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第104节
  杨主任这话说的挺冠冕堂皇的,他这哪是不计较,他是没证据,根本没法计较。真账本没了,那几个会计各自负责一部分,谁也不知道总共加一起是多少钱,而且陈大柱这人太独断,他非要自己把钱发给别人才行,所以到底有谁拿了不该拿的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可这么些日子,他就供出来一个徐长河,以及会计室里的三个人,还有工地上的几个人,郭黑子的大名,就没从他嘴里出来过,以及那位韩局长,他也没说。
  陈大柱知道郭黑子是韩继彬的人,而他一直幻想着,韩继彬还会来救他,所以他把这俩人埋在肚子里,就等着有朝一日,让他们还自己的这份人情。
  陈大柱被关着,他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不清楚,他的弟弟陈三柱,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了,而韩继彬,他是在事情传进首都以后才得知了这个消息。严打时期,又是重点名单上出事,上面很重视,韩继彬忙的焦头烂额,别说救陈大柱了,他现在是最恨不得陈大柱死的人。
  楚酒酒他们回到家里,韩生义和温秀薇都等着他们,楚绍到家还没说话,楚酒酒已经蹿到韩生义面前,一个劲的追问到底是谁掏了那六千多块钱,当着所有人的面,韩生义总是打岔,不愿意说实话,他摆出一副自己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样子,虽然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这句话。
  而被楚酒酒缠着问了两天,等到没别人的时候,坐在竹林里,趁着乘凉,韩生义把这件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包括郭黑子跟他们家的关系,还有韩继彬这人是谁,以及他这些年暗中观察的事情。
  楚酒酒听的下巴都掉了,大人物总是出现在书里和电视剧里,可现实生活中,楚酒酒一个都不认识,跟电视剧一样的情节发生在韩生义大伯身上,楚酒酒觉得很不可思议。
  想了半天,最后,她只能说出一句话,“你大伯可真厉害。”
  提起他,韩生义讽笑一声,“当然,我们整个韩家,就他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楚酒酒看韩生义心情不是太好的样子,眨眨眼,她试图安慰他,“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家谱长了,什么臭虫也就都出来了。你家是你大伯这样,我家……我家也有好多这样的人啊,嗯,我……三叔、后奶奶,他们为了保全自己,都把我爷爷从家里直接打出去了,好人千篇一律,坏人万紫千红,没办法呀,也只能习惯了。”
  楚酒酒现在对于换称呼,那是越来越熟练了,就连在家里,她都不怎么叫楚绍爷爷了,可能再过一两年,她就能彻底融入六零年出生的楚酒酒这个角色里了。
  听着楚酒酒的安慰,韩生义没有回应,他扭过头,对楚酒酒说起另一个事:“我今天跟你说的,你别告诉我爷爷奶奶,他们俩不知道,他们还以为我大伯是个特别正直的人。”
  楚酒酒连连点头,“知道了,我不会说的,我连楚绍都不告诉。”
  楚酒酒神经大条,不过有一点挺好,她答应的事情就不会食言,韩生义心里放松了一些,他往后躺,身子靠在粗壮的竹子上,竹子没有大树这么结实,他一靠过去,竹叶们就互相碰撞,刷拉拉的,有点吵,却又有点安静。
  竹林里湿气重,楚酒酒把自己抱成一团,不靠近任何翠绿色的东西,之前有一回,她在这待着,结果碰到了传说中的毒蛇竹叶青,虽说没被它碰到,楚酒酒还是吓了个半死。她喜欢竹林的清净和凉爽,却又怕蛇,就只能一边警惕,一边在里面纳凉。
  韩生义闭上了眼,他安静的闭目养神,一般这时候楚酒酒不会打扰他,毕竟韩生义比她累多了,他不仅要学习,还要照顾菜地,而且还要抽出时间去公社干活,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最让楚酒酒震惊的是,都这么忙了,他竟然还能每天陪自己出来玩一会儿。
  楚酒酒心疼他,一看见他闭眼,就什么话都不说了。但今天不行,她刚得知了这么劲爆的消息,有些问题,不问的话,她这心里憋得慌。
  “生义哥,我觉得你也好厉害,你是怎么知道郭黑子有问题的,我跟你住在一个地方都一年了,可我一次也没看出来,他在监视你们。”
  韩生义闭着眼回答,“他很小心,应该是我大伯教给他的。如果不是我在公社看见了他原来的大名叫什么,我也不会察觉到这些。”
  楚酒酒惊讶,“郭黑子不叫郭黑子啊,他还有大名?”
