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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这句话在她生活里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希西冷笑。她看着他的脸,过去的很多人、事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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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了她的父母。
  她想起母亲总是翘首以盼父亲的归来,想起他归来时母亲脸上迟迟不肯散去的笑意。可是令她不解的是,爱意萦绕在心头的母亲为什么连丝毫关注分给她都觉得不舍?
  她之于他们,不是珍贵情感的见证产物,不是连接两人关系更亲密的纽带。母亲看向她时淡淡的哀怨,父亲视她为突兀降临的怪物。出于某种人道主义,她被迫成为无法逆转的插曲。
  但这阻止不了她总是渴求他们的爱,她的原始本能指引她这么做。就像她一天中主动向他们打那么多次招呼,每天醒来的时候、每次走进房间的时候,每一次都带着真正的热情。
  不过做自私的人的好处就是,这些渴求不会成为负担,因为他们本身没有这些渴求。
  习惯了这种模式,希西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除了不被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痛苦。
  直到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按时回家,看到几个行李箱摆在廊厅。
  母亲边整理边对她说:“那个,你爸爸要去国外工作几年,我怕他在那边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得跟着一起去。哦对了,住家阿姨大概后天会来,钱打到了你的账户,注意查收。”
  国外、一起、住家阿姨,这些陌生的信息让她愣住,说:“那你的工作,那我呢?”
  “去那边重新找一份就好了。你一个人不是更自由吗?好了,就这样。” 母亲瞥她一眼,突然记起来别的又跑到书房。希西下意识跟着跑过去,看到她忙碌的样子,想到以前也是这样,为了那个男人忙东忙西。那个男人倒也是不嫌烦,女人发起占有欲的疯来,就连男人的聚会也要一直连麦,她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呢?又说是怕生。
  过往的日夜,希西躲在房间里,听过太多次母亲的哭泣,那些不安全部压缩进母亲的生活里,哪里有精力看她可怜的女儿一眼。那些哭泣砸在希西的心上,她决计不要落入这样的命运中去。
  但还是要争取,明知不会得到期待的回答,希西还是问出了口:“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他、他不是过几年就会回来吗?” 母亲听到她的话,顿住,看她一眼笑着说:“希西,听话。”
  原来得到母亲的笑意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这是她记忆中母亲最温柔的模样。一个连自我都不要的女人,怎么会去怜惜他人的痛苦呢?
  希西看着有关父母的痕迹一件件搬出这个屋子,她想到不久前看的美剧,《Family Guy》里Peter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有一句:“这世上最应该爱我的人都不爱我,我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原来,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是她。
  不过也好,她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走了。