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连乔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忽觉脚下一空。
  他前一秒踩中的那级石阶竟硬生生从中间断开！半块石头哐当哐当地沿着台阶滚下去，刺耳的噪音在山林里回响，惊起数片飞鸟。
  连乔站在剩下那半截石阶上，心有余悸地瞪大眼睛。
  “小心一点，别走马观花了。”忍冬朝他笑笑，“没受伤吧？”
  “没有……”连乔摇摇头，视线却黏在那石阶断裂的地方，心中升起疑虑。
  他刚才落脚之前还看了一眼，没发现这石阶有断裂的迹象。如今仔细看来，这才发现石头深部有腐蚀的痕迹，然而表面上却是完好的。
  要不是忍冬反应快，他早就……
  咦？
  怎么感觉今天的忍冬反应特别快，好像早就知道石头会断、玻璃会掉似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连乔继续和他一起往山上走。又成功见证了比如“不动声色避开落在头上的鸟屎”、“一脚踩死隐藏在草丛里的毒蛇”等等神迹。
  简直像手握剧本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连乔内心的咆哮声越来越响。当二人来到一个偏僻开阔之处，连乔终于忍不住开口：“忍冬，你……”
  忍冬也恰在此时回过头来，问：“你觉得小苹果是个怎么样的人？”
  连乔：“？”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明白忍冬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此处树木遮天蔽日，凉风习习，山中鸟鸣许许，徒增幽静之意。忍冬望着脚下空地，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显出些许怅惘的神色。
  连乔朝地上看去，那里除了落叶什么都没有，忍冬到底在看什么？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提起小苹果？
  难道……难道他要向我坦白？
  坦白什么？！
  连乔瞬间脑补十万字狗血言情，咬牙切齿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偏爱小苹果？和尚不配拥有姓名吗？”
  忍冬：“？”满脸写着“为什么要提和尚”。
  片刻后，忍冬失笑摇头：“没有偏爱。他们两个都是好人。”
  连乔酸唧唧道：“你都没有问过我对和尚的看法！可是小苹果呢！你光说她是好人都说了一万次了！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像什么吗？像在酝酿着给我找个后妈！”
  忍冬：“……”你不是扮演我爸扮演得很开心吗为什么现在就变成我给你找后妈。
  他终于反应过来连乔又在吃醋，便笑着揉揉连乔的脑袋，哄小孩儿似的道：“好好好，那你说说，你觉得和尚怎么样？”
  一提及和尚，连乔就严肃起来。沉吟片刻后，说：“和尚深不可测。”
  “嗯？怎么说？”
  原因自然是昨晚与和尚那番交谈，但连乔不愿说，便道：“能独自在雪地里熬过福利院时期的人，绝对不简单。”
  忍冬笑道：“你果然还是对他有敌意。”
  连乔：“我对小苹果敌意更明显！”越想越来气，他磨着后槽牙，阴森森地道，“比方说这里，就很适合杀人抛尸……”
  忍冬表情一变，抚摸他的手也忽然僵住。
  “你胡说什么！”忍冬厉声呵斥。
  连乔被他突如其来的发火给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什么杀人抛尸，我哪敢啊。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口无遮拦了。”
  忍冬却已转过身去，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强压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忍冬？”连乔看着那几乎要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心里不由委屈，扁嘴道：“我真的只是开玩笑啊，我怎么可能因为吃醋而杀人，又不是病娇……”
  “……”忍冬没说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