  半睁开眼,韩生义敛着眼皮,看向自己晒得微微发黑的胳膊,“嗯,他大名叫郭得钢,跟我在首都见过的一个人名字差不多,他们应该是远房亲戚。”
  楚酒酒打开自己的小水壶,刚喝了一口,听见这个名字,她差点被呛死。
  韩生义听见她剧烈的咳嗽,不禁直起腰,拍了拍她的背,而楚酒酒刚缓过来,她就扭过头,问韩生义:“郭得钢?”
  韩生义疑惑,“怎么了?”
  楚酒酒:“……你等会儿,我算算。”
  郭黑子的年纪少说也三十多了,算了下年纪,确认他跟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不是一个人,楚酒酒有点想笑,可笑出来以后,她又没法解释,于是,她默默的憋回去,然后镇定的点评道:“这是个好名字。”
  韩生义:“……”
  这年代的名字都差不多,很多人都叫得水、得利什么的,楚酒酒兴许觉得这个名字不错,韩生义可是十分厌恶。
  沉默片刻,韩生义又靠回了竹子上,再次闭上眼,这回楚酒酒的注意力都在郭黑子大名有多搞笑上面,她坐在那自娱自乐,时光在竹林里慢慢沉淀下来,周遭变得安静,没多久,韩生义就真的睡着了。
  ——
  这次大坝的加固工作一开始,大家就能看出来,以前那个工程到底拖的是有多慢了,一百来个解放军,再加上当地的工人一起加班加点,大坝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加固到一半的时候,镇上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说它不大,是因为当初闯进楚家,然后又逃跑的二麻子被抓住了,说它不小,则是因为,二麻子被抓住以后,又牵扯出了一件陈年往事。
  二麻子跑了以后,直接跑到了山上,他不敢下山,就在山上每天乱晃,而他晃的那座山,青竹村人一般不会去。但,也有特殊情况。
  陈远雪,就是村里的疯婆娘,自从喝了楚酒酒送的清心茶,还别说,效果真好,第二天再醒来,她就清醒了很多,不再疯疯癫癫的了,老支书讲究科学,说实话,他不觉得是那杯清心茶作用有那么大,他反而觉得,应该是楚酒酒突然出现,刺激到了她,让她想起女儿,就这么以毒攻毒,然后变好了。
  虽说不疯了,可陈远雪的状态,还是跟正常人差了一截,她每天坐在门口,不停的张望,回到自己屋里以后,就安静下来,死气沉沉的,最令人欣慰的,是现在她可以跟人们对话了。老支书不停的跟她说话,总算给她打开了一点心防,她说想回当初出事的地方去看看。
  老支书本来不同意,怕她再回到原来的状态里,后来二儿子劝他,说姐姐既然是被楚酒酒刺激好的,说不定去出事的地方再看一回,她就能彻底好了。老支书也是没办法,最后就赌了这么一把,然而,他们没想到,去那里看一眼,治不了陈远雪的病,但抓住当初害他们的人可以。
  二麻子就在那座山上晃,陈远雪多少年不出村了,她远远的看见二麻子,只愣了一下,然后就疯狂的尖叫起来,她指着二麻子,说他是山匪。老支书没在陈远雪身边,但他的二儿子,还有两个哥们儿在,他们一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二麻子抓住了。
  陈远雪被刺激到,又疯了一阵,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而且越来越清醒,连说话都连贯了。
  她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二麻子,非常确定的说他就是当初山匪里的一员,二麻子魂都吓飞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事,陈远雪都疯了,竟然还能认出他来。被带回青竹村,在村民的围观下,二麻子只好把当初的情况说了出来。
  他跟山匪不是一伙的,他们只是认识,然后山匪问他这边的地形,以及哪里好下手,他为了几块钱,全说了,当时徐杰跟他关系好,听说以后,还特意指了那条陈远雪一家会经过的路。说有一户人家,特别有钱,而且一过节就回来看老人,如果能把他们抢了,一定能发财。
  那时候,二麻子跟徐杰年纪都不怎么大,他们以为这些人就是强盗,却不知道他们敢杀人,而徐杰,他当初之所以这么说,都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陈远雪的女儿翠翠长得很好看,他想趁乱把翠翠抱走,带她玩一会儿。
  当时山匪动手,他俩就在一边兴奋的看,等看见山匪把人的肚子捅穿,他们才知道事情闹大了,他俩赶紧往下面跑,陈远雪就是这时候看见了二麻子。
