受生度亡经等等，全是佛门书籍。
常光站在一米开外，穿着一身崭新的僧衣面带微笑的看向那边低头看书籍之人；昨夜是我们太失礼，听说你喜欢经书，这些经书都是我们化生寺的经典书籍，我想你刚来可能还不熟悉我们的藏经阁方向，所以特地选了一些送过来。
他身后，石桑扶着自己那颗被嫌弃的糖葫芦，不明白这颗漂亮的糖葫芦刚才为什么被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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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更
陈炜懵圈的收下那一大箱的书籍, 趁着请他们进屋坐下的功夫，将小黑拉到一旁询问情况。
玄奘跟他们见过？说什么呢？
一夜没睡的小黑，比他还要无辜的摊开爪子：没说什么呀, 就在房顶上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陈炜看向墙角那只奶白色的小狐狸，对方抱着一根巨大的糖葫芦用两只后腿站在地上, 两只手抱着东西, 整个妖都委屈巴巴的抱着那根巨大的糖葫芦，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你把这种事情叫做没什么？
小黑看了一眼那只庙精手里的东西，那是送给你吃的，它昨天问你喜欢什么，我说糖葫芦。
行吧，下次你提醒那家伙, 必须给我写日记！睡觉之前必须写！
玄奘那家伙看到经书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
确定他们昨晚没有过其他事情后，陈炜放下心来, 大大咧咧的拖过房间的另一个蒲团, 跟常光面对面隔着小茶几坐着。
再伸手招来那只快要哭的小狐狸。
你叫石桑对吧, 过来一起做，吃早饭了没？
他昨天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水果, 本来是送给玄奘的，结果对方一晚上就吃了一个雪梨，还有几枚莺桃放在桌子上。
陈炜拿着那东西，示意小狐狸快过来。
正在伤心自己的礼物不受欢迎的石桑，眼睛亮了，期期艾艾的将糖葫芦放到一旁，小跑过来一路爬上小和尚的膝盖，躺下, 摊平，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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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自己做的吗？陈炜捏了捏它举起来的大尾巴。
那蓬松的大尾巴捏一下就软呼呼的从他手背上扫过去，玩心大起的人又将手掌放在尾巴上面，下一秒那条尾巴跟有自主意识一样重新抬起来，再放到他的手背上去。
常光做的，他做的饭菜可好吃了。石桑害羞的捂着脸，心底想着它要不要告诉小和尚呢，它们小狐狸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会碰尾巴。
一心二用的人惊讶的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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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动物。刚偷吸了别人佛光的大庙精，脖子变的通红的指着桌子上熄灭的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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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修炼成人一定很辛苦，吸佛光吗？今后我要在化生寺住上三年，可能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作为补偿佛光吸吗？
小茶几对面坐着的少年和尚，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黑眸，毫无防备的望着他。
常光看着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好像被人一直看到了内心深处，看到了他对佛光的渴望，看到他昨天的恶意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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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师弟说的是人话吗？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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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常光推开他，看向路边那站立成一排的陌生客僧，那些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他。
常光看向觉无身上的衣物，认出他是天王殿的弟子：你去接待他们吧，我自己能走。
那行，师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