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像一只狗一样
  楚辞见她不信,又弯腰将她抱起来,抱到了窗前。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外面的海滩披上了一层金黄,美的让人心醉。
  曾经,楚辞就在这片海滩上,每天陪她一起看日出,看日落,陪着她静养,一天天走出抑郁的阴霾。
  他真的是个好医生,却不是一个好人!
  “从前,你最喜欢在这里看日落了,还记得吗?”他的手轻柔的落在她的发间,从后面拥着她,感受着这难得一见的温馨。
  苏染点点头,“可从前你不会这样捆着我。”
  身后,男人的身子一震。
  可那时的她,也不会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害死他,然后逃走。
  “你不喜欢被捆着,是吗?”楚辞蹲下来,又在动其它心思。
  “当然,谁会喜欢被捆着,像一只狗一样!”
  狗这个字,伤到了楚辞。
  他看着苏染,总算知道让她如此屈辱的点是什么了,她不想被当成狗。
  “好,那我们换一种方式!”
  他突然有了其它的主意,可是他唇畔牵起的笑容却让苏染再一次头皮发麻。
  换一种方式?难道更变态的方式!
  靠,她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吗?
  苏染急的向窗子外张望,这个陆斯年,到底什么时候能赶来?
  几分钟后,脚步声再次传来,不同的是,楚辞的手里多了一个针管。
  针管里是淡蓝色的液体,看着那管液体,苏染的瞳孔再次放大。
  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楚辞他竟然要……
  他一靠近她,苏染便情不自禁的往后缩。
  她惊恐的表情让楚辞眼里掠过一丝心疼,可是他还是按住了她的手。
  “苏染,等我把这些药注射进去,我就不用绑着你了。以后,我们就和正常的夫妻和男女朋友一样,就算走出去,也没有人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楚辞,你疯了吗?”
  苏染的头皮都要炸裂了,他手上的药水如果从她的脖子注入,从此,她的脖子以下,就会丧失知觉,如果是从腰部注入,就意味着从此她只能坐在轮椅上。
  之前她和陆斯年预想过楚辞会如何对付他们,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病态到了这种地步。
  “楚辞,你冷静一下!你想提什么条件,都可以!但是如果你毁了我,我马上就会自杀!如果我死了,陆斯年一定会来给我收尸,你什么也不会得到!我就算下了地狱,也绝不会放过你!”
  苏染极力的往后缩着,可楚辞却仿佛已经听不到她的话。
  他只是按着她,抱着她的双腿,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染染,你不要怕,我保证,一会儿就好!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楚辞!”
  当针头挑破她腿上的皮肤,苏染绝望的叫了他一声,“你……再等一下!”
  许是她这次没有声嘶力竭的吼他,楚辞感觉到那难得一闻的温柔,他果然住了手,怔怔的朝她看去。
  苏染星辰似的眸子里蓄着一汪泪水,她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把嘴唇咬到了变形。
  “染染……”
  “楚辞,是不是我怎么说,你都不会改变主意?”她眼圈红红的,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楚辞被她的破碎感伤到,心里一阵紧绞。
  他蹲在那里,轻轻将她环住:“染染,你总要是逃走,我这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很害怕。你……你能让我做一会儿心理建设吗?”
  苏染发现装柔弱反而更有效,继续向他卑微求助。
  楚辞久久的凝着她,仿佛在猜度她的话时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你又想玩什么花招?”他再次冷了眸,只因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苏染咬牙:“我玩花招?我玩花招能玩得过你?我现在已经被你绑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你认为我还能玩什么花招?”
  楚辞被她怼的一窒。
  苏染的语气又软下来:“我……我就是想做一下心理建设。”
  楚辞手时的针管,缓缓的拿开,却没有放下,“好啊,我给你十分钟时间。”
  苏染点了下头。
  空气突然寂静,两个人面对着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要不然,你帮我放一首钢琴曲吧?就我最喜欢的那一首。”苏染情绪平静了几分,有种要接受命运的感觉。
  舒缓的钢琴曲可以让人放松下来,楚辞起身,果然从手机里找到那首她最喜欢的曲子,按下播放键。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目光有些放空。
  “楚辞,如果我能乖乖的待在你身边,你可以答应我,像从前一样,做个好医生,做个好上司吗?”苏染喃喃的说。
  “就像从前一样……”楚辞的表情有些神往,他又想到了他和苏染从前在一起的画面。
  他陪她看日出,看夕阳,看花开花落,潮涨潮汐,那样的时光很美,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是啊!哪怕是伪装的……如果,你能这样伪装一辈子也挺好的。”苏染的声音哽咽着,听着,像动了真情。
  “从前我也这样想。”
  两个人一同望过去的方向,是窗外的夕阳满天,海浪翻涌,水天一线。
  明明这样的美景,更适合聊天。
  何况还有舒缓的钢琴曲,为两人增添更浪漫的气息。
  这是苏染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当初,她和他在这里治疗时,看着大海落日谱下的。
  听着曲子,很容易让人想起那些很温馨的瞬间,甚至生出几分憧憬。
  苏染的头悄悄靠过来,枕在他肩上:“楚辞,你想家吗?”
  她又轻声问。
  可家这个字,却让楚辞平静的眸光里投下了一颗并不舒服的石子,连他的目光都开始变得暗淡。
  他没有家,从来就没有。
  他是私生子,从小就不被人承认。包括他母亲,都嫌弃他拖累了她寻找新幸福的脚步。
  从小他看着他母亲和各种男人约会,当那些男人在大街上发现了他,他母亲也只会怨念的表示,这是她亲戚家没有要的小可怜,她心肠太好,才会收留他。
  后来,他不屑于这种掩饰,直接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