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谌冰下颌在他肩窝蹭了蹭:不行。
  他好笑了。
  虽然谌冰也说不出哪里好笑,但就止不住。
  看你笑我也想笑。萧致舔唇,他还不想失去酷哥这个人设。
  谌冰不止笑,还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探出双臂勾住了他的颈部。
  因为胸腔微颤,浑身暖得一团毛绒绒的羽毛,特别软。
  萧致垂眸,不觉莞尔。
  这个人吧,生气要哄,太开心了也要哄。
  本来趴在他怀里笑,谌冰慢慢感觉被萧致挪着腿调换了坐姿,腰间被他的手臂拂过,萧致目光从下至上,眉眼深刻,沉沉地看着他。
  谌冰怔了下,耳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唇贴在一起时谌冰还有点儿懵,冰冰凉凉的触感,丝绒般一缕缕浸入骨髓。
  随即浑身发热,谌冰喉头滑出轻喘,感觉好像被包裹进了一簇枝叶茂密的大树里,周围温暖如春。
  萧致不辞疲倦地吻他,眼底染着湿气,沉浸着,像迷雾中不知归途的旅人。
  谌冰松松揽的他的姿势变成了紧搂,指尖垂落,被吻得低声求饶:哥
  让我能继续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鞠躬。
  第54章 你说的有空来看我,是指不到一天?
  旅行回来的第一晚睡得特别沉。
  可能是路上的疲惫,谌冰第二天听见闹钟时抬手掐灭,身旁萧致已经被惊醒了。
  谌冰说:我现在回家。
  这么早,萧致说了声拿起床头的衣服,我送你。
  没必要送,我认识路。谌冰踢了下衣柜旁的行李箱,犹豫着说,你,开箱子,把我内个拿出来。
  ?萧致想了一秒,失笑,骗你的,其实就在你箱子里。
  谌冰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斥责他的无耻行径,半晌道:你,不讲武德。
  萧致也没什么羞愧之心,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问题多。
  他指尖勾着外套往内拽了一下,说:走了,送你。
  叫出租车,但这附近的司机差不多也就在这块区域转悠,不接他的单。谌冰转而拎着行李箱去了公交车站台。
  大清早有些冷清,去最近的地铁站大概要快一个小时。公交车上全是早起超市抢购的爷爷奶奶,谌冰靠着窗户站稳,窗外,萧致懒散地穿着件黑色带帽卫衣,在站牌底下寻找他的位置。
  谌冰朝他挥了下手。
  拜拜
  刚要关门那阵,萧致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他手抓着公交车的扶手上来,动作太快,刚进来背后车门哐地关上了。
  司机就差一句骂:帅哥,注意安全啊!
  不好意思。
  萧致摸出两块钱投箱子里,目光在车中扫视,最后落到谌冰身上,快步走过来。
  公交车摇摇晃晃发动了。
  谌冰看着他:你干什么?
  没事儿,萧致笑了一下,我想再送你一段路。
  没等谌冰说出下句话,萧致看向他,目光微动:总觉得让你一个人坐这么久的车,没人陪,会很孤单。
  什么东西?谌冰平时独来独往惯了,乍听见孤单这种词还有点儿莫名其妙。
  不过萧致没再说别的话,垂眸看他,唇角挑了点散漫的弧度:那他妈,老子就想送你行不行?
  废话这么多呢?
  好拽。
  谌冰想笑:行。
  到了地铁站。
  谌冰拎着行李箱准备下电梯了,萧致站在入口附近,眉眼蒙着淡淡的阴影,目光直直注视他:你走了?
  我走了。
  地铁一路不远吧,萧致想了几秒,清了清嗓子似乎准备说话,要不要
  谌冰打断他:你还想送我?