  青竹村的人们有多生气,这就不用说了,二麻子在青竹村挨了一顿打,都是陈远雪的弟弟打的,被送去镇上的时候,他一条腿都不听使唤了,没人同情他,等到了镇上,杨主任得知这件事,本来他就很生气,再加上好不容易革委会都听他的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的晚了一点,但热度还是很强的。
  二麻子被送到劳改农场,他家的东西、房子,全都赔给陈远雪,而徐杰,他之前被送到了劳改农场,后来又因为出事被带了回来,如今就在镇上的监狱里关着,杨主任也不管他身上的伤好没好,直接给他判了个死刑。
  这时候的死刑不需要审查什么,今天判了,明天就能动手。徐杰的娘哭天抢地,却也无可奈何,她前脚刚领走儿子的尸首,那边,又传来徐长河在监狱里伤口发炎,不治而亡的消息,她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家里的两个男人都死了,徐杰的三姐和小妹对视一眼,却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快活。
  死得好。
  他们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把她们当使唤丫头了,以后这家,就是她们当家了。
  ……
  徐长河贪的钱早就被杨主任搜走了,而陈大柱的钱,直到七月份,杨主任才终于找到了,这个老狐狸,他把钱都藏别人家祖坟里了!还是杨主任的手下机灵,他想去陈大柱家的祖坟看看,会不会藏在那,结果到那一看,他们家的祖坟很正常,倒是旁边,一个姓孙的人家的祖坟,有被动过的痕迹。
  挖开一看,可不是么,所有钱都藏在这,至于里面的骨头,都被陈大柱这个缺德的扔到一边跟泥巴混在一起了。
  钱找到了,杨主任乖乖上交,七月份,大坝正式合龙,坝上不再有问题,然后上面还得了一笔这么大的经费,所有人都很开心,杨主任甚至还被记了一功。而柴耀祖,他无功无过,大坝结束以后,他也从总工程师卸任了,用冯科长的话说,他这辈子除了画图纸,别人再想让他干什么活,他都不干了。
  杨主任有功劳,聂白等人当然更有功劳,回到部队以后,聂白被记了二等功,估计下一次升迁也不远了。聂白不想自己一个人得好处,他把楚立强是怎么运筹帷幄的,全都告诉了自己的领导们,可领导听了,除了夸两句,就没别的动作了,聂白没办法,只能逢人便说,把楚立强的本事散播出去,他想着,万一呢,万一大家都知道了,首长们就改变主意了呢。
  他不知道,首长们早就有自己的决断,楚立强的基础本来就很好,他曾经是作战部队的政委,阅历、本领、理论,都很强悍,再加上他还是当地军区司令的得意弟子,自从他来了这边的部队,除了前两个月,他比较消沉,后面他的积极和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于是,在七月份的某一天,楚立强被师长叫进办公室里,拿出一份秘密文件给楚立强,师长让他自己考虑。
  “三年,这三年的每一天都会无比艰苦,不过嘛,咱们解放军,本来也不是享福来的。这三年,你不能出去,不能离开,就是出了天大的事,哪怕地震了,你也得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我知道,你父亲和你的孩子,你应该会很担心他们,我也没法说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但物质方面,部队是不会亏待的。而且,接下这个任务,你就是正团级了,三年以后,你要是干得好的话,谁知道呢,说不定咱们都能平起平坐了。”
  师长说这话不过是开个玩笑,可楚立强看着文件上大大的机密二字,却是真的动了心思。
  第79章
  师长让楚立强考虑,可不是让他回去好好琢磨,考虑个两三天再来回复。师长给他的时间,就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答应还是不答应,都要给他一个准话。
  机密文件拿在手上,楚立强却不能翻开,因为一旦翻开,就代表他接受了这个任务,到时候想不去都不行了。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师长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楚立强一直沉默,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抬起头,问师长:“首长,我什么时候出发?”
