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妇人
  穆寻钏派人暗中跟着柳霞眠派出去的人,回来的人禀告穆寻钏说。
  “将军,夫人好像在找一个女人,似乎是从府中逃出去的,听那些人说,那女人心智有些问题。”属下将听到的话如实禀告。
  穆寻钏摩挲着手指,眼眸渐深,心智有问题的女人?之前他在府中怎么没碰到过?
  难道是他母亲故意让那个女人避开他,不被他撞见吗?或者说……母亲之前是将人藏起来了?
  “继续跟着,他们一旦找到人后就立刻通知我。”穆寻钏沉声下命令。
  “是。”
  .
  柳霞眠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天一夜都还是没找到人,回来时他们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灰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柳霞眠没忍住,用保养姣好的手指着他们尖声骂道:“我养着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夫人,我们已经把我们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那个人会不会……会不会已经被人带走了?”跪在前头的一人瞥了眼盛怒的柳霞眠,硬着头皮说。
  被人带走?
  柳霞眠神情松怔了片刻,像在思考这种可能性,但很快她就否决了这个可能。
  她冷笑道:“被人带走?一个穿得比乞丐还不如的疯女人,旁人躲都来不及,谁会想不开将人带走?说你们废物还真是没骂错你们!”
  “夫人息怒……”林妤锦在一旁小心翼翼劝道。
  “让他们滚出去!”
  柳霞眠一甩手将一个杯子掷了出去,那瓷杯砸在一人额头,血液涌出破口。
  林妤锦将他们遣出去后,急忙走到柳霞眠身边,“夫人,您喝口茶消消气,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夫人不是怕那个女人会找回来让其他人撞见吗?我们便让人守在府门口,一旦我们的人发现那个女人,就将她抓起来。夫人你觉得如何?”
  柳霞眠暗暗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方法倒是可行,不过……
  “如果那个女人在外面碰上他们呢?”柳霞眠蹙眉道。
  “夫人,那个女人都疯了,连自己当年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都不知道,就算让他们碰见又如何?她那个样子?谁认得出她来?”林妤锦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声音透着阴冷。
  柳霞眠眸光闪烁,竟觉得林妤锦说的并不无道理。
  于是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就照你说的办,今日就派人去府门口守着。”
  “是,夫人。”
  ……
  穆寻钏的马车驶在回穆府的必经之路上,他刚从皇宫出来,上完早朝后又在御书房待了几个时辰,谈了和亲的诸多事宜。
  先前在战场上倒不觉得如何,入了京城才知道,京城的时间走得是真的慢,这短短几个时辰,便叫他耗了不少神,听得他头昏眼晕。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神色略有疲惫之意。
  马车一直稳健行驶,谁料驶至半路,却骤然停了下来。
  “吁!”
  穆寻钏身形一动未动,稳如泰山,他掀帘问道:“怎么了?”
  旁边的近侍急忙去查看了情况,回来禀告道:“将军,路中央躺了一个妇人,看状况似乎不太好。”
  “可有伤到人?”穆寻钏快速问说。
  近侍摇了摇头。
  穆寻钏下了马车,亲自去查看那个妇人的情况。
  那妇人衣衫褴褛,穿得是粗布衣裳,正正好倒在路中央,看情况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他将人翻过来,妇人脸上也是灰头土脸的,头发蓬乱不堪。
  穆寻钏伸手探了探妇人的鼻息,鼻息虽弱,但还算正常。
  他站起身,手负在身后,转头严声吩咐说:“将人寻个客栈安置几晚,再去叫个大夫来看看这人还有没有其他伤势,倘若有便将她治好,其他的便不用多管了。”
  穆寻钏虽有怜悯之心,但也并非圣人,这世上可悲可怜之人太多了,他不可能个个都管得详尽,遇见这种事也只能稍尽绵薄之力。
  属下领命,将妇人抬了起来,就近找客栈安置。
  “回府。”
  穆寻钏转过身,未再看那妇人一眼。
  今日他入宫,楚昭帝也赏了他不少东西,多是一些珠宝首饰和锦布,穆寻钏自己用不上,自然就将这些都送去了自己娘亲和两个妹妹房里。
  不过他也悄悄留下了一份,等日后有机会送给穆习容。
  .
  穆习容之前与有得客栈的老板沟通过,若是有人送来东西,便在门口挂上一串风铃。
  今日正巧她经过这家客栈时,门口挂着一串生了绣,风一经过,便发出一连串的不如何清脆的闷响。
  穆习容让车夫将马车停在巷后,自己下了轿子趁着这位置不如何引人注意,拐入了客栈的后门。
  “老板,有我的东西吗?”她特意上楼去戴了帷帽,才来找客栈主人。
  客栈主人抬头,见是她,一下明白过来。
  他对这女子的印象很深,在他们家一下便付了一间上等客房半年的租金。
  店主眉开眼笑,立刻回道:“有有有。”
  想来这姑娘是看见他往门口挂风铃了。
  他手从柜子下方拿出什么东西,递给穆习容道:“我都替您好生收着呢,谁都没让看见,就等着您来。”
  “多谢。”穆习容接过拿一层粗布包好的东西,这格外违和的布显然就是店主加工后的成果。
  她拿了东西便往楼上走去,将门掩实后,快速打开了包在粗布里的信纸。
  穆习容太急于知道雁笛究竟和她师父是什么关系,几张信纸她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一遍。
  但她看完后又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看了一遍,似是怀疑自己落了什么地方。
  这……怎么可能呢?
  穆习容秀眉狠狠皱起,这纸上写得明明白白,雁笛是土生土长的和国人,一直没离开过和国,他父母的身份以及他四十多年的经历都很详尽和真实,丝毫看不出任何破洞。
  每一个字仿佛都在证明这个和她师父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真的和师父毫无关系……
  穆习容捏着信纸的手隐隐有些发颤,她不相信这些相同的两张脸会毫无关系,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如果真是她想得那样……
  穆习容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