  能不能别这么黏人?谌冰说。
  萧致阴晴不明看他两秒,说,想得美你,赶紧走。
  谌冰忍着好笑:有空我来看你。
  萧致冷冷道:你最好有空。
  肯定有的,谌冰挥手,拜拜。
  拜拜。
  萧致也屈尊纡贵地抬起手臂冲他挥了一挥。谌冰看着他直笑,一步三回头,下楼梯附近差点被绊倒,随即他感觉萧致脚步往前挪动,似乎打算下来接他。
  隔着很远,谌冰能看清萧致的表情你怕不是个傻逼。
  谌冰也觉得自己过于高兴了,心里好像被温度烫得融化,脚步都轻飘飘的。
  回家途中还不觉微笑,旁边的女生本来朝他走了两步,但想了想,又默默地远离了他。其实谈恋爱是什么样呢,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谌冰高昂的心情,在到别墅门前时跌入冰点。
  车库停着迈巴赫。
  谌冰无意识攥紧行李箱的拖杆,进门没看见许蓉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谌重华。他平时公司事情忙碌,其实很少回本宅,大部分时间在酒店和公司留宿。
  谌重华忙着打电话,没对谌冰说话,却做手势让他停着别动。
  谌冰站好,他聊完了多少钱的大项目才转过来:你妈回娘家去了,你外婆生病。
  好像前几天是说过这个话题。
  谌冰对外婆的印象很淡,但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说:我下午去看外婆。
  没什么好看的,谌重华坐回沙发,那么远的亲戚,去了你不嫌麻烦?
  谌冰感觉跟他没什么话好说了。
  晚上想吃什么?找厨子给你做。
  好。
  你最近要是有空谌重华想了好一会儿,皱眉有几分不确定性,但还是说,有空,我带你去跟那边阿姨吃个饭。
  谌冰看了他一会儿,说:算了,我怕跟她当场打起来。
  你!谌重华露出一种烦躁的表情。
  我上楼了。谌冰说。
  等他到二楼的走廊,谌重华单手搭着腰,仰头冲他吼:你别跟你妈学的那一套!
  砰!
  回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砸门声。
  谌重华好像被吓到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说话,脸色逐渐变青,唇瓣微微颤动,好像被剥下了一层皮。
  谌冰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许蓉说:你也想来看外婆啊?坐车要很远,真的想来吗?
  谌冰说:想。
  许蓉声音似乎带笑,另一头还有略为苍老的嗓音,好,外婆跟你说两句。
  声音换成了另一个人。
  谌冰跟外婆关系不太熟,大部分时间就听她说话,礼貌地回答几句。
  学习好不好?
  还可以吧。
  现在长多高了?
  很高。
  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
  不过外婆最后却说不要他过去探望,怕路途太长,他会辛苦。但这让谌冰很不解,为什么大人都这样,想见面却惧路遥,家庭四分五裂却不离婚,承受痛苦却不走出去?
  坐车也就几个小时,能够见一面,旅途劳顿算什么?
  谌冰躺床补了几个小时的觉,醒来时看了会儿钟表。
  下楼时谌重华已经走了。
  吃完饭,谌冰让司机开车去了外婆的医院。
  城市近郊区快并入主城区,发展要落后一些,跟九中附近的环境差不多。谌冰进病房那一瞬间,感觉床上垂垂老矣的外婆高兴得快跳起来。
  乖乖来了。
  她很高兴,抓着谌冰的手不住地摩挲。
  换成以前谌冰可能会觉得困扰,但可能得过癌症,知道生命步入暮年者看见年轻人茁壮长大的欣慰和怜惜,犹豫着伸手,也牵了牵外婆。
  谌冰做这个动作比较生涩,外婆蓦地笑了,张开双臂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外婆抱一下。
  谌冰轻轻抱住她苍老的身躯。
  病房里聊些家长里短的事。
  外婆家里是普通职员,就许蓉一个闺女,许蓉嫁出去后他们可能有些寂寞,转而对周围邻里的八卦了如指掌。
  待到下午七点多,许蓉转头看谌冰:司机还在外面吧?你自己回去。
  你不回?
  我照顾外婆,估计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他俩起身走到了病房外。
  谌冰无意问:外婆得的什么病?