  师长挑了挑眉:“明天凌晨两点。”
  听到这个答案,楚立强把文件放在师长的桌子上,立正身体,他对师长敬了个军礼,“多谢首长和组织的提拔,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师长最喜欢楚立强的地方,就是他没有废话,不拍马屁,也不问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反正他这个全身心信任组织的态度,让人觉得很舒服。
  师长用下巴点了点那份文件,“你不看看自己接的到底是什么任务吗?”
  在战士答应以前,连师长也不能把任务往外透露,现在楚立强已经上了这条船了,他就可以翻开文件看一看了,然而楚立强看了一眼桌子,他微不可见的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了,不管是什么任务,我都会好好完成,不让组织失望。”
  师长听了,也笑了一声,“行,去吧,一点半到四号出口集合,这次一去就是三年,好好跟你儿子道个别,你父亲那边……也打个电话吧,别说太长时间就是了。”
  楚立强的神情十分感激,再次跟师长道谢,出了师部,往自己宿舍回去的一路上,楚立强的表情依然无懈可击,直到进了宿舍,他的面部肌肉才一下子放松下来,望着这间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宿舍,他有些茫然,有些害怕,但很快,这两种情绪就不见了,紧跟而来的,是无限的狂热。
  没人比楚立强更知道,这到底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机密任务,没人能插手进来,而且师长说了,完成以后,他还会再往上升一级。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在四十岁之前,他还达不到旅级,那他的前途就冻结在这里了。五七干校的三年对他的履历伤害太大,幸好,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蹉跎的三年岁月没有真的把他推到地狱里,他现在又有了一个三年的机会,可以把之前的时光全部弥补回来。
  即使,这三年,他可能要付出比在五七干校生活还要危险和艰苦的代价。
  定了定神,楚绍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打背包是每个战士的必修课,楚立强自然也不例外,只用半分钟,他就把自己的背包打好了,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在这里住的时候,他除了买生活必需品,以及一日三餐,其余的什么都没买过,国家发的津贴,他也把大部分都寄给楚绍了,剩下的钱,他都存在部队里,每个月,他只领特别少的几块钱,照样活下来了。
  把背包放在宿舍,楚立强先去了一趟后勤部,他把自己这一年来存的钱都取了出来,一共三百多块,他拿走了零头,然后把大头都给了聂白。
  三百块,这些他全都送给聂白了,一部分是谢礼,另一部分就是拜托聂白多多关照楚绍他们的辛苦费。
  虽说师长说了任务只有三年,但楚立强在部队混了这么久,类似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一开始说一年,后来加了期限,加到五年,再后来,又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加到十年。十年都不算什么,有些特殊任务,进去的时候秘密级别不高,可中途出意外,秘密级别一下子升级了,幸运的,可能有个十几二十年,也就出来了,要是运气不好,一辈子都要被关起来,直到带着这个秘密入土,这一次的任务,才算是最终完成。
  楚立强不得不考虑到这些问题,他拜托聂白有时间的时候,就给楚绍他们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如何,等楚绍十八岁了,成年了,他就不用再做这些了。
  现役军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无常,上一秒好好的待在驻地,下一秒,不知道有什么任务,突然就被派出去了。聂白接受良好,他痛快的答应下来,那三百块,他也收了,不过他没说,他打算把这些钱都留下,一分不动,假如楚绍长大了,楚立强没回来,那他就把这些钱给楚绍,假如楚立强如约回来,那他就再原样还给楚立强。