  许蓉面露苦笑,压低声生怕被病房听见:食道癌,幸好是早期,这几天要动手术。
  癌症。
  能治好吗?谌冰问。
  不知道,医生说看情况,恶性的治不好,良性的说不定能拖个十年几年。
  谌冰安静了几秒:是吗。
  不说了,不说了,许蓉催促他,你自己回家吧,你爸最近公司不忙,经常在家,你不要跟他吵架。
  随后的叮咛谌冰一句话没听进去。
  谌冰思绪漫无目的,顺着癌症两个字往上爬,他突然想起,重生前那世没听说过外婆生病,也没听说得过什么癌症。
  谌冰怔在原地。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高三毕业的升学宴,外婆穿着件绿色绸衫逢人就说:这是我外孙,对,我外孙,我乖乖,九月就去A大读书!厉不厉害?但全靠他自己努力,跟我们家长没有任何关系!
  重生前那一世,外婆没生病。
  但现在,她生病了。
  以前竞赛题目不同谌冰就隐隐有感觉,十二点的时针重新调回九点钟,而之前九点到十二点的经历全都被扭曲了。
  谌冰轻声说:妈妈。
  许蓉本来打算回病房,转过来:怎么了?
  谌冰:外婆怎么会生病?
  时间回溯,为什么生病的人会变成外婆呢?
  外婆老了,快70岁,老了就很容易生病,生老病死是人没办法逃过的事。许蓉没听懂他的不解,轻轻拉了拉他手腕,你回家吧。
  谌冰出了医院。
  夜风很冷。
  司机吃完饭回到车上,发动引擎。
  路上听到手机响了一声,许蓉发来了一段话:外婆运气很好,医生说她是早期良性,只要手术切掉癌变部分,注意护理说不定还能好好地过过十几二十年。不过外婆啊身体还有其他的担忧,高血压,高血糖,一身的病。
  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千万不要熬夜、酗酒、抽烟,你平时学习也不要太累,注意合理休息。
  谌冰心里积压着的松缓了不少。
  指尖无意翻朋友圈,看到了谌重华的消息。他似乎在参加酒会,短短几个小时,飞去了祖国的另一端。
  谌冰想了一会儿,跟司机说:叔叔,今天不回家了。
  司机:啊?
  车重新停在了街区的楼底下。
  谌冰看了看表,深夜十点半。
  他敲了敲门,门打开,萧致穿件白色的T恤站在门内,浑身沾染着刚洗完澡的潮湿和暖意。他唇角叼了根烟,看见谌冰后眉眼掠低,慢慢开口。
  你说的有空来看我,是指不到一天?
  谌冰抬手,给他嘴里的烟摘下来杵灭。
  以后别他妈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同居生活了诶。
  第55章 老婆。乖媳妇儿。
  谌冰径直进了房间。
  萧若在看电视,反正是那种古风偶像剧,她不仅自己看还要拉着萧致看,边说:哎哎哎哥哥你错过了刚才的镜头,男女主亲亲,特别甜特别甜
  萧致:哦,错过就错过吧。
  不行,我倒回去给你重新看一遍!你、必、须、看!她拿遥控器对着屏幕激动快退。
  萧致站沙发旁,面无表情看主角俩之间互相捏鼻子,敷衍地说:好看。
  萧若说:真的好甜噢。
  说完注意力转回电视,晃着小腿,往嘴里塞了枚薯片。
  关上门,萧致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拈了支笔转着:你说她烦不烦?
  还好。
  谌冰想了会儿,说,像极了你逼着别人看你游戏五杀回放的样子。
  安静了几秒,萧致脱口而出:你这张嘴,是不是欠、操啊你?
  他说完,安静下来了。
  谌冰看着他,好像没听清他说的话,慢慢呼吸发窒,耳背后有一阵红晕烧上来。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萧致感觉到上一句话里意蕴的深厚,一把拉住谌冰的手腕,认真道:我错了好兄弟,自罚三杯,请你无情地鞭打我,只希望力道可以稍微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