  聂白还开玩笑的拍了拍楚立强的肩膀,说让他好好干,如果以后他飞黄腾达了,一定不要忘了自己,他还想再当一回楚立强手底下的兵。
  楚立强听了,却是很认真的答应了下来,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在他落难时落井下石的人,他一个没忘,而那些对他雪中送炭的人,他更是记得好好的。
  他那么努力的想要爬上去,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不辜负那些对他好的人。
  举起胳膊,跟聂白用力的握了一下手,楚立强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时间不早了,他要赶紧回去,看能不能联系上楚绍他们。
  这时候拍电报自然是来不及了,他直接打到了冯如意的办公室,这是头一回,楚立强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拨通了这边的电话线,冯如意接起来,听他说完缘由以后,她愣了一下,赶紧出去,找到自己的徒弟小于同志,让她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去青竹村把楚绍带过来。
  小于同志一听是要紧事,也不敢耽误,风风火火的就跑出去了,现在的自行车都是二八大杠,小于同志腿短,骑的有点困难,等到青竹村的时候,她都快累趴下了。好不容易打听到楚家住在那里,隔着大门,小于同志就往里面喊,“楚绍!楚酒酒!快出来,你们爸爸打电话过来了,快点,有大事!”
  其实小于同志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她只知道是要紧事,不过在她眼里,要紧事,那肯定就是大事嘛。她这一嗓子,自己喊出去还没什么感觉,但里面的楚绍和楚酒酒都被她吓到了,楚绍跑出来,问小于同志到底怎么回事,小于同志累得都想吐舌头了,她解释不清,干脆不解释。
  “别问我了,你赶紧去邮局,问你爸爸吧。你会骑自行车吧,来,车给你,你骑过去,我在你家歇会儿,然后我就直接回家了,反正也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你打完电话跟我师傅说一声啊,要不然她还以为我跑出去玩了。”
  楚绍听了,也不跟小于同志废话,他骑上车,等他稳住了,楚酒酒连忙跳上后座,温秀薇也出来了,她安慰两人,“既然是楚叔叔打电话过来,那就说明不是他自己出事了,别太担心了,说不定还是好事呢。楚绍,你注意安全,酒酒,抓好楚绍,别掉下来了。”
  楚绍沉默的对她点了点头,楚酒酒听了温秀薇的话,其实心里也没感觉好受多少,这就是家人在远方的坏处,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就控制不住的往糟糕的一方面想,特别是他们家还有那种历史,楚酒酒以前不懂,现在懂得越来越多,以至于她现在比楚绍还紧张。
  两人都没说话,骑上车就走了,温秀薇看他俩这样,又忍不住的担心起他俩来,山路不平,楚绍可别骑太快了。
  望着自行车消失在拐角处,看不见他俩了,温秀薇的神情也染上了一丝担忧,气氛安静下来,旁边的小于同志差不多缓过来了,她挠挠头,感觉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不过,她这事也挺急的。
  “同志,我能进屋里面吗?刚才车骑的太快,我裤子歪了,我想进去调调。”
  温秀薇:“……”
  ——
  楚绍骑车风驰电掣,只用了十五分钟,他们俩就到邮局了,下车以后,楚绍还要把车停好,而楚酒酒已经一路小跑着进了邮局的办公区,来到冯如意的办公室,发现冯如意手里还拿着听筒,她赶紧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的拿过听筒,问对面的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楚立强:“……”
  第一次听到楚酒酒语气这么着急,楚立强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别担心,是好消息。”
  听见这三个字,楚酒酒紧绷了一路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看见楚绍也进来了,楚酒酒庆幸的叹了口气,然后把听筒递给了他。
  楚酒酒开心道:“是好消息,